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不以为然,“不是中年和老年的都定了?先拍他们和我的戏份不行吗?我相信暖暖可以的。”
“如果暖暖不能克服这个问题,我们就要换掉你。离预计的开机还有一些时间,先看看她治疗的效果吧!”
“你是对暖暖没信心,还是从心底里抗拒我和她演情侣?”
“我为什么要抗拒?再说就算我抗拒不代表不能接受,我虽然忘记了一些有暖暖的记忆,但是和爷爷相处的一些记忆我还有。”
晏温勾起了嘴角,看着徐松白嘴硬觉得很有趣。
苏焱和鹿豆糕聊完,徐松白看着鹿豆糕和晏温离开,留了下来。
“怎么样?”徐松白忙问。
苏焱一直把徐松白当弟弟,无奈道:“没有那么神奇,一个小时就治好!我又不是华佗再世。”
“我明白,我就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苏焱解释道:“还没到那一步,她现在无法信任我,也可能她真的已经不记得了,需要一步步来。人的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就像当我们在现实中收到打击,疼痛超过一定的限度时,会晕过去。在梦境中,当我们遭遇巨大的惊吓,死亡,高空坠落等等场景时,会从梦境中醒来。”
徐松白想了想,“就像我和高章车祸后都不记得车祸当时的情节。”
“是的。”
“其实,我车祸后,和方思思相关的记忆也一点点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影子,和偶尔闪过不清晰的画面。这会是我的心理问题吗?”徐松白之前问过主治医生,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应该不是,你车祸的时候可能海马体受损了。”苏焱八卦了一句,“你和方思思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徐松白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他看到,鹿豆糕和晏温真的没有出格的行为,也没有在一起。
他已经在后悔了。但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自己女朋友旁边有个这样的男人出现吧!
第61章
晏温开着车,随意地问:“感觉怎么样?”
鹿豆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幸好不用我出钱,我觉得徐松白亏大了!苏医生让我填了一堆表,也没聊什么就结束了,你说苏医生的表不是从网上下载的吧!”
晏温看她不抗拒,已经放了一半的心,“你们都聊了什么话题?”
“我想学心理学,好挣钱啊,你猜苏医生一小时多少钱?”鹿豆糕马上跑偏了。
“你不会是跟医生聊的这个吧!”晏温很无语她的不按常理出牌。
“三千块!还是友情价,一个小时!”鹿豆糕感叹着,“我们也聊了别的,有镜头恐惧感很平常吧!正常人应该都有吧,我看你也挺僵硬的,我听小杨说你刚刚还投降了,哈哈哈。”
晏温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威胁道:“笑吧!下次你自己来,我就不送你了。”
鹿豆糕马上捂着嘴,可是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露了出来。
晏温无奈地摇摇头,要不是为了爷爷和她,他是不会去演戏的。
一周两次的心理治疗对于鹿豆糕没什么效果,一个月后,苏焱无奈对徐松白宣布了结果,鹿豆糕是个十分乐观开朗的人,她有一套保护自己的机制,甚至苏焱发现鹿豆糕可以反客为主,让自己对她敞开了心扉,被她治愈和温暖。两个人成为了朋友,还约着一块逛街。
徐松白没办法,和王导商量了一下,还是到预定时间开机,试镜别的女演员。
电影正式开机后,王导决定先拍晏温的戏份,鹿豆糕还没有开学,给晏温当起了小助理,围读王导介绍鹿豆糕是编剧,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非让她读了宋溪清年轻的部分,鹿豆糕就当帮忙了,也没说什么,混了把椅子,看老戏骨聊戏对戏是享受。
晏温学东西非快,剧本看几遍就倒背如流,连别人的台词都记住了,镜头感也很快就找到了,很多戏份一条过,关于医学方面又给了很多专业的意见,开机没几天,王导就越来越喜欢他,动了想签他的念头,商量了很多次,晏温都婉拒了。晏温对职业没有喜好,只觉得演戏对以后用不上,只一心想赶快拍完回医大上课。
王导觉得这个世界变了,方思思应该是个异数,说退圈就退圈,好像跟钱有仇一样,没想到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异数,有钱不挣,浪费天分。
如果王导知道晏温炒股炒外汇投资能挣多少钱估计就不这样想了。
电影演员阵容宣布后没有发晏温的定妆照,只有几位老戏骨,片场连个站姐都没有,大家倒是乐得清静。
王导憋着劲想拿H市电影节的最佳导演,每一帧镜头就在较真。
徐松白想自己导一部电影,在片场跟着王导学习。他是这么对王导说的,王导和小杨同时翻了个白眼。王导觉得徐松白是想卡预算,小杨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还没开学,某人的前女友也天天在片场。
晏温不吃不喝汗少事更少,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助理,就算需要化妆师小姐姐跑得比谁都快,鹿豆糕看他们拍戏,感觉挺好玩的。总是带着一堆零食来,很快跟剧组的人打成一片。
除了徐松白,两人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鹿豆糕远远看见他就会避开。
剧组给晏温租的房车里永远飘着香气,王导早就不吃剧组的盒饭了,一到饭点就跟着晏温回房车,一脸我是导演,片场我最大的嘴脸。堂而皇之的吃饭,哪怕每次看见一副碗筷,也不管。接过助理取的盒饭就塞给晏温。
大家都以为鹿豆糕是给晏温做的,其实她只是给自己做饭,顺便带了导演那份,也没法跟他们解释晏温不吃饭。就随他们猜了。
偶尔做多了也给小杨送一点。当然,都会被某黑心老板吃进肚子。
小杨已经习惯了,“老板,要不你把小助理追回来吧。”
徐松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鹿豆糕会和徐松白刻意保持距离,和小杨倒是挺聊的来。两人总是在八卦一些有的没的。徐松白一靠近,鹿豆糕和小杨立马闭上嘴。
其实,主要原因是,两人经常说徐松白的坏话。
喜怒无常,贪别人的零食吃。
虽然过后会补给小杨一些零食吧,但那些都有添加剂的,能一样嘛!
王导不死心又试了一回,鹿豆糕还是克服不了对镜头的恐惧,吓得三天没来片场,王导吃不着饭心里憋屈,打电话说不让她再试了,找别的演员了,鹿豆糕隔天又出现了。
王导把宋溪清的戏份减了不少,晏温对着女演员,只要不演跟感情相关的戏,都很好。一拍感情戏,全身都写着抗拒,仿佛对面的女演员是洪水猛兽,要吃了他。要是和鹿豆糕对词,又恢复了正常。
王导气得直骂人,亲自上场和女演员演了半天,晏温就是学不会。
鹿豆糕和小杨在旁边捡乐,徐松白想了想,把导演拉到了一边。
换了一个形式,将对手戏从白天的戏都改成晚上,把镜头伪装了一下,连哄带骗让鹿豆糕帮忙客串了两天,又把剧本里的一些戏改成了信,让鹿豆糕配了旁白,总算是把宋溪清年轻的部分拍完了。
正好,学校开学了,晏温和鹿豆糕都回学校上课了。
徐松白也忙碌了起来,去了外地出差。
王导突然觉得片场变大很多。
在影视城的戏份很快拍完了,剧组转战黔州拍摄。
曲喻一直作为编剧在跟组,拍摄过半,雨天没法拍摄,王导和几个编剧一块看雨喝茶,有个编剧好奇,问了曲喻爷爷后面的故事。
原剧本中,只到爷爷退休前。徐松白和鹿豆糕故意隐去了爷爷得病后的事。
曲喻喝了口茶,将后面的事娓娓道来。
王导感叹道:“我平常不看娱乐新闻,原来是这样。”
总编剧贾源兴奋地说:“王导,我们把这段加进去吧!”
曲喻无奈笑了下,“估计他们几个人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了,让谁来演他们呢?如果让他们本色出演,舆论又不知道会说什么。你们口中的方思思早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她应该有新的人生。”
曲喻把以前鹿豆糕发给她的视频给导演看,“或许,最后的片花里,可以放一些这样的片段。”
晏温和鹿豆糕没有收片酬,徐松白又有了上门的理由,假模假式先打了个电话,晏温说在家,让他自己开门。
一分钟后徐松白打开了门,看见鹿豆糕在坐在沙发前边拼乐高边看电视,晏温在露台上看书。
换了鞋,徐松白拿出合同放在鹿豆糕身边,“片酬还是要付的。”
晏温走了过来,“如果挣了钱就捐了吧,这种片子没什么商务价值,万一票房不高,你还能少赔点。”
“要是赔了,记得跟我们说,我最近书卖的不错,补点给你,聊胜于无吧!”鹿豆糕没看他,在看着说明书研究,被晏温拿起几块一拼安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你这样很过分,你剥夺了我的乐趣!”嘴上这么说身体又很诚实的捂住了那块,怕晏温把一切帮她归零。
“不会赔的。”徐松白把合同打开放到鹿豆糕眼前,名字是方思思。金额给的不少。鹿豆糕苦笑了下,没说话。
徐松白半天才说:“对不起。”
鹿豆糕放下说明书,看着他,“你没事吧?”
“之前……”
鹿豆糕大方地说:“以前的事我们都忘记了吧,你肯拍把爷爷的故事拍出来,我很感谢你。要是赔了钱我难辞其咎,我拍的部分,你们还是找人补拍一下吧,我是真怕拖了你们后腿。你就别给我钱了,要是上映了,我觉得我得给你们钱。”
“我是说,之前误会你和晏温的事,对不起。”徐松白从被他们救了就想郑重的道歉,一直开不了口。
“算了,都过去了。”鹿豆糕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觉得怪怪的。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吧?”徐松白问了一句。
晏温放下书看着他,“之前好像是你不想跟我们做朋友。”
鹿豆糕想了想,“我和晏温是两个怪人,可能跟人不太适合做朋友。我们不是想故意骗你。我也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徐松白说完就咬住嘴唇。
“喂!过完年约法三章失效了是不是?你觉得他能看上我?你别开玩笑了,谢谢您觉得我是个香饽饽。”鹿豆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前男友多少是有点毛病,以前自己滤镜太厚吗?
徐松白看了晏温一眼,看着他的瞳眸明显变深,又追问道:“如果他能看得上呢?他喜欢你不敢说呢?”
鹿豆糕把手里的说明书摔在了地上,“没完了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没了男人不能活?是饭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或者手机不好玩?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无缝衔接!”说完回到自己房间,哐的一声把房间门摔上了。
“我认识她这么久,她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哪怕被全网黑的时候她都没有。”晏温轻声阐述着事实,拿起书准备回房间。
“她还是没回答问题。”徐松白心中充满了矛盾,长久以来的嫉妒快把他烧成灰烬了。
“她能把命给我,但心不在我这,你别把她推远了。”晏温拍了拍徐松白的肩膀。
徐松白握紧了拳头,觉得晏温和鹿豆糕像两个渣男渣女,都渣的明明白白,自己则是个大傻叉。
晏温打开房间门,又转头对徐松白说:“她只是在拼命抓住所有能抓住的东西,你对她好一点,她会拼命的对你好,你要是伤了她,她比谁跑的都快,她胆子小。”
徐松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忍不住骂了个粗口,这说的是人话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62章
鹿豆糕趴在床上默默流眼泪,分手是徐松白提的,她放手了,徐松白还想要什么,她卑微的忏悔和挽留吗?
每次她一整理好,徐松白马上就会出现,轻易打碎好不容易建起的一切。
床好像变成了一片海,她孤立无援飘在了上面,难过从四面八方不断的袭击她。
鹿豆糕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铺天盖地的情绪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像个行尸走肉,连头发都没吹,走过长长的露台,随意披散的长发冻成了干。
她换了跳舞的衣服,闭着眼压腿,疼痛让她清醒,她用足尖站起,没有音乐,只有疼痛能让她明白,她不能脆弱,未来永远有未知的事等着她。
她可以的,她不能再难过了,不能让这种情绪击垮她。
连续几个旋转,重心不稳,鹿豆糕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动。
徐松白从房间冲出来,抱起她,“方思思,方思思,你没事吧?”
鹿豆糕瞳孔不可思议的缩了缩,使劲推开他,“你怎么在这?”
“我……上次忘记了东西在这……”徐松白心虚地说。
“拿好了就走吧。”鹿豆糕站了起来,不顾脚踝的疼痛,拉开露台的门。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徐松白关上了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鹿豆糕狼狈极了,挽起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浸在泪水中的眸子,凄然又无助,“怎么,李之瑶不如我乖?不如我懂事?还是不如我傻?”
“我和李之瑶没有在一起过。”徐松白无力的解释。
那两声方思思让鹿豆糕倍感伤心,脚踝疼极了,让她有点站不住,她像以前一样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个人明明看起来都一样,什么时候开始就面目全非了呢?
“你知道吗?我要谢谢你,我从没觉得自己能有幸拥有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让我拥有了这种错觉。我总是渴望有人能懂我,我像是捧着一意孤行唱了场独角戏。对不起,是我想要的太多了。”鹿豆糕一把推开他,靠在墙上大声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徐松白心中十分痛苦,像燃烧着炙热的火焰,烧得他五内俱焚,一把拉住她,“你和晏温天天形影不离却没在一起我都信了,李之瑶只是借戴了下旧首饰你为什么不信。”
鹿豆糕一把擦掉眼泪,“李之瑶和你的事我不关心,那是我和你分手后的事,我没权利管,更不想管。我是骗过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分开的时候你连听我说话都不肯。被误会是我的宿命吗?我没有抱怨,我没有强求。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你现在这样是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