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幸地离开这个世界……
许听夏脑子里一片空白,当看完大半的时候,才恍然惊觉,这是一封遗书。
清晰明了的落款自然不用她再猜,是盛嘉泽写给她的遗书。
就在半年前,她刚填报完志愿不久,她以为他接受了订婚,正和白家小姐培养感情的时候。
原来他那时候已经不在帝都。
“湄公河的夕阳很美,如果能埋骨在这儿好像也不错。”
“我是不是给你算过?你未来必定飞黄腾达,事业有成。叔叔没骗你,你真的很优秀,但我可能看不到那天了。”
“等你有了钱,多去给叔叔烧点儿纸,你知道我受不了穷。可这事儿指望不了我爸,他巴不得我穷死,你记得偷偷烧。”
“别哭啊小孩儿,我在天上看着你的。”
他叫她别哭。
可她怎么能忍住不哭?
虽然不知道是多么命悬一线的危险任务,让他连遗书都写好了,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立马见到他。
许听夏抹了抹汹涌的眼眶,出校门拦了辆车。
第52章 (二更)
盛嘉泽住的房子离学校不远, 许听夏圣诞节那晚去过一次,只是在客卧睡了一觉。
虽然小区略旧,房子面积远远比不上S市的大平层, 但也够用, 楼上风景也不错。
那会儿盛嘉泽刚下飞机回到住处, 打算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 换身衣服,稍作打扮一下再去和许听夏吃饭, 结果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来了。”
一边往门口走, 一边系上浴袍腰带,胡乱用毛巾擦过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半湿的毛巾被他随意搭在脖子上。
知道他住处的只有方一鸣和许听夏, 这个点许听夏应该不会过来,他以为是方一鸣,开门的时候语气十分不耐:“什么事儿啊你?我一会儿出去呢没空——”
话音未落,他看见门外穿着白色羽绒服脸颊红扑扑的女孩,眼眶也红着,可怜得像只小兔子。
楼道里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嘉泽愣了两秒,才朝她伸出手, 捂住她冻红的脸颊, 柔声道:“怎么了?”
小姑娘望着他,眼神中满是他看不懂的悲伤和倔强, 时间也仿佛过得很慢很慢, 在空旷的楼道里几乎静止。
直到她抽噎着抬起手, 费力却坚定地攥住他脖子旁边的衣领。
男人猝不及防, 浴袍领子就这么被她掀开, 毛巾也掉落在地, 露出左肩蔓延到胸口的一片狭长的疤痕。
数不清缝了多少针,胸口还有似乎是弹孔的痕迹。
许听夏紧抿的唇不禁发抖。
当初他千里迢迢过来找她,说什么休假,什么被单位停职,虽然她后来知道那通通是假的,可却万万没想到,真相是这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眼眶瞬间就湿了,泣不成声。
盛嘉泽面色复杂地望着她,唇线抿得笔直,目光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想把领口拉起来,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抱住腰身,用了很大的力气,勒得他有些疼。
她毛茸茸脑袋还夹着从室外带来的冰冷气息,贴在他温热的胸口,眼泪和他身上未干的水汽交融在一起,而他的浴袍就这么松垮垮地挂着,画面说不出的香艳。
但此刻谁都感觉不到一点暧昧。
“是那次受的伤吗?”她哽咽着问,声音闷在他胸口。
心脏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被她的眼泪和呼吸熨得滚烫并加速,他没法再瞒,点了下头:“嗯。”
许听夏哭得一抽一抽,试图用手捂住那块疤,却发现太大了,根本捂不住:“是不是很疼?”
“疼,快要疼死了。”他嗓音压得很低,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却没法像平时那么轻松自如,搂着她背的双手也似乎不知道该往哪放,从未有过的局促。
是快要死了。
以前他从来没那么惜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