都知道臭美了。
形象上也跟姑娘开始沾边。
不是小孩了。
说完江从撩眼皮看向陈荔,或许陈荔不可置信的冤种表情太过搞笑,他没走心的笑了下,然后笑点还是很低的操了一声的蒙了蒙脸。
陈荔毫不怀疑自己脸上写了“好笑”两个字。
陈荔收回手,研究了一会功能,江从问她要不要蘸料,陈荔说你给我弄呗,然后在他去弄料碟的时候把手表的大致功能差不多弄清楚了——还有几个不大懂,但她绝不会说的收了手表,安分的还给面子的在他再次坐下时强颜欢笑的笑了笑。
她以前没发现,江从跟她的相处大概是以逗她为乐的模式,看她这样,又乐。
揉揉她脑袋,说吃吧。
江从很会配料,陈荔吃的很爽,江从也给她开了罐雪碧,两个人碰了碰杯,江从问她最近的学习状况。
陈荔说挺好的。
也很少犯困。
能做到精神抖擞的上课划重点,对知识点掌控就不会太难,因为比自己事后琢磨毋庸置疑的强。
然后一问成绩。
陈荔假笑:“其实是掉了成绩下来的。”
以前不会的会找陈过飞,陈过飞也会教她直到她会。她和陈过飞闹掰后就少了个人问,而陈过飞本来就是她学习上的主心骨……
所以,就差。
“但我会马上补上去。”
陈荔给他保证。
“所以你前面跟我说这么多你状态好,就哄你自己成绩掉下来这事。”
江从开始讨打。
陈荔歪头捏紧筷子,破罐破摔了很不爽了的气昂昂说:“是。”
江从笑:“走吧。”
“……”陈荔站起身,理好椅子跟他一块走,有点委屈说:“你就是想听我一个答案你也不安慰我给我意见呗。”
哪有这样的人。
“……”
江从看她一眼。
他其实真是这么想的……
他有时故意逗人只顾自己没拿捏什么谱,对上小孩执拗的眼,江从眯眯眼道:“那你给我两天——今天星期几?”
陈荔耷拉眼皮:“星期二。”
“三天,我帮你回忆回忆你们高二课程,趁我还没被大学腐蚀掉的给你补补课。”
陈荔惊讶:“……?”
“你哥高考理科跟状元差两分。”江从示意她往前走。
担心她这小步子碎的全花走路上了有什么时间学习。
说起高中拼命的时候,江从自觉应该比她班上最书呆子的同学还拼。
陈荔说:“……不用吧?”
她拒绝是心怀鬼胎,而旁边人则很直白拓达。
他问:“你那点脑子不给我看?”
陈荔:“……”
六月的蝉鸣已经开始叫的响。
路过半百年的老树下,有时突然感觉从上面掉下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到头上脸上,是昆虫的粑粑。
这是个,就只是不如她理想的,糟糕又没那么糟糕的中午罢了。
江从给她买冰淇淋。
卖冰淇淋的冰柜在小卖部外面的棚子下,一个小被子盖着。
他在那站着,低头挑选,有一米八四五了的样子。背影小白杨般的耀眼纯粹,让陈荔想过自己很早以前跟老妈去过一次大学,大学里的娱乐场所弄的像大型公园,有湖波光粼粼,有白杨挺拔矗立,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画面,不一样的,她好像触碰不到的世界。
陈荔其实一直对现在的生活没什么脚踏实地感。
高兴就是极至单纯的高兴,难过就是极至单纯的难过,每个情绪都没怎么踏到边。她又不擅长过日子,她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过的,她的朋友从她身上想索取的不是她能给的,别人给的不是她想要的。
陈荔电闪雷鸣的眨了下眼前的水花,发现江从背后棉质的布料发着炫目的光。
他拿着冰淇淋杯走过来。
陈荔仰头看着他说:“哥你真的别给我补习了吧?你不知道我俩相处久了的话你会发现对我滤镜破碎。”
江从笑,歪头,温温柔柔的:“我对你有滤镜啊?”
陈荔:“……”
你看,他回答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但江从后来也没跟她说不帮她补习的话就走了。
陈荔回学校。
接连两天没睡好觉后,江从给她发消息说她在意那就不给她补了。
“……”陈荔都没敢问你是不是又后悔了?
哪家大学生累死累活跑个两千里去给人补课还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小孩也不满意的?
陈荔憋着回应:【好】
再后来,是冬天了,郭思明跟她聊起她的成绩单说起这事,说你江从哥之前有阵子说要帮你补习但你不愿意?他其实那几天把你上的课本书都给弄到手了,我在他专业书里发现的,还骂过他伤心病狂。之后听他说你不想他补,小姑娘家家的有其他顾虑嘛,不是小孩了,他就又没管你了。
他没放心上的随口说,吃着冬天最适合吃的辣火锅,嘴都通红的还夹着话说他明天一定菊花疼。
神智不清了。
“……”陈荔却听的字字泣血。
“她不愿意”“在他专业书里发现”“丧心病狂”“小姑娘家”“有顾虑”“没管你了”
陈荔不知道对她从没走过心的江从好端端的和她在那天分别回家后的那两天是怎么在备案的时候慢慢察觉她小姑娘家家的心思,他猜的心思准不准,还是又跑到其他层面去思考了……因为陈荔在那天过后到这个冬天都没再见到他,现实层面没见到一眼。
微信聊天又有什么用处呢?她总和别人要求的不一样,她不会“知足”,没把网上聊天当回事。
他能和很多人网上聊天,但很多事他只会和某些特别的人去做。
见不到面他没扎心,反正他不在乎。
她又有什么用处呢。
还有思明哥。
这不是之前的事了,这是夏天的事。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去年的事了。
……
郭思明没察觉到她哭。
因为他俩在吃辣火锅。
—
陈耀祖出去打工后,陈荔有意避着陈过飞,但没避过他老爸,他老爸偶尔看他儿子回来后会记得他陈耀祖兄弟给他的嘱咐,照顾一下没人照顾的他的留守女儿。
陈过飞大概也不好面对她的没给她送过东西,都是他老爸出场,一边骂着他儿子没出息一边把她当女儿对待的带各种零食吃。
到了这个过年。
陈耀祖回来,让她嬉皮笑脸,一起邀请照顾她这大半年的二叔二婶和陈过飞吃饭。
那天晚上,陈过飞和陈荔一起坐在后座。
也像同桌。
陈荔没说话。
陈过飞主动开口,声如蚊呐的:“我给你的项链呢?”
陈荔把项链从口袋里拿出。
她佩服自己的未雨绸缪,准备正好。
见陈过飞一句话不说,到下车时才跟自己说:“给赵汐索的弄丢了。”
陈荔又张了几次嘴,都没成功的肉麻说出:你给我的这个我他妈给你戴一辈子。
吃饭,两个老头又喝大。
二婶让陈过飞两个小孩自己出去逛逛。
这也就成了他俩这一年的第一逛。
陈荔才恍然发现原来她亏欠人的这么多啊,爱本来就是要委屈的,可这个人一直没表达,
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自己像猴子。
少年人挺会逛街,也会照顾人,像个大男孩子照顾一个女生一样带她买了奶茶,问她要不要卷发棒和化妆品。
把陈荔弄的一愣一愣的。
再去娃娃机前捉娃娃,他兑了一篮子的币。
抓了两个。
陈荔想回去前,跟他吐槽:“我今天晚上睡觉大概满脑子的币,和,这两个丑娃娃。”
他笑。
最后一人一个,友情不会散。
陈荔把娃娃举到天上和月亮对照,发现,这个嬉皮笑脸的丑娃娃穿着的小裙子是荧光绿,其实放哪都夺人眼球:绿的发亮。
陈过飞在旁边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了后,跟她说:“我们去烟花区看烟花?”
陈荔“嗯?”一声,说好呀。
烟花区是县里一个特定的地区给放烟花,这里靠了湖,站到桥上,跟演偶像剧似的。
不像农村,随处可放,在家也能放,不怕给你爸妈揍一顿就行。
还没正式过年,也不是年初,只是年关在即,于是没陈荔想象中的人多。
陈过飞给她去买烟花棒。
在中途接了个电话,慢慢慢下来步子,因为太吵他有点听不见。
他妈问他们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陈过飞大声应答。
有时两个字也要重复个两三遍。
他老母亲是个缺心眼的性子,就这样闹哄哄的听不见声音还是要跟她儿子确定情况。
陈过飞看似也有些烦了的皱眉,没耐心的走神,瞥到陈荔的领口。
指了下示意她擦擦,奶茶滴衣领上了。
他有点服。
让他更服的是,陈荔睁眼瞎。
像他初次认识她,教她适应她的新学校时傻逼表情,小土狗到新家一样憨。
无声的问他:“咋啦?”
“……”陈过飞抓过她衣领,点着她的衣领指了指她衣领。
她看完,满脸通红。
……
别人拿几百块的大烟花筒炸,陈荔和陈过飞在桥上甩着一块一根的烟花棒看别人的烟花。
陈过飞拍了几张照。
陈荔捣蛋的拿手乱入。
贱贱的,像他们还没分开坐的后期。
陈过飞把她手拍掉了。
疼的一批。
陈荔悻悻,陈过飞拍满足了的低头看她:对上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陈过飞学她瞥瞥嘴,正打算说话。
陈荔手里的手机亮了。
郭思明的第一次视频通话。
陈荔莫名其妙的当着陈过飞的面点开。
陈过飞跟她像没分开坐的前后期一样没变化的不要脸凑过脸来看。
郭思明看到两张脸陡然愣了一下。
他那边也在放烟花,背后璀璨绚烂。
陈荔把陈过飞推开,郭思明眨眨眼,装没当回事的跟她说:“陈荔。”
陈荔怕他问的慌忙大声问:“哥,你那边也在放烟花?!”
他今晚真的比她还愣,反应两秒大声回:“嗯,但他妈主要我不是给你看这个……”
他把摄像头一反转,陈荔看见江从和一个女神一样的女生在开心聊天。
郭思明说:“他妈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这结局不是开放结局
就是be
番外
陈过飞第一次见陈荔时她站在遥遥的讲台上,讨喜大人们的乖乖长相,黑头发,白皮肤。
长得怪好看。
然后老班让她自我介绍。
她先猛的鞠一躬再自我介绍,但猛子扎狠了的抬头的头发凌乱的那瞬,陈过飞滤镜破碎,心想:啥呀,一个傻傻的小狗。
前不久,他在婶婶家的大黑窝里蹲到了刚出生的两只小狗,老婶婶思虑人家狗一生几个崽她怎么生育率就这么低的只有两,叹气这想送不舍得送,不送又养不起。
那会陈过飞在狗窝里看这两只毛长齐的小狗,一条狗浑身都白的就小脚丫子有个黑点,一条狗黑白相间,黑耳朵眼圈就像个憨货国宝大熊猫,行动啥的也比白的那只迟钝,大眼睛一瞅人,和讲台上的陈荔蓦然对上了。
陈过飞笃定她和自己坐,因为自己没同桌。
她下来了,个头果然不高,一米六左右,也像刚出生的他婶婶家的小狗。
咋办,陈过飞盯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她。
陈荔有和长相截然相反的性子,她不淑女,不温顺,男孩子气足的像雄的。
他婶婶家的雄性小黑白也是这样。
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陈过飞在学校和陈荔交流,放学和小黑白交流,两者就会重叠,但陈过飞从来没告诉陈荔。
好像把一个人形容成自己最爱的小狗挺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