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野又痞——嫁酒
时间:2022-06-14 08:24:29

  初升的阳光打在她本就红润的脸上,直接渡上一层光晕,映的她肌肤胜雪,脸颊是樱桃红。
  张念树的心忽然就好像被一根羽毛划过,痒痒的。
  他轻轻握住拳头摩挲着手指,然后,喉结上下涌动。
  “多可爱啊,叫一下怎么了?”
  段之愿皱眉:“我不喜欢。”
  “好好好。”张昱树点头,笑道:“那我以后不叫了,要是再有谁敢这样叫你,你就跟我说。”
  她这才错开眼神,不再瞪他。
  宽大的校服裹在她身上,显得她娇小可人,她就乖乖跟他站在这里,也不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本来是想跑去办公室,半路被他截了胡,竟也就跟他随波逐流了。
  这算是信任吗?
  想到这,张昱树得意地笑了。
  食指摩挲自己的唇,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未几,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指。
  思索片刻,快速伸出手,指尖点她的唇一下,柔软又潮湿。
  不过就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他看见段之愿的眼神中涌现出愕然,嫌弃,再是愤怒。
  她更生气了,指着他动着嘴却急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张昱树没给她机会骂人,反倒是晃着脑袋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怎么了,我流氓啊?我亲你了?没有啊,我就不小心碰倒你的嘴了,不行啊?你告老师去啊!”
  他笑得越发灿烂浪荡,靠她更近一步,双手撑在她纤瘦的肩膀上,感受到骨骼与他掌心碰撞:“有本事你打我啊,来来来,打我呀——”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闷响。
  张昱树顿时僵在原地。
  这姑娘举起手臂,没打他脸。
  人家是从上直垂到下,打的是他头顶,指甲再顺着往下划了他的鼻梁。
  下一秒,张昱树的鼻梁就出现一道粉红的长痕。
  谁说她胆子小的,不小啊,都敢打他。
  “你,你给我滚!”段之愿红着脸挣脱开他的手。
  这是张昱树第一次在她嘴里听见脏话,事实上,这在他心中,这根本就不算脏话。
  他甩了甩脑袋,他妈的,被人打头是真的不爽。
  耸了耸鼻子,他瞪起眼睛。
  板着脸:“再他妈打一下试试。”
  “我,我……”
  段之愿也害怕了,她到底胆子小。
  可就算是刚刚得了他的帮助,也不能随便被他轻薄,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得逞。
  她还是硬着头皮:“我打,打你,怎么了!”
  想与他对视,好证明自己的决心,可一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垂下眼:“你,你走开。”
  话说出口,忽然瞧见张昱树高高抬起手。
  完了,他要打人了!
  段之愿紧紧闭上眼睛往墙里缩,喉咙也不自觉嘤咛一声。
  手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眼,张昱树眼里是戏谑的笑。
  接着大手落下,指尖滑过她果冻般丝滑的脸,轻佻地勾了下她的下巴:“记住了,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这么打他。”
  “打不过那一群,还打不着一个吗?逮着一个往死里打,剩下的人就不敢动你了。”
  片刻后,又笑了一声:“当然,我更喜欢出现在你受委屈的前一秒,永远替你排忧解难,这样你感不感动?喜不喜欢我?”
  说完他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紧紧锁定着她。
  段之愿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又不得不问他:“快快上课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差不多了。”张昱树吸了吸鼻子,被她指甲划过的地方还有些疼,他说:“你先走。”
  “那你呢?”
  “心疼我啊?”
  才不会心疼他。
  段之愿抿了抿唇离开。
  学校有两个楼梯口,张昱树特意叮嘱她穿过长廊,走另一个楼梯回班级,他自己则原路返回。
  四楼缓台已经没有人了,花盆碎渣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剩带着纹路的玻璃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事迹。
  张昱树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晃荡进办公室。
  刚一进去就对上王老师的眼神,她狠狠瞪了张昱树一眼:“校服呢?回去穿上再过来找我!”
  张昱树原地敬了个礼:“遵命!”
  而后又摇头晃脑离开。
  段之愿的视线一直落在张昱树身上,第一节 上课铃声响起。
  张昱树才慢悠悠套上校服离开,和英语老师擦肩而过。
  他走后,段之愿觉得心里压了一块石头。
  本以为自己处在海岸边,可一觉醒来却发现她早已深处大海,一叶孤舟。
  随波逐流的感觉对于她来讲算是一件惊悚的事情。
  漂泊不定,探不到底让她毫无安全感。
  温暖的教室里,段之愿陡然滋生出一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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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女生没敢说出段之愿。
  最开始甚至不敢说出张昱树,后来实在圆不回来了,这才颤颤巍巍说出他的名字。
  老师问完话,几个女生还没等回到班级又被钱震拦住。
  她们到底讲义气,没有供出胡佳,只是说看段之愿不顺眼,想教训她。
  但张昱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午休时,他把那个斜刘海叫了出来。
  和钱震、李怀还有其他班级的几个人,把人围在了后巷。
  阴森的风吹在脸上,斜刘海吓得不行。
  哭着说完了整个经过,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段之愿的麻烦了。
  张昱树的眼皮松懒地抬着,问她:“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斜刘海不敢说,只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这一群人。
  钱震开了口:“你他妈把季阳那个臭傻逼给老子叫过来!”
  说完挥了下拳头:“要他妈不看你是个女的,把你牙打出来,滚!”
  给人吓走后,李怀笑着推搡钱震一拳:“你什么时候知道怜香惜玉了?”
  “草,我一直是正人君子好不好!”说完,钱震问张昱树:“树哥,原来你今早是给小结巴撑腰啊?”
  张昱树脸上本来挂着笑,突然敛住。
  抬手给了钱震后脑勺一下:“别他妈小结巴小结巴的叫,人家有名字!”
  钱震:“……”
  以前他都是这么叫的啊,怎么今天就发火了……
  晚上放学后,段之愿刚整理好书包,就见张昱树的位置空了。
  同样空着的还有李怀和钱震。
  段之愿从袋子里拿出棉衣,拉链再也不用像平时那样小心翼翼的,一路很顺畅就能拉到尽头。
  该跟他说声谢谢的。
  尽管他那么混蛋,到底也帮她解决了当时的危机。
  她跑得慢,说不定还没等到办公室呢,就又被人抓回去了。
  她和林落芷一起下楼,林落芷又开始讨论今天的八卦。
  问她:“你说张昱树怎么那么莽,居然敢把学校玻璃砸了。”
  “傻呗。”段之愿脱口而出。
  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又改口:“我是说,他——”
  话音未落,来了个人站在她们面前:“段之愿,树哥叫你去后巷。”
  这人林落芷认识,高二的。
  “杜鹏宇,为什么是你来告诉她呀,张昱树呢?还有李怀呢?”
  “他们都在后巷呢,树哥要我过来告诉段之愿。”说完,他就走了。
  与此同时,段之愿的手机震动两下。
  张昱树的消息:【来后巷,一个人。】
  可杜鹏宇的几句话已经勾起了林落芷的八卦心,她扯着段之愿,迫不及待地说:“快走呀,我们去看看!”
  等两个人到了后巷,却发现除了地上的几桶垃圾,后巷一个人也没有。
  林落芷挠了挠脑袋,疑惑道:“怎么回事?恶作剧吗?”
  “不是。”段之愿牵着林落芷的手臂,咬咬牙大胆往里走。
  停在了中间位置的一个铁门前,门没上锁,一把就能推开。
  ‘咯吱’一声,似是病痛的□□。
  白天才看得清这个院子。
  不大,除了停着上次她坐过那辆摩托以外,地上还零散丢着泡面箱子,角落里有枯萎到发黑的植物,还有刚洗好晾在中间的毛衣。
  一阵风吹过,林落芷缩了缩脖子:“好冷。”
  话音刚落,张昱树从屋里出来。
  看了林落芷一眼,又看向段之愿,沉声道:“不是告诉你一个人?”
  他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心里以为是段之愿害怕他,不情愿地拖了个人陪她过来。
  但语气突兀,夹带着冬季的寒气,两个女生都沉默了。
 
 
第19章 
  身后的门再次打开, 是钱震扯着一个人的领子,把人整个丢了出来。
  段之愿倒吸一口凉气。
  是季阳!
  他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径直走到段之愿面前。
  瞧了她一眼又垂眸, 面色愧疚。
  “对不起, 是我害得你差点被, 被欺负。”
  “实在对不起段之愿, 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会让你受到无端的指责。”
  季阳脸色也不好。
  梳得平整的头发, 现在也软趴趴贴在头皮上。
  他的校服裤子破了个洞, 能看见里面的秋裤。
  季阳还低着头,样子极为狼狈:“段之愿, 对不起, 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关系……”
  她本来也没把责任丢到他身上。
  只是很震惊,张昱树竟把他叫过来给她道歉。
  说完后,季阳请抬眼,瞟着张昱树的方向,好像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段之愿也随着转过身。
  少年慵懒地倚在门边,双手环在胸前头靠在门框上。
  咂了咂嘴, 问:“你原谅他了吗?”
  “……嗯。”段之愿点头, 她征求张昱树的意见:“你让他,回家好不好?”
  张昱树忍不住嗤笑一声。
  明明是在帮她出气, 怎么感觉好像在欺负她一样。
  他垂下眼烦躁摆摆手:“滚。”
  季阳走了。
  铁门再次发出难听的声音。
  林落芷握着段之愿的手, 偷偷用了点劲。
  求助的眼神问她, 接下来该怎么办?
  段之愿心也慌慌, 想了想, 直接扯着林落芷朝外面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去哪啊?”
  慵懒的脚步声接近, 张昱树趿着棉拖鞋,目光在段之愿身上扫了两圈:“让你走了吗?”
  离得近了,段之愿又看见他鼻梁上的一道红痕。
  她攥了攥拳头,大拇指划过食指指甲,心里微微一颤,又气他不让她走,埋怨问他:“你要干什么?”
  张昱树看了眼林落芷:“你先走。”
  林落芷倒是仗义,硬着头皮顶了一句:“你要把段之愿怎么样?她家里有门禁的,到点不回家她妈妈和姥姥要着急的,会给王老师打电话!”
  “打电话就说在她对象家过夜啊。”
  他毫不在意,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
  段之愿霎时红了脸:“你——”
  “再不走就别想走了啊。”张昱树朝林落芷嚷了一句。
  林落芷明显害怕了,再也不敢说什么,松开段之愿的手快步离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段之愿气他口无遮拦,私底下和她说这些话也就算了,还当着别人的面说,简直是不要她好过了。
  “我就是想你了。”张昱树按着膝盖俯下身,看她的眼睛。
  眸间盛着一汪清泉,清泉里映出细碎的繁星,是她瞳仁里的光,
  细眉弯弯,连生气时说话都软软的,像是嗓子里含了一块糖,又凶又萌。
  宽大的衣领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倔强地不肯瞧他。
  张昱树笑说:“这不是有将近一个小时没看见你,想你了吗,想跟你过个二人世界怎么了?”
  “你这人……”
  冰天雪地也降不了段之愿脸上的温度,血液都在沸腾。
  她想了好几个词,最后生气地埋怨他:“很过分!”
  张昱树短暂的怔愣,马上咧开嘴笑,有白雾自他口中涌出。
  “要不要进去吃碗面?”他轻佻地问。
  “不要。”
  干脆利落地拒绝。
  “行吧。”张昱树直起腰,视线就落在她头顶:“那你在这等着我,我送你回家,要是敢走……”
  故意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会自动给他补充很——过分的话。
  段之愿还真就没敢走,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没等一会儿张昱树就从屋里出来。
  穿了一件黑色上衣,鞋也换了,灰色的运动鞋。
  段之愿本以为又要坐他的摩托体验生死时速,可张昱树却带她来到巷口打车。
  糖炒栗子在灯火辉煌的店门口散发出袅袅白雾。
  目光划过闪耀的LED灯牌,和流光溢彩的跑马灯广告。
  有灯光从段之愿的额头打过,经过她丝绸般的马尾,再跳跃到张昱树身上。
  “喂,好学生。”
  段之愿回头看他。
  “说实话,今天你开心吗?”
  她怎么可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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