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我沉沦——书鹤
时间:2022-06-14 08:15:56

  许宴青手心紧了紧。
  在外边没哭,那是她习惯了不在外人面前掉眼泪。
 
 
第55章 
  “那你四年前准备追出国去的时候, 出车祸的事你跟她说了吗?”
  许宴青整个人放松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没说。”
  南岁禾已经回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已经回到了他身边, 那么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在他那里已经归属于过去了无须再提的类目。
  “那你还真是个大冤种, 你对她的那些好全都捂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齐远确实不太喜欢他这个性子。
  他什么都为她做了,却什么也不肯说。
  “你在教我做事?”许宴青随手扔了本文件砸过去, 轻嗤, “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婆的朋友圈都是屏蔽你的吧?”
  “诶我说你可别把林韬把你家南岁禾惹哭的事情算到我身上啊。他给了那些东西给南岁禾看, 南岁禾来找我兴师问罪, 她非要问清楚那四年里你的情况,我总不能什么也不说,闭口不谈吧?”
  齐远愤愤不平,“我已经是捡的轻的说了。”
  “你今天话有点多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死鸭子嘴硬。”齐远忽的觉得他怎么有点像许宴青的老妈子,整天苦口婆心的给他操心,“要我说, 那四年她过的不好, 你也没好到哪去,既然她兔子又吃窝边草了, 你这窝边草还不积极点?”
  许宴青难得的没有跟他反唇相讥。
  他知道他有分寸。
  这四年里是齐远看着他一步步熬过来的, 身为好兄弟恨铁不成钢也是真的。
  “她的病怎么样了?我昨天还担心林韬跟她说了你那些事, 会刺激到她来着, 没敢跟宋晚说。”
  许宴青摘下眼镜, 修长的指尖捏了捏山根, “最近好多了,没再复发。前几天带她去韩越那看了,情况乐观,恢复的不错。”
  “那就好,归根结底还是心病,她心里的事在慢慢放下,情况当然也会好转。你好好顺着你家小祖宗吧。”
  齐远起身,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这个是海滨三号地的情况,我们齐家已经不打算掺和了,你看看想要如何处理吧。”
  许宴青翻了翻那几页纸,唇边溢出一抹不以察觉的笑意,“谢了。”
  有些账总是要算的,比如林韬。
  ——
  南岁禾小睡了会之后,出了半山别墅去民德路拿洗好的相片。
  “老板,相片洗好了吗?”南岁禾让司机停在路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冰激凌,顺着他们以前放学的路一路走到了冲洗店。
  老板推出一袋用透明文件袋装着的东西,“喏,洗好了。”
  “谢谢。”她脸颊微红,一路走过来气息还微微有些不平缓,扬起的唇笑的甜。
  “不客气。”
  “哦对了。”南岁禾翻看着那些相片之余忽的想起来,“上次那个男生那张照片还在吗?走的急忘记拿了。”
  老板宛如跟小辈人打趣一般,又从铁盒里拿出那张相片,“小姑娘,记性不好哟,还没我这个老头记忆力好。”
  南岁禾轻笑一声接过,她确实自愧不如,打小记性就不太好。
  “他以前是你男朋友吗?”老板在忙碌之余还不忘闲聊。
  “以前不是。”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但现在是啦。”
  “那你们还挺有缘分。”
  岂止是缘分,他们有幸成为彼此的灯塔,黑夜里禹禹独行互相慰藉那一段光景抵得过这世上许多。
  天色还早,南岁禾从冲洗店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宋晚。
  想约她出来喝下午茶。
  “喂?干嘛?”
  听着宋晚那头轻声细语,没仔细听还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贼。
  南岁禾蹙了蹙眉,扔掉手里的冰激凌棍,“哪一出?女飞贼?”
  “我是像飞贼的人吗?”宋晚还是低着声,中间还停顿了一会,“明明就长着一张正道女一的脸——”
  还未说完,她声音忽的拔高,“你知道我在酒吧看见谁了吗?!”
  “你又去酒吧?还是大白天——”
  宋晚打断她,“这不是重点!”
  “你不会是又去岐南路那家了吧?”
  “这也不是重点!”
  站在太阳下有些热,南岁禾快走几步在榕树下上了车,她懒懒道:“然后?”
  “我看见了温晴,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刚回国那段时间突然跟许宴青传绯闻的那个女明星!”宋晚又重新压低了嗓音,“我本来是想来查这家酒吧的,没想到看见她了,不过,她现在好像不太好。”
  “查酒吧?!”南岁禾被她脱口而出的话惊的一顿,“你脑子和进稀泥了?一个人?”
  说的查什么酒吧,依她看宋晚是想砸酒吧才对。
  宋晚拿着手机听筒离耳边远了点,朝那头嘘了一声,“你小点声,当然是一个人啊,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姐妹,你先冷静一点,我马上过来。”
  南岁禾朝驾驶位迫切道:“王叔,先不回半山别墅,快送我去岐南路264号那家酒吧。”
  司机点点头,路上不管南岁禾怎么紧催慢催倒也开的稳,毕竟许先生特地交代了,要以安全为主。
  隔了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南岁禾一下车就准备直往里面奔。
  司机看她十万火急的模样,再配合她对电话那头说的话,不禁问了句:“要我陪你进去吗?”
  毕竟是个女孩子,要是有什么他也不好向许先生交代。
  “不用了王叔,如果我五分钟之后还没出来的话麻烦你帮我给许宴青打个电话。”
  南岁禾进去的时候由于还是白天,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晃眼的灯光也没开,更像是清吧,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她朝里面扫了几眼,准备往更里走些,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直往右手边的沙发里栽。
  宋晚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干嘛?”
  南岁禾坐下来不自觉也压低了嗓音,看着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带着棒球帽,鼻梁上还压了一副太阳镜,“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砸店的吗?”
  宋晚把眼镜抬下来点,嘿嘿两声,“你怎么知道我最开始是想来砸店的?”
  南岁禾翻了个白眼,示意她可以闭嘴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了。”
  “这不是确实不合适嘛。”宋晚指了指身后角落里那桌,“你看,就是她。”
  “一个背影你就知道她是谁??”
  “刚才,有个男的骚扰她啊,她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宋晚又推推她,“诶诶诶你看,又开始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南岁禾看向角落里那桌,瘦弱的女孩子半倚在桌上,一个身着黑色T恤染着红色头发的青年人坐到她身边,似乎隐隐还动起手来。
  女孩子应该是有些醉了,不断的往后退,左右闪躲着,可那猪蹄穷追不舍。隔得有点远,南岁禾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宋晚拽住她,“你去干嘛?!”
  南岁禾半弓着身子,“去告诉这里的服务员啊,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没用的!我已经去过了,这什么垃圾酒吧,没人搭理这种事的。”宋晚的语气有些恼。
  也或许是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难免有些当事人是你情我愿的情况。
  何况当事人没来求助,她一个看客去了,更不会有人信她。
  南岁禾闻言又坐了下来,拿出手机。
  也被宋晚制止。
  “报警?一分钟前已经打过了,还没来。”
  该做的都被她做了,南岁禾也只好暂时先歇了心思。
  那头,黑色T恤男已经把她架了起来往出口去,被他架着的人明显是在挣扎,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只是徒劳。
  宋晚看着南岁禾撸起袖子的动作,猛地拽住她,“你去干嘛?!”
  “阻止他。”
  “你疯了?他刚才好像不止一个人,你不是上去送人头么?”
  “那怎么办?警察还没来,就这样看着她被带走?”
  宋晚试图让她先冷静下来,“她可是跟你男朋友传过绯闻的诶,就算你救了她,就不怕她又勾搭上许宴青?万一许宴青他没把持住,她到时候又利用媒体做文章有你哭的。”
  南岁禾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异常认真的看着她,眉目里都是坚决,她拂开宋晚拽住她的手。
  “这种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是像翻书那样轻易就可以掀过去的,她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是我没办法视若无睹。我在国外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这样的事……如果当时没有那些人帮我,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宋晚拽住的手松动了几分。
  她又说:“如果许宴青这么意志不坚,如此轻易就能动摇,那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好的,不值得我这么多年的喜欢,就让他永远停在我十五六岁的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也挺好,也算是给年少不懂事的青春一个交代了。”
  宋晚忽的起身,取下帽子跟墨镜,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她朝南岁禾挑挑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好怕的?老娘从小在附近一带打架怕过谁了?”
  南岁禾莞尔一笑,她知道宋晚一定会懂她的。
  温晴只觉得手臂倏然被人往后一带,力道不小,加上她又喝了酒,踉跄了几步后靠着一个肩膀才站稳。
  那肩膀倒也不宽厚,反而有几分细弱。
  南岁禾把她挡在身后,走近了才发现那男人看起来才不是什么青年,分明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说是青年都侮辱了青年两个字。
  她疾言厉色朝他呵斥道:“你他妈干什么呢?”
  红毛男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怎么还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到了,“我怎么了?我跟我女朋友喝酒你个小娘们也要管?”
  “呵!是性骚扰吧?”南岁禾轻嗤一声,声色张扬,故意闹出大动静,想让其他人也都注意到。
  “你女朋友?我知道她叫什么,你知道吗?她身份证多少?家住哪里?是哪里人?”
  红毛男眼珠一转,急急接话,“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报出来了又怎么样?”
  “你报。”宋晚在一旁举起手机,给她打配合,“你不用担心,我录着呢,等会警察来了自会见分晓,他们会仔细核对身份信息的。”
  红毛男见她们有备而来态度强硬,还叫上了警察,他现在是势单力薄,隐隐有几分退缩。
  “A仔,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搞到手没有啊?”几个稍微年长些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叼着烟进来,浑身像是长了软骨头似的没个正型。
  红毛男见有同伙来了,消下去的气焰瞬间成倍增长,“在这遇到个碍事的娘们,说要报警。”
  “哟。”几人走近些,其中一人道:“醒着的这两个也不错嘛,得劲,干脆一起弄来玩玩好了,让兄弟们一起爽爽。”
  剩余几人边笑边附和。
  随着他们走近,浓烈的烟味太过呛鼻,南岁禾下意识皱起了眉心。
  一点也不同于许宴青身上那种清淡好闻的烟草香。
  “这□□什么表情?嫌弃我们啊?哈哈哈没关系,等会你在床上就不会这样了。”
  几个人笑成一片。
  “嘴巴放干净点。”南岁禾护着温晴往后退了退。
  红毛男举起桌上的酒杯就指着她,“这婆娘还这么嘴硬呢?非来治治你不可。”
  “你要治谁?”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从入口处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即一个个穿着整齐正式黑色西服身影高大的人鱼贯而入,站成一排将南岁禾她们与那群地痞隔开。
  许宴青跨进门内,反手一剪,红毛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
  “痛痛痛痛……”
  “这样就痛了?”他手上再一用力,语气犹如在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松弛,轻声问,“那这样呢?”
  说着最轻松的话,做着最狠的事。
  红毛的脸瞬间就扭曲变了形,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吓吓她们,哪敢真的动手啊。”
  许宴青冷哼一声,把他甩开。
  眼底的嫌弃根本不屑于掩饰,他甩了甩手,就好像刚才手里拿了多脏的东西。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森然落在另外几人身上,嗓音冷的宛如从冰天雪地里新覆的冰霜,“刚才谁说要治她的?”
  南岁禾见他来了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蓦的松了下来,突然有了安全感。
  这场面,她只觉得,许宴青可太有逼格了。
 
 
第56章 
  许宴青拿起桌上剩余的那个酒杯, 从容不迫的端详了会,杯子在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泽,他用杯口不以为意的轻敲着红毛的脸。
  周身气压低沉, 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薄唇轻启, “怎么不说话了?”
  面前的人气场太过于强大, 何况还有一排保镖神色肃然, 红毛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哆哆嗦嗦生怕他拿着的杯子下一刻就出现在他头上。
  “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东西来。
  “害怕啊?”许宴青朝他挑挑眉, 故意恍然大悟一般移开手里的杯子, 随后“啪”的一声放回桌上,“放心, 大家都是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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