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上来，两个姑娘大快朵颐，吃得香汗淋漓，寸琪琪说的大实话，这家火锅城的肥肠真的好吃，一点不比陆程从饭店打包的味道差。
赵卓卓叹气，“要是我早两年知道这家火锅店就好了，我至少每个星期来吃一次。”
她这几年跟社会虽然脱轨很多，但为了吃的，她还是挺愿意出门的，肖央也是知道她是个馋嘴的，每次找她都是吃饭，不过他们很少吃火锅，所以就错过了这么一家好店。
寸琪琪说：“这简单，以后经常来吃，不过火锅好容易长胖啊，赵老师我陪你吃饭你陪我减肥。”
赵卓卓笑口答应。
两个姑娘吃饱喝足离开天都黑了，吹着夜晚凉爽的风惬意得不行，寸琪琪说：“赵老师，我第一次吃饭中奖享受到免单诶。”
“我也是，”赵卓卓说。
她两吃火锅的单号中奖了，不仅免了单，餐厅经理还说办会员有优惠。
这是一家菜品良心值得多次打卡的火锅店，两人就办理了会员卡。
暖饱思□□，寸琪琪瞧着街对面的一家酒吧又动了心，勾勾赵卓卓手指道：“赵老师，咱两去泡个吧呗，肖总说他上次给你点过二十个肌肉猛男，咱两今天也去快活一把。”
赵卓卓惊讶，“这他都跟你说了？”
寸琪琪眨眨眼，可不。
赵卓卓无意识的脑海中浮现出陆程那张冰山脸，有些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
陆程挂了电话，走回沙发区落座，有些人这辈子的生活就像个圈，可能只是围绕着一个人，就比如他一切的行动轨迹都离不开赵卓卓。
她今天在公司的事迹他听说了，当即就挑眉笑了下，这姑娘挺可以的。
而今晚见的这几位客户，其中就有投资那姑娘所在的那个小游戏公司的，自然那小游戏公司的几位高层也是在场的。
他坐在这，就明晃晃一棵摇钱树，谁都想攀近一点，其中就有一位高层走来敬烟道：“陆总，我是酷转游戏公司的研发经理，久仰。”
陆程不佛他面子，接过了烟夹在手指间，这男人一颦一动都是让人心动的，手指细长干净，骨骼分明，夹着烟一浑身的痞雅气质，让在场女人的征服欲爆棚。
但这男人，没有哪个女人敢主动亲近，这点都快成为圈子里公认的忌讳了，大家也好奇，这样的男人，到底要怎样的女人才能让他臣服。
高经理套近乎说了几句，直到公司老板进来，也来到他们这边，客套的寒暄过后，陆程微微垂下头，偏着下颚点燃了烟抽。
抽了几口，他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目光迎上对面道：“我家那位在贵公司没添什么麻烦吧？”
有些时候，陆程是不会掩藏他跟赵卓卓关系的，他这话一出口，临近听到的男人女人都惊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上次饭局上才见过，宋传光说：“赵小姐能力很强，遇上赵小姐是我司的荣幸。”
高经理内心震颤，哪个赵小姐？他们公司里有哪个姓赵的姑娘是眼前这位的…什么人？
陆程又说：“那姑娘最近是沉迷工作得紧，回家只顾加班都不带理我的，我这男朋友都比不过她的工作，宋总您可负有责任啊。”
他这话说得四两拨千斤，一来暗示了赵卓卓在他这的地位，二来也提及了她的工作，都是游走在商场里的滑头，不会听不懂的。
宋传光连连抱歉。
陆程不会去做什么，赵卓卓这人爱面子得很，以前他不小心看到她的理想大学时她都能耳根通红，但他也得看着她，否则如果她在职场上委屈了，被欺负了，又只会憋在心里，那多可怜啊。
女强人都有避风港，何况他的赵卓卓，只是一只小鹌鹑。
而他的小鹌鹑，此刻正在派出所的询问室接受盘问。
一男警察和一女警察坐在赵卓卓对面，赵卓卓第一次进派出所本能的有些害怕，关键的这对面的女警她还认识。
认识就算了，两人关系还不好。
她是赵卓卓高三转学后新班级的班长，一为非常“热心”的人，她刚转学不到两个星期就把她家里情况全公布在班上了，这位“热心”的班长甚至号召大家为她捐款。
过去了就过去了，赵卓卓不再纠结，只是没想到她平生第一次进派出所就遇上了她，估计她进派出所这事明天班群里就要传开了。
这就导致赵卓卓看她时，怎么都觉得她眼神里充满了—哎哟，这不赵卓卓吗，你这犯了什么事进了我们这教育改造的大门啊。
“赵卓卓，你这怎么了呀，就到了这。”
赵卓卓：……就是这种语气。
不过赵卓卓跟寸琪琪是真倒霉，不就点了十个肌肉猛男作陪喝酒唱歌吗？都还没上次肖老板点的多，怎么就被人举报了。
“涉/黄，所以你这是嫖了还是卖了？”女人从记录表上抬起头目光上下打量了赵卓卓一眼。
赵卓卓：……
旁边的男同事觉得这样说有些过了，皱眉道：“小王，你记录，我来问。”
这位小王就是辅警的职务，不比旁边这位职位高，只能哦了一声，认下笔录的活儿。
男警道：“赵卓卓女士是吗？您能复述一下今晚去上位酒吧的经过吗？”
赵卓卓点点头，详细的讲了一遍经过，话音刚落空气里突然一声轻哼，“找鸭子呀。”
赵卓卓和男警一同看向这位小王女士，小王女士敷衍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感慨一下。”
男警看向赵卓卓，瞧她一直都有些紧张，于是缓了点语气道：“所以您跟隔壁审问室那位寸琪琪女士就只是点了陪侍性服务是吗？”
赵卓卓脸蛋爆红道：“是的。”
男警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拿着审问记录先离开去跟视频监控对证词，审问室就剩下她们两个女人，赵卓卓忽略小王女士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目光，扣着手指在想寸琪琪那边怎么样了。
“赵卓卓，你这毕业后做什么工作的呀？怎么同学聚会你一次也没来过呢？”
“你现在住哪啊？听说你跟你妈妈住的那个老小区拆迁了，你和你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还没你私人联系方式呢，等下我两加一下呗，要是有什么我那帮助你的，你也别客气尽管开口。”
这小王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她，自顾说得高兴，好在那男警察回来得快，说：“调查清楚了，你们确实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点陪侍性服务是不对的…”
赵卓卓又被教育了一顿。
末了，那男警开始询问核对最后的信息。
问到地址，赵卓卓看了眼旁边一直悠哉看戏的小王女士，缓缓报了大腿爸爸家的地址。
男警核对一遍道：“确认吗？”
赵卓卓点头 ，“确认。”
这时小王女士插话道：“不是赵卓卓，你怕是不知道你报的这地址是什么地段 ，你就算不想说家庭地址也不用这样吧，女孩子虚荣心别太强。”
这次男警忍不住了，喝了小王女士叫她闭嘴，转头再次确认地址，赵卓卓一双真诚的大眼看着男警，“就是这地址。”
男警不疑有他，“是这样的，你们现在是可以走了，但需要通知一位家属来签字才能带你们走。”
赵卓卓：……
别了吧，真的要这么社死吗？
又看了眼旁边看戏的小王女士，她挺了挺胸膛道：“好。”
“请问您要联系的人是谁？电话号码是多少？”
赵卓卓：“那个，我记不得电话号码，我可以打开手机看吗？”
男警点头，把手机递还给赵卓卓，但两人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操作，赵卓卓缓慢滑动着联系人列表，她手指在肖老板和甲方之间游移了一下。
“肖老板？甲方？哟，你这服务的客户挺多啊？”
赵卓卓：……
她自动忽略小王女士的话，思考一二道：“这个，联系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钟后还有一章，因为是连接的剧情。
第51章 小鹌鹑
安煜开来车，待老板上车后从后视镜看陆程一眼道：“老板，去哪？”
陆程：“派出所。”
安煜：“派出所？”
“嗯。”
小王女士话太多，被那男警叫到服务大厅值班去了，如果不是上班不能玩手机，她一定会不负赵卓卓所望的到高中班级群里替她吼一嗓子。
晚上人少，服务大厅很安静，基本就是几个执勤的人在守着，小王女士忍不住悄悄跟旁边的女同事聊天，同事问，“你今晚怎么那么兴奋啊？”
小王女士：“嗐，我一高中女同学，耐不住寂寞点了陪侍性服务被举报进来了。”
“不是我说，这年头陪酒，陪聊，陪玩等陪侍性服务挺多的，不至于被举报进来吧？”
小王女士夸张道：“点了十个肌肉猛男，你说牛不牛，不过呀，这也不能怪我那同学，估计找不到男朋友，只能点点这种扑腾在市面上的小鸭子，也不怕得病。”
“你这同学是哪个？长得不好看吗？没交男朋友吗？”
“就03审问室那个叫赵卓卓的，她高三才转到我们班的，以前学习也不好，估计生活太艰难了吧，难找，哎，反正也是可怜。”
正聊得起劲，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两人一起抬头望过去，都愣怔住了。
男人一身西装周正干练，身姿挺拔，可是神色冷淡，气场太压制人，小王女士心脏咕咚咕咚的加速，足足反应了一分多钟才缓过神，而旁边的同事已经站起来接待了。
她两眼发光，也大着胆子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陆程定睛瞥了她一眼，这时安煜赶上陆程步子，在他身边道：“老板，我过去看看。”他指了指前面的候审区，陆程点点头让他去了。
小王女士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又顺着安煜进来的方向看出去，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心中有些许惊讶，她收回目光，又看向眼前的男人，再次笑颜道：“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什么？”
陆程淡淡道：“接人。”
“接人？”小王女士想了想，今晚所里没什么事，里面坐着的就赵卓卓和另一位叫寸琪琪的女生，小王女士道：“您是来接寸琪琪的吗？请问您是她什么人呢？”
在小王女士的追问中，赵卓卓跟在男警察和安煜身后出来，她从两个男人的肩膀间隙看过去，陆程就这么站在服务大厅前台那里。
赵卓卓觉得自己丢脸丢到黄浦江了，不过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轻微蹙着眉，却不是不耐烦的神色，她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见到她时，他还松了一口气。
赵卓卓瞧着他眉头逐渐舒缓开，跟在两个男人身后朝他走近，她心里有些抗拒，所以步子拖得有点慢。
其实过后她有想过，为什么她会打给陆程而不是肖老板，似乎是因为心底，有一道屈从本能的小小声音在叫嚣着打给他，就像他总是对她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她也有些想看他的反应。
来到陆程跟前，男警就道：“您是来接赵卓卓女士的？”
陆程嗯了声。
旁边的小王女士瞪大眼，感觉自己幻听了。
“您跟她的关系是…？”
陆程静了几秒，看了赵卓卓一眼回答，“丈夫，我跟她是夫妻关系。”
小王女士一副震惊的模样愣在原地，怎么可能呢，可是她再看向男人时，他的目光是落在赵卓卓身上的。
他从进门开始，目光是冷淡的，没有落点，好像什么都不看在眼中，然而赵卓卓出来后，那眼神就像飞机找到了落点一样，长久的，唯一的，柔和的，只看她，哪怕那女孩没有在看他。
给他打电话是一回事，面对他又是另一回事，女人这种生物是复杂的，她一直低着头，但听到他这么说后，还是忍不住抬头和他对视了眼。
这一眼，就让她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小王女士。
紧接着，男警开始讲起事情经过，赵卓卓这时候又低下了头，心想陆程绝对是上天派来锻炼她脸皮子的，而她自己也真的，现在已经能做到就算内心再咆哮，表面也能尽量的保持平静。
在男警说话停顿间隙，陆程再一次看向赵卓卓，那人正在悄悄的试图往别的男人身后藏。
陆程轻轻喊了声，“过来。”
赵卓卓抬起头看过去，有些扭捏，但想起小王女士今晚一直在嘲讽她，她静了几秒，然后缓慢朝陆程走过去。
来到他身边，又大着点胆子往前一些，抬起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里低声说了句，“我以后不敢了。”
赵卓卓第一次抱男人，那种感觉如真似幻，她比任何一次都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应该是从应酬的地方赶过来的吧，他身上有很浓烈的酒气和烟味，可是这味道她竟然不讨厌。
他的身体好烫，胸前薄薄的肌肉很硬，而且，他的身上没有女人的香水味，赵卓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了这点。
陆程垂眸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膛上的小鹌鹑，她刚才的一切细微表情都落在他眼里，自然也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就上来抱住自己了。
这姑娘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有玩心，有小脾气，偶尔倔强，爱面子，脑子也会有转不过弯的时候，现在的这点好胜心和小虚荣，在他眼里都是美好有趣的。
他甚至配合的抬起手掌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把她整个人嵌在自己怀中，然后接着跟男警交谈。
他说话的时候赵卓卓能感受到他轻颤的胸腔，脸颊有些痒，不自觉蹭了蹭。
陆程睨她一眼，那脸蛋红得跟喝醉了似的。
男警最后道：“赵卓卓女士的行为虽然构不上违法乱纪，但也会给整个社会风气造成不良影响，我们已经对她进行了思想教育。”
赵卓卓觉得太丢脸，不自觉把脸往他怀里埋深了些。
陆程轻轻拍拍她脑袋，“是我没管好她，回去就教育。”
从派出所出来，陆程没立刻带她上车，而是从车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她，“喝两口。”
徐徐的冷风吹着，赵卓卓全身发烫的感觉落下去不少，好像终于能呼吸进新鲜空气，活过来了，她眼神飘忽的拿着矿泉水侧身喝了口，只给陆程留下后脑勺。
陆程觑了眼，出息。
车子开上路，车窗也是开着的，赵卓卓一整个人都挤在角落里趴在车窗上，中间留的位置跟留了条银河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