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纪筝,周司惟的眸中浮现一丝温柔:“伯父,您七年前说得对,落落心性单纯,而我从小身处环境复杂的泥沼,确实是配不上她。”
“可她站在光下,我怎么会把她拉下来。我只想走到她身边去。”
“伯父,从前我放手,是我自知不该,可如今既然到这个地步,那我断然不会放手。”
“请您相信我,我爱她,胜过自己千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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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安静浮动的书房里,纪城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怔然。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轻易被说服。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年轻男人,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七年前,是林清川忧心忡忡与他说,落落的男朋友是一个怎样怎样工于心计的人。
他看到如此复杂不虞的家庭资料,下意识就会是心生反感。
一路艰难走过来的,哪会有什么善茬。
可今天,他只看到了平和与沉静,仿佛经年普洱饼泡出的一壶清茶,蕴含万物。
更或许,是真诚。
打动他的,是没有丝毫掩饰与话术的坦然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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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心神不宁地在林家拜年,一直担忧着,等回到家,却奇异地发现自己爸爸神色已经如常,不再表露出不赞同的模样。
她看向周司惟,眼睛亮晶晶的。
还以为要和纪城誉磨很久呢。
这一顿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吃过午饭,纪城誉和叶梅去拜访朋友,纪辰也去找同学玩,家里一时只剩下纪筝和周司惟二人。
纪筝迫不及待,把他拉到自己房间:“你跟我爸说了什么呀?”
她太好奇了。
周司惟午饭时喝了些酒,眉眼懒散,刮她鼻子:“没说什么?”
纪筝拍他的手:“我不信,快告诉我。”
他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真没说什么,你爸爸人好说话。”
纪筝撇撇嘴,才不信。
她的卧室面积不小,沙发是粉白色,原本不觉得逼冗,可周司惟长身长腿往那一坐,顿时显得狭窄了起来。
纪筝弯腰凑过去,闻闻他身上的红酒香:“你困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周司惟的手机就急促响了起来,她瞥一眼,是工作方面的事。
大过年也不让人休息。纪筝在心里嘀咕着,突然身体一阵失衡,她被人揽着腰抱坐到怀里。
周司惟下颌搁在她颈窝处,一手按开接听键,热气在耳垂下最敏-感的地方浮动。
上佳红酒,酒气清醇,醺得她也微微迷醉。
周司惟一边抱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同对面的人讲话,他说的是英文,或许是因为微醺,腔调中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意味。
很勾人,纪筝忽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耳朵恋爱了。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甚至私心里,她希望这通电话长一点,让她能多听一会儿。
男人在成熟时期,永远比青年时期更有魅力。
大学时候,周司惟在电话里给她念那首诗,悦耳则悦耳矣,却远不如现在,一两声偶尔的气音就足以让她头晕目眩。
周司惟挂掉电话,捏捏她耳垂:“想什么呢?”
纪筝还在出神中,下意识回:“你声音好好听啊。”
他又轻笑了声,穿过耳膜,激得她浑身战栗,彻底回神。
“真的很好听,”纪筝眼眸含光,攥住他衣服前襟,感叹道:“比很多专业配音的声线都好听。”
“可惜了,”周司惟说:“不能把嗓子送你。”
纪筝不轻不重锤了一下,立马被人捉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你能不能再念一遍,以前那首诗给我听啊。”她满眼期待。
周司惟指腹一下一下刮着她脸,嘴角噙着笑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