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竞赛的日期是什么时候？这次奖金是多少？”
又勾了几个选择题。
“还有冬令营估计要准备多少钱？”
“五月份你爸的祭日你就别去了吧，快高考了，专心复习。”
凳腿摩擦地面发出刺啦难听的声音，陆程站起来，捏着试卷说：“我吃饱了，回房间做。”
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声，陆母眼睑颤了颤，好像从高三开始，她和儿子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了。
……
“他通过你了？”
赵卓卓吐出瓜皮，想了想说：“没有吧。”
她不确定，点击发送成功她就出来了。
“情书的事情你怎么没跟班主任解释？”
赵卓卓又给她讲述了一遍那经过。
赵越越：……
赵越越不知道，赵卓卓这心里又在盘算起其它来。
昨天情书事件过后他们就再无交流，赵卓卓觉得下次还要考差，只有这样她才有借口去找班主任。
我废物，陆程带不动我。
她如意算盘已经打好，就等着月考，问题这一个月她总不可能跟同桌毫无交流。
赵越越说：“他没那么恐怖吧？想跟他坐的女生都能排几条街了。”
赵卓卓凝视着她，问她的灵魂：“换你去，你去吗？”
赵越越笑说：“算了吧。”
赵卓卓给她一个白眼。
两人大冷天去又吃了个甜筒，赵卓卓舔着纸盖心情好不少，她问赵越越：“你新同桌怎么样？”
“就那样。”跟人相处还不多，但李明觉是个自来熟，两人相处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课桌边随时有一群女生，但这也影响不到她。
——
星期一，赵卓卓再一次进了办公室，老郭道：“赵卓卓，老师已经知道那情书不是你写的了，是老师误会你了，老师跟你道歉。”
老郭批阅语文作业的时候多注意了下，发现赵卓卓的字迹跟那封情书里的字迹很不一样，情书里的字迹娟秀灵巧，赵卓卓的字迹虽也清秀，但更大气有韧劲一些。
这么一对比，老郭才发现误会她了，至于她承认了，老郭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这妮子打的什么算盘。
“有什么想说的没？”老郭问她。
赵卓卓建议道：“老师，这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同桌知道，毕竟他那天也在办公室。”
老郭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他早知道了，我跟数学老师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赵卓卓嘘一口气，这误会终于解开了。
回到教室，赵卓卓看了她同桌一眼，那人安静的坐在位置里刷题，从今往后，赵卓卓就会发现，刷题就是她同桌唯一的课后活动。
大佬她是不敢打扰的，给后边的尚源使了个眼色，尚源心领神会的把桌子往后挪了十公分，赵卓卓顺利回到自己的座位。
至于眼前的同桌关系……
赵卓卓瞅着学霸停顿间隙，狗腿的奉上一枚钥匙扣和一瓶奶。
钥匙扣是昨天小卖部买甜筒的时候顺带送的，吊坠是一只猫咪，跟他头像很像。
赵卓卓觉得，不就是同桌关系么，有什么难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贿赂先行。
她巴巴的望着同桌，陆程却很冷淡，眼神扫了眼后，淡语：“谢谢，不用。”
赵卓卓：……
捞回那瓶奶，她手指摸向那枚钥匙扣的时候顿了顿，偏头看陆程一眼又把手指收回来。
她赵小爷可从来没那么失败过。
敢不要求也得求你收下。
赵卓卓不仅求了，还自作主张的把钥匙扣放进陆程笔袋里，陆程寡淡的冷眸瞥她一眼，赵卓卓竖着浑身汗毛强颜欢笑：“新同桌见面礼，别客气。”
好在陆程没把它拿出来砸她脸上。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一沓卷子发下来，赵卓卓荣获两张，其中一张是上次进办公室被迫提前交的，今天也就先发了下来。
看着59的卷面，赵卓卓后觉这试卷好像是旁边坐着的这位帮她批阅的。
赵卓卓看了眼那枚钥匙扣，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同桌。”
“怎么？”
“你下次能不能多给我一分，凑个整。”
陆程：……
“尽量。”
“…谢谢。”
陆程同桌换成了女生这事没几天就传得全校皆知，所有女生都有些草木皆兵的危机感，毕竟男神身边还从没有过女生同桌。
这对全校女生来说算是一次大挫伤，但对方打听到跟男神坐的同桌叫赵卓卓后，好像又没有那么严重，都在说：“哦，那没事，赵卓卓我知道，放心没什么威胁性，她性格挺好的，跟男生们都处的来，是个比钢铁还直的直女。”
这话传到赵卓卓耳朵里就，怎么都觉得这夸奖有哪不对劲。
赵卓卓多动症，难得安静的时候就是早读，特别是坐在话少的学霸身边后，她每天早读都能把自己送到周公那去。
当然这种安静，那也只能建立在自我对比的基础上。
因为陆程并不觉得她安静。
以前李明觉早读也经常睡觉，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可能一节自习课，除了呼吸，动都不带动一下。
赵卓卓不一样，她虽然控制不住打瞌睡，但同时心里又掺杂着几分来自学渣对于自己成绩的危机感，想要努力发愤图强一把的意图。
所以赵卓卓打瞌睡，一般都处在昏昏欲睡的纠结状态中，不敢，不想，不能就这么完全丧失意识的趴下去，但又控制不住沉重的脑袋往下垂。
因此，她时常在早自习上把打瞌睡打出自杀式的境界，厉害到让陆程经常不得已分出半分心思在她上——出于人道主义。
这天早上，眼看某人一头猛栽向桌面，陆程终于出手了。
眼疾手快拎住她的校服衣后领子。
下一秒，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赵卓卓伸手扒拉着勒得她喘不过气的领子，哀怨的转头看向陆程，她刚睁开眼，像只委屈的猫。
“你干嘛？”赵卓卓问。
“救你”陆程语气里甚至有点生气。
赵卓卓一脸懵逼，但鉴于陆程此刻的脸色冷得快冻出冰雹，也不敢问什么叫救她，只弱弱道：“谢谢。”
果然，陆程连一句“不用谢”都没有。
至此，陆程对他新同桌那只有一丁半点的好感全败完了。
甚至开始思考，找班主任把李明觉换回来算了，至少还能揍。
陆程的手指细长，皮肤白皙能看到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按在白纸上演算着一堆数列，赵卓卓盯着看了两秒，只觉得同桌大人的生活太单调乏味了当然她不敢说。
她从桌洞捞出奶，咬开奶盖插上吸管，好堵住自己的嘴巴。
赵卓卓还是没忍住，身体靠向后，呲呲两声发了个暗号，偏头问尚林刚什么情况。
尚林诚恳道：“真是救你，赵小爷你不知道你打瞌睡简直用生命在打。”
赵卓卓皱眉。
下课后尚林给她完美复刻了一遍自己打瞌睡的模样，他弟尚源也完美复刻了陆程的“救人”过程。
陆程头也不回，身体微微向后仰了点，没什么情绪说：“闲得慌是么？”
尚源立刻求饶：“错了程哥。”
赵卓卓也转回了身，两眼发光问陆程，“我能叫你程哥吗？”
握笔的手指蜷缩了下，陆程抿唇道：“不能。”
靠，好小气。
下午的体育课，七班和六班男生打对抗赛，赵卓卓悄悄溜去了小卖部，买了两根脆冰冰和三瓶汽水，结账时碰见语文课代表，赵卓卓跟她不太熟，简单打了个招呼继续结账。
说来奇怪，整个班她不熟的男生是陆程，那女生就是季清欢，想起同桌，他体育课不会回教室自习吧？
要不要也给同桌带瓶水？
再接再厉贿赂贿赂？
下课后，人群四散开来，操场更加热闹，赵越越见她抱着一堆水回来，问她：“你怎么买那么多水？”
赵卓卓跟小马哥打赌今天体育老师穿红色的球鞋还是蓝色的，她赌输了，得给人买水，“你一瓶我一瓶，小马哥一瓶，还有我同桌一瓶。”
球场边，送水的女生很多，多半朝着陆程去。
陆程一瓶没接李明觉倒是接了好几瓶，李明觉在学校的人气不比陆程低，嘴角一勾，眼角一弯，就一恃帅行凶的浪荡痞子。
六班的人来跟他们打招呼道别，胡元斌也在其中，李明觉跟他点了点头。
打篮球的时候他看到他同桌赵越越也在围观，后来再瞥见时，赵越越怀里抱着个纸袋。
是胡元斌递给她的。
是有点意外，毕竟听说他同桌是出名的高冷，家境好，学习好，除了她那小姐妹，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拒绝男生已经拒绝到几乎没谁敢轻易靠近她。
李明觉仰头灌一口水，又瞥那小子一眼，倒也没瞧出哪突出。
七班打球的几人摇摇晃晃着回教室，陆程和李明觉拖在队伍最后，李明觉骚包的半挎着校服衣。
马秦毅正和其他几个队友谈论刚才的打球策略，一群人很热闹，引人围观，多是女生，毕竟两男神凑一块，养眼。
突然马秦毅说：“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没两分钟，一群人突然起哄的叫起来，有人叫道：“老马跟赵卓卓八成能凑一对。”
“啧啧啧，赵卓卓给他买水了呢，这关系匪浅。”
“得了吧，我看老马还多半处于单相思呢。”
“诶，你们谁去帮老马试试啊，看看赵卓卓喜不喜欢他。”
“少操心啊，没看见两人处得挺好的吗？”
陆程又想起去办公室送数学试卷时，听到班主任跟数学老师说：“我就觉得奇怪呢，赵卓卓那缺根筋的妮子怎么突然会写情书表白，还真是给别人递的，冤孽。”
他垂眼盯着脚下的路，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起哄，很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这不是程哥，是老公！
第3章 神仙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都是热烈的，喧嚣的，特别是碰上篮球后，火热和激情就代表着他们。
体育课后的教室一片嘈杂。
跟喝水扇风脱衣服的其他男生不同，即使打过篮球，陆程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高傲得像只白天鹅。
赵卓卓要不是看他校服外套塞在桌洞里和鬓角有晶莹细碎的汗湿，都不相信他去打过球。
好在买了水。
她把汽水递给陆程，殷勤道：“同桌，喝水。”
尚林咂摸了口口水，喃喃说：“赵小爷这觉悟真高。”
少女声音清脆，整个人像太阳一般热烈，陆程却觉得刺眼，皱着眉拒绝，“不用。”
赵卓卓瘪着嘴收回来，但两瓶她也喝不完，转身道：“尚林，喝水吗？”
“给我？”尚林惊喜。
赵卓卓说：“我多买了一瓶，两瓶喝不完给你一瓶。”
旁边的尚源委屈道：“没有我的份吗？”
赵卓卓：……
赵越越不知道赵卓卓跑了小卖部，快下课时她也跑了趟，这会儿就多出了瓶水，她也把多出来的水给同桌。
而李明觉，他是比陆程张扬肆意许多的人，对于赵越越给他的水，毫无负担接受。
赵越越：“买多了，给你一瓶。”
李明觉：……
突然就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看到赵越越课桌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想起是六班那男生给她的，李明觉盯着盒子道：“这是什么？”
赵越越准备着下节课的书，眼睛盯在众多课本上回答他：“明信片。”
李明觉挑挑眉，似乎觉得这种讨好女孩的方式简直俗到掉渣。
他觉得俗到掉渣的这玩意儿，赵越越上课用书本遮挡着偷偷的看，而且看得很认真。
好像是哪所大学的明信片吧，李明觉没看清，但见着赵越越在某一张明信片上写了字。
数学老师上完课又布置了张试卷，赵卓卓觉得陆程应该不会给她抄，她得另谋生路。
等她满教室跑完把试卷填满，上课时收到两个小纸团，不过这纸团降落的位置很危险，先后都落在了她同桌的桌面上。
赵卓卓在陆程又臭起一张脸前赶紧道歉，爪子迅速伸出又伸回。
字迹规整清秀那张是赵越越写的，李明觉竟然把她满教室抄答案给告了，亏她还逮着赵越越不在的时候抄，字里行间都是控诉和谴责。
另一张狗爬字一看就是小马哥，告诉她第十一题选C不是D.
一下课赵卓卓就赶紧去跟赵越越磕头认错，课代表收试卷收到陆程那一桌，陆程抬眼环视教室一周，看到赵卓卓后他收回目光，也没叫回人。
抽过她的试卷递给课代表，扫过一眼卷面，陆程眉头皱了皱。
这人怎么做到的通篇抄一堆错误答案回来。
名字班级也没写。
笔袋里的钥匙扣露出小半截，陆程抿唇，最终叫住课代表，抽回赵卓卓的试卷给她写上了名字和班级，顺带帮她改了几个选择题。
错太多了，影响心情。
课代表一脸错愕的看着他，话也不敢说拿着试卷继续往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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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终于晃到了周五，第一节生物课，赵越越翻遍了整个书包和桌洞确定书昨晚落家里了，她不自觉皱起眉，这生物老师是个古板老头，骂人超凶。
她有点无措了。
李明觉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看她找书猜也猜出来了，于是什么都没说把自己课本推给了她。
看着眼皮底下的生物课本，赵越越偏头看同桌，她同桌挺嚣张，坐第一排都感明目张胆的玩手机，斜靠在后桌上，姿势懒散但贼拉帅。
李明觉的人生既定信条：没有人会关注你是天赋多一点还是努力多一点，也不会有人注意你流了多少汗水，所以姿势帅最重要。
赵越越仿佛没看到他的帅逼样问：“你怎么办？”
李明觉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道：“我用不着，反正每节课都听天书。”
赵越越抿唇，“你这样不行吧，…高三了。”
李明觉抬眼盯着她，没什么耐心道：“要不要？”
赵越越犹豫半秒说：“要。”
他们坐第一排，生物老师还是发现了，问李明觉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