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话语简短，却很有信服度，“能的。”
赵卓卓拉着花卷的牵引绳，跟在陆程身边进了餐厅，穿旗袍的服务员带着他们走进去，陆程去柜台办理了宠物寄存。
赵卓卓以为的宠物寄存是暂时先把宠物关进笼子里，等主人用完餐后再去认领，但直到她亲眼看见，花卷兴奋的摆着尾巴进了宠物乐园，她才明白所谓的宠物寄存。
花卷胸前戴着号码牌，在圆形的动物游乐场里玩耍，里面还有好些猫或狗，有的是客人带来的，有的是餐厅放进去的。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将宠物游乐场和吃饭的地方分隔开来，赵卓卓能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花卷玩，吃到最后，都忘了和陆程单独相处时总会莫名出现的紧张和尴尬。
最后她索性放下刀叉，走到玻璃窗跟前看里边的宠物。
陆程坐在椅子里任由她看了会儿，跟服务员要菜单打包了些吃的，怕她这会儿只顾贪玩，晚上肚子饿。
服务员走后他走到赵卓卓身边，赵卓卓正在看一只橘色的胖猫，那猫特懒，不像其他动物那样活泼，安静慵懒的趴在鹅毛垫上。
偶尔摇摇尾巴。
“喜欢？”
赵卓卓一偏头，才发现陆程站到了她身边。
她只是看着那只猫想起了以前陆程的企鹅号头像，还有自己曾经为了缓和同桌关系贿赂他的小玩意。
这样一回想，她觉得太奇妙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曾经关系不算好的他们，今天竟然成了“夫妻。”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而她曾经为了贿赂他的那些小玩意，应该不在了吧，赵卓卓心里想，面上却没什么异样的回答陆程，“挺可爱的。”
陆程的眼神只有看着某人时会变得像一道缱绻的漩涡，深邃，沉迷，温柔，他撇开目光看向那只橘猫，道：“脖子上没戴着吊牌，是餐厅放的，如果喜欢那就买回去养。”
赵卓卓看了眼远处玩得正高兴的花卷，有点中二的傻气道：“你是花卷的唯一，那也应该做到花卷是你的唯一。”
闻言，陆程弯了弯嘴角，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花卷，纠正她道：“你现在也是花卷的唯一。”
“以后一直都是。”他喃喃。
赵卓卓一怔，偏头看了眼陆程，见他温柔的看着自己，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瞥开了眼。
第42章 酒会
赵卓卓和陆程的作息不同，基本每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陆程已经出门了，她反而落得轻松，每天早上先去冰箱里捞瓶汽水喝。
最苦的还是安煜，老板这几天来公司来得太早了，苦瓜着脸问老板这样的早起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陆程思考片刻回答他，“估计得有一小段时间。”等她慢慢适应了有他的生活。
安煜：……
赵卓卓早上来到公司，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寸琪琪拉着她小声道：“赵老师，你昨天下班被人偷拍发公司群里去了。”
赵卓卓把群里的照片点出来给她看，嘀咕，“有人乱嚼舌根说你被包养了。”
赵卓卓对寸琪琪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被包养了啊。”
寸琪琪：？？？
你开什么玩笑啊姐！
赵卓卓见她一副被自己搞蒙的表情，捏了捏她脸颊，“别管别人好吗？”
寸琪琪眨眨眼。
“把时间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才值得。”
赵卓卓没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反而还加了个班，杨思雨也在加班，不过两人没有交流，赵卓卓处理了完自己的工作就走了。
到了楼脚想起自己充电宝没带，于是又折回去取，走近办公区附近赵卓卓听见低缓的交谈声，其中有一道男音。
她放缓了步子，拐过走廊朝所在的办公区看过去，然后微微皱了眉。
杨思雨正在加班，而她的身边站着组里的李老师，赵卓卓不知道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但他的姿势，令赵卓卓皱眉。
赵卓卓的视角能看清他的站位，李老师弯着腰，手覆盖在杨思雨的手背上引着她去滑动鼠标，他好像在给她讲解什么。
在赵卓卓视野里他的脸凑近杨思雨的耳廓，而他整个胸膛都贴在杨思雨后背上，下身也是挨得紧密，一点缝隙不留，没有半点分寸感。
赵卓卓从杨思雨紧皱的眉头能看出她的不适。
“你怎么还没收拾好啊，我都等你半天了。”赵卓卓出声打断那边的交谈。
两人看到她后，李老师缓缓直起身，后退了两步盯着她看。
赵卓卓忍着那种让她汗毛竖立的目光继续说道：“赶快收拾东西，不是说看电影吗？再慢点要来不及了。”
杨思雨看着赵卓卓愣了半秒，然后迅速收拾了东西朝她走去。
两个姑娘乘电梯下去，赵卓卓能感受到杨思雨还在颤抖的身体，她额角全是虚汗。
赵卓卓没跟她交流的打算，反而杨思雨先道：“觉得好笑吧，你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赵卓卓：……
杨思雨绷不住哭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她声线颤抖，赵卓卓道：“你可以拒绝。”
杨思雨突然拔高音量，“我怎么拒绝？他在公司那么多年而我还只是个实习生，我不像你一样背后有靠山，你有人包养我没有，我什么都要自己争取。”
赵卓卓有些无奈，感觉她精神已经有点问题了，赵卓卓说：“你要不要先暂缓工作？先处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杨思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你为什么帮我？你别装好人，你明明就是扮猪吃老虎，你还说你没能力，到头来总监都重视你了。”
电梯到了一楼打开，赵卓卓先走出去，她冷静的跟她说：“我跟你交不交朋友是一回事，但今天这样的状况，”赵卓卓思考了会儿怎么解释。
最后只道：“我今天帮你，是叫girls help girls 。”
她知道杨思雨不待见她，也没多说其他，转身离开了。
她这刚当完女侠，隔天自己就陷入了困境，在手机刚好因为传输文件一整天电耗干了时，全枝岚来喊她，“走了。”
赵卓卓当时完全反应不过来，走？走哪？
她追上全枝岚，问，“去哪啊全老师？”
“去哪？酒会啊，怎么？你忘了？”
“不是周六吗？”
“提前了。”
？？？
全枝岚目光瞥向她，“怎么，职场里的随机应变不懂？没做好准备？”
全枝岚扫视了眼她简单的穿着，“十分钟后楼下见。”
赵卓卓瞧着全枝岚渐渐走远。
这丫头最近风头太盛，连总监都逐渐重视她了，全枝岚本想灭灭她威风，让她今天犯难，没想到十分钟后傻眼了。
女孩从写字楼门口小跑出来，一字肩吊带白色小礼裙虽然瞧不出什么牌子，但全枝岚不得不承认，修显得那丫头身材匀称姣好，白嫩的肌肤和华服相得益彰。
“全老师。”赵卓卓跑到商务车跟前喘着气喊了声。
全枝岚思绪被打乱，冷淡的应了声说：“快点，迟到两分钟了，没时间观念吗？”
赵卓卓没说什么，坐上了商务车后座，好在寸琪琪提醒过她，让她在公司备一套应酬的衣服，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全枝岚副驾，从后视镜偷看，那素净的一张小脸，没什么化妆品修容，却比许多化了妆的女人还漂亮。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下了车也不等赵卓卓，赵卓卓不太穿高跟鞋，追着全枝岚小跑，她以前脾气也不小，虽然长大后有所收敛，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
她追不上全枝岚，气得顿住喊了声：“全组长！”
全枝岚回头看她，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
赵卓卓平复着喘息喊：“你假睫毛掉了一根。”
再叫大声点，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全枝岚咬牙切齿的快步到她跟前，“你闭嘴。”
赵卓卓说：“真的，就在眼皮底下，我帮你拿掉。”
赵卓卓出其不备的伸手，全枝岚吓得躲了一下，看到她指尖的睫毛，全枝岚又有点哑口无言。
赵卓卓说：“全老师，这种假睫毛用了眼睛很容易发炎，尽量还是不要用了。”
全枝岚：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睫毛怪，睫毛精。
“不然就用好一点的，身体最重要。”
全枝岚：……
见全枝岚要发飙，赵卓卓赶紧抱住她手腕说：“快走快走全老师，待会儿快迟到了。”
在电梯里，赵卓卓站位稍稍落后全枝岚一点，全枝岚从电梯壁看她一眼，淡淡道：“女员工最不好的就是名声差，你的一些传言现在公司传得正盛，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包养了，希望你端正作风。”
赵卓卓愣了一瞬，解释吗？对她？似乎也不值得解释，沉默片刻，赵卓卓看着电梯壁上的自己，嗯了一声。
赵卓卓跟着全枝岚在酒会上到处游走应酬，却没想到碰上了陆程。
宴厅很大，两人隔得远，赵卓卓有些愣神，因为远处的那男人看着很陌生。
上次在十三层，光线昏暗她并不能确定那指尖夹烟身材很好的男人是不是陆程，而今晚不同，今晚光线充足，甚至亮光打得每个男人女人看上去都更光鲜亮丽。
她站在宴厅一角，清晰的看到，那被几个西装男人围坐在真皮沙发里，指间夹着猩红烟头，翘着腿，一副随意姿态，眉宇间尽是冷硬甚至微蹙着眉头的男人，是陆程。
这样的气场再重逢后她没见过，只存留在很久以前的记忆里，可能最近受他的包容太多，才让她忘了，原来那个生人勿近，高高在上的同桌大人，从没消失过。
看得出来，他们那一隅，不是随便什么人能靠近的。
距离，她清晰的感受到。
直到腰窝被全枝岚拐了一下，赵卓卓回神，僵硬的跟着抬起酒杯碰了一下。
中年男人将高脚杯送至唇边，一口引进葡萄酒的同时，眼神露骨油腻的扫视了赵卓卓几眼。
全枝岚全看在眼里，向男人介绍道：“林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职员，赵卓卓。”
油腻男伸出手，笑眯眯道：“赵小姐好。”
赵卓卓心里有点反感这男人的眼神，面子上却不得不回以微笑伸手和男人握了下，想抽回手时却被对方抓紧了。
全枝岚偏头喝了口酒，全当没看见。
赵卓卓暗自用指甲掐了他一下，那男人才松手。
又交谈了几句男人才走，全枝岚看着正在裙摆上擦手的赵卓卓，狠她一眼道：“刚发什么呆呢？”
又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过去，突然讥嘲一声，“小姑娘，想什么呢？姐姐先告诉你，那里的人，不是你能碰的。”
赵卓卓郁闷着，完全没听进她的话。
全枝岚继续嘲讽，“当然，你也不可能碰到，收起你那些歪心思。”
“全组长。”
全枝岚睨着她问，“怎么了？”
赵卓卓咕哝道：“您以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全枝岚皱眉，“什么意思？”
赵卓卓已经被迫替她挡了好几杯酒，有些上头的口无遮拦，“就是像我刚那样，被吃豆腐，”赵卓卓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她，“有过吗？全组长。”
全枝岚气得一口老血压在心头，咬牙切齿道：“赵卓卓，你绝对是我带过最难带的实习生。”
全枝岚又拉着赵卓卓在酒会绕了一圈，赵卓卓意识到，全枝岚今天带她来完全是叫她来替她挡酒的。
被吃了豆腐后她就不爽了，起了逆反心理也不再听她的指挥，逮到机会就跑厕所躲着，要真喝得不省人事，没准全枝岚就把她卖了。
第43章 醉酒.老婆
赵卓卓在厕所猛吐了两次，预感自己快撑不住了，摸出手机想给肖老板打电话，却想起手机早没电了。
赵卓卓暗道，今天完了，离了手机她就是个废物，电话不能打，连叫车都不能叫。
她这时完全没想起陆程，只想着干脆在厕所睡一晚上算了，这总比出去替全枝岚卖命好。
沉沉的吐了口气，赵卓卓强撑着意志走到洗手台边洗了把冷水脸，冰凉的刺激感和脸颊的烧热感相触，有一瞬间清醒过来，却让她跑回厕所隔间又吐了一回。
她不知道自己在厕所里呆了多久，反正后面她听见厕所里开始传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后就吵得她呆不下去了。
她又去洗了把脸，至少能让自己保持住走路不歪，不会让人察觉她是醉酒状态。
洗手间和宴厅隔着长长的走廊和两道大门，需要拐好几道弯，安静的走在走廊上，赵卓卓想着还有哪条不需要经过宴厅的路能离开。
然而她有些路痴，也没有任何方向感，很多时候只知道原路返回，可能酒精的作用，突然眼眶就有点酸涩。
脑海里涌上很多记忆，比如第一次去公司不知道怎么刷卡进去，不会骑电动车，总容易迷路，公司的入职宴上被冷落，不知道怎么跟人接触，最后还是寸琪琪跑来递给她一块蛋糕，说很好吃。
她感到迷茫，没有归属感，她脱离人群太久了。
她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失落和难过。
赵卓卓红着眼眶鼻尖终于找到离开宴会厅的出口，走到路边想打张车，却又想起看过的好几个醉酒少女坐出租车出事的新闻。
赵卓卓感到深深的无助和不安，昨天的大侠今天快要哭鼻子了。
那姑娘站在路边，目光看着街道，看不出醉了没，只隐约见着她鼻尖有些红，瞧着莫名有些委屈，是要回去吧，为什么不会来找他。
赵卓卓等着车，冷风吹得头有些疼，这时候再碰上刚才吃她豆腐的男人，心情更糟糕。
男人是寻着赵卓卓出来的，想上手揽住她的腰肢，“赵小姐您去哪？我送你。”
赵卓卓挡开他的咸猪手，退后两步道：“不用了。”
男人又伸出手，却还没碰到赵卓卓就被一截横亘进来的手臂挡开。
男人刚想发飙，转头看到陆程，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利索，“陆，陆总。”
陆程阴森的目光瞥他一眼，手从赵卓卓腿弯捞过去，轻松把人抱起来。
赵卓卓挣扎了一下，陆程皱眉低头看她，安慰道：“是我，陆程。”
赵卓卓反应了两秒，终于绷不住，喃喃自语的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陆程把赵卓卓放进车后座，退出来关了车门，一边解西装纽扣一边走向那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