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想多了,不是因为你我才帮,而是恰巧我帮的那个人是你。”
“以前那个绯闻……很抱歉,因为我很需要钱。我跟你男朋友什么也没有,那是第一次见,我经纪人那边——”
南岁禾嗓音柔和些打断她,“我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
温晴愣了愣,缓缓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后就离开了。
南岁禾也没多说什么,随她去。
她忙着弄好相片赶紧寄过去榕城,毕竟当初可是答应了刘子琦、伍承岳那两个小朋友要快些。
接着几天就开始着手忙南怀西的事。
半山别墅里。
杨姨切好了一盘水果,递到茶几上,“都是你爱吃的。”
南岁禾笑眯眯的接过,在动手之前先给她递了过去,“杨姨你也吃点儿。”
话音刚落,手机提示了几声。
南岁禾放下果盘,点进手机里,是陈娴的消息。
【明天的机票。】
她思索了会,给路慕嘉打了个电话。
“哥?”
那头迟疑了会,问:“干嘛?”
“你明天有空吗?”
“上午没有,下午有。”
有空就好办,“那你下午帮我去机场接个人呗?”
路慕嘉:“接谁?”
“从榕城来的。”
路慕嘉:“那个孩子?”
“对。”南岁禾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叫陈娴的女孩子。”
那头似乎想起什么,轻啧了一声,“你让许宴青那小子去不就行了吗?还敢指挥你哥,你多指挥指挥他。”
“不行!他没空,这几天天天加班。”南岁禾漫不经心又轻飘飘说了句:“不去也行,我今晚回家找咱妈谈谈心。”
路慕嘉:“……”
路慕嘉:“翅膀硬了,敢威胁你哥?知道了行了吧?现在知道你哥的重要性了。”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马不停蹄的宋晚的微信又进来了,她先是转发了一条头条的新闻链接。
宋晚:【许宴青他们家的那些旧新闻,又被爆出来了。】
南岁禾轻触进去看完整个新闻,大致还是许父许母那些老生长谈的旧事。
可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早就没有人会提起,如今突然又被翻出来,且这届网友似乎还异常激动。
难免让人觉得背后有人在操纵舆论。
她翻了翻新闻发出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而这些东西还在发酵,一点要被控制住的动向都没有。
许氏是有专门的公关部门,能力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怎么会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
南岁禾点开许宴青的对话框,指尖飞速打了一行字出去,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只问了句:
【头条看了吗?】
那头几个小时后才回。
许宴青:【无碍,别担心。】
第57章
“真真是好大一出豪门恩怨……”
“救命!!这真的不是只存在电视剧里的吗?!”
“这……他们家也太龌龊了吧?”
“口区,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种瓜,刚吃的泡面忍不住要吐了。”
“附议楼上,但是这些事好像几年前就被爆出来过吧?是可以出书的程度, 或许他们儿子许宴青可以出本书《揭谜豪门秘辛99事》, 我一定买哈哈哈……”
“话说有这样的父母, 他儿子不会心理变态吧?”
“谁知道呢?人家现在可是许氏掌权人, 变态又怎么了?”
……
许宴青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别墅灯火通明, 可却没有见着南岁禾的身影。
“她人呢?”
杨姨往楼上指了指, “楼上呢,下午心情就不怎么好, 晚上也没吃什么。”
许宴青推开卧室门, 里边一片漆黑,却可以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靠着床边席地而坐。
“怎么了?”他蹲下来抚了抚她发顶。
南岁禾放下手机,钻进他怀里,耷拉着眉眼,音色也没了往常的飞扬,“是不是许氏出什么事了?”
许宴青在她身旁坐下,以便更好的圈住她, 嗓音柔和, “一点小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别担心。”
“如果有事的话一定不能瞒着我, 可以吗?”南岁禾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掩不住的低落, “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 我也可以给你想办法, 但是不要把我排除在外一个人扛着。”
“嗯,好。不会有什么事的,晚上吃药了吗?”许宴青下颌抵着她发顶,轻声哄着她的情绪,“我不在家也要乖乖吃药,不要今天打鱼明天晒网,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南岁禾闷在他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会好好吃药,好好控制情绪。
她想好好的和他有以后。
昏暗的卧室里只剩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许宴青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掖好被子后脚边踢到了个东西,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却不小心触碰到指纹处,屏幕直接解锁,进了她刚才还未退出的界面。
是头条官微的评论区,她用了新注册的小号,在那些诋毁他的评论后面,每一条都认真的回复与反驳。
如果是按南岁禾的话来说,那就是,她在跟杠精抬杠。
许宴青指尖滑动,她评论的每一条他都仔细阅读。
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那弧度慢慢扩散,直到他深邃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
那些恶意的评论他不在乎,甚至已经不痛不痒了。
但他在乎的是,他爱的小姑娘用自己的方式在看不见的角落竖起了盔甲,处处维护他。
她在保护他。
许宴青把手机退了出来,俯身在她安睡的容颜上印了一吻,蜻蜓点水。
动作不敢太大,她很少这么快就能入睡,他怕吵醒她。
随后起身去了书房。
许宴青所说的很快就可以解决,在南岁禾看来根本没动静。
舆论依旧毫无控制,在几天的发酵之后还愈演愈烈起来。
而他也一天回来的比一天晚,有时候甚至凌晨了身旁才突然有动静,他微凉的身体睡下来再如往常一般搂住她。
这天一条视频又把许氏送上了热榜。
是一位中年男人控诉许宴青带人把他在医院打了一顿,甚至让他蹲了几天局子。
南岁禾记得他,是胃出血那次在医院住院部闹事的人,当时许宴青还替她挡了一刀。
“怎么了?”杨姨刚做好午饭,准备来客厅叫她,就见她怒意冲冲的样子。
南岁禾有些气不过,他这说法明明就是断章取义颠倒黑白。
“杨姨,我不吃了,我中午出去一趟。”
“已经做好了,多少吃一点……”杨姨朝她急匆匆的背影喊道。
南岁禾没留意她说的话,也没找司机,径直从车库里开了辆车直抵医院。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出当时的监控,空穴来风的造谣人人都有兴趣探听一二,可空口无凭的解释却没有人会听,只有证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路上南岁禾已经找人联系好了医院里的人,直接去了监控室,在事发当天的时段里调取他的路线跟监控视频。
在看清他身旁的人时,南岁禾一怔。
……
“温晴,我们谈笔交易吧。”
空旷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南岁禾端坐在墙壁边的蓝色胶椅上,她的声音冷冽。
“你应该也看到了你父亲的那个视频,我现在手里已经拿到了医院的监控证据,他的谎言迟早会被戳破。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们可以合作公平交易,你帮我澄清,我可以帮你捧上一线,或者要多少钱你可以开个价。”
南岁禾条理清晰,利益都摆上了台面,“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南岁禾也没催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许氏集团。
“咚咚——”
林特助敲门进来,手里递上一段视频,“许总,您看看。”
许宴青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平板后从头播放了一遍。
视频大致内容是温晴的自述,解释了那天去医院是因为他父亲滥赌,来找她要钱,没拿到钱所以将毒她打了一顿,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以致在额角留下了一道疤痕,她父亲以医院把她治毁容为由在住院部大闹特闹。
在视频的最后还附上了一段医院内的原监控视频。
许宴青拧了拧眉,绷着下颌线,脸上有些不悦,“不是让你们先在背后推波助澜吗?怎么把这个放出来了?”
“呃……”林特助犹豫了会,“这个不是公关部的人发的,是……南小姐那边做的。”
许宴青一怔,又看了眼视频,明白了她的用意。
小姑娘还真是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啊。
他手心拿着平板又看了一遍,几不可察的弯了弯薄唇。
林特助观察着他的神色,明显看出了点别的意思,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男人翻脸也不比翻书慢嘛。
“那这个解释的视频还要清理掉吗?”他上前一步请示。
许宴青摆摆手,正色道:“不用,差不多可以了。现在这个视频出来的刚好,舆论已经开始对我们有利,海滨三号地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就绪,林家现在对三号地是势在必得,这几天的舆论我们也给他在背后做了推手,现在他们那边已经放松了警惕。”
“那好,就在今晚凌晨开始收网,顺道把原视频背后的火往林家身上烧。”许宴青冷笑了声,“林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找个人出来抹黑我,怎么也得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那今晚的酒会您是去参加还是回去……”陪南小姐。
剩下的几个字林特助很小心的咽了回去。
许宴青语气森冷,“去。怎么也得看看这位老朋友最后的体面。”
近年来林特助已经很少看见许宴青这么不遗余力的对付谁了,这林家的人还真是精准的踩中了他们许总这条恶狼的大尾巴。
南岁禾做完这一切之后呆坐在椅子上许久,直到澄清视频出来后她才松了口气。
她理了理衣裳裙摆准备起身。
“小何,32号床南与白的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给他去办的。”
“等下交接班的时候……”
……
护士站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了南岁禾的耳里。
南与白、黑衣服的人,这些字眼让她抬起的腿硬生生又停了下来。
“麻烦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南与白他在哪间病房?”极力挣扎过后,最终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护士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南岁禾主动解释:“我认识他,但是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想去看看……”
“哦这样,在走廊尽头那间,前一会办了出院手续,不知道这会走了没有。”护士指了个方向。
“谢谢。”
尽头最后一间是一间单人病房,南岁禾立在门前却突然犹豫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该不该再去见他。
搭上门把手忽的又泄了气。
她没了那股冲动,拔腿就想走。
“岁禾?”那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岁禾欲逃走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只好僵硬的转身,“嗯……”
“进来……坐坐吗?”
此刻再走似乎也不太合适,她进了门,床上的私人物品已经打包好,两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氛围有些尴尬的滞住,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说,而有些话题又不适合说。
南与白先打破了沉默,“你……病情好些了吗?”
南岁禾一怔,随后又明白过来应该是许宴青告诉他的。
她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比她上次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原本深厚的双眼皮现在已经凹陷下去,肤色倒是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苍白还是休养过后的白。
“好多了,你…今天出院吗?”
“嗯。”
又是短暂的沉默。
“许宴青,他,对你好吗?”南与白浑浊的眼睛才终于敢看向她,粗糙的双手不断摩擦着虎口,有些唯诺,“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个话……但是也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可以幸福。”
“可我人生中大部分的不幸都是来自于你。”南岁禾喉间艰涩,这一面或许往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她顿了顿,“他对我很好很好。”
从病房里出来南岁禾在医院外坐了会,门口的车流熙攘不绝。
她已经分不清对他恨与不恨,但可以肯定的是留给她的伤害郁结难消,愿这份遗憾能在岁月长河里消弭。
许宴青的用意她明白。
他是怕南与白走后,突然某一天她心里那个结又释怀了,怕她后悔怕她自责。
所以他瞒着她,在南与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给了他最好的照顾。
直到今天南岁禾才发现,许宴青这个人啊,特别喜欢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