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野又痞》作者:嫁酒
————本文文案————
再见张昱树是在一个盛夏的烧烤摊上。
男人穿着背心短裤,身形高大,脖子上搭了条毛巾,手里拿着一把铁签站在炉子前。
凌晨两点半,段之愿陪他回家。
“我的脚,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等张昱树拿着薄荷味牙膏蹲在她脚下时,看见的是她提起裙摆指着大腿,怯生生告诉他:“还,还有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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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段之愿和张昱树是云泥之别。
好学生与差生从未有过交集。
直到有一天放学路上,段之愿撞上两伙人打架。
报警时,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下一秒,手机被人抢走。
张昱树对着电话慵懒开口:“这里是十七中后巷,有个小结巴,马上就要被打哭了。”
电话挂断的同时,他欺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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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张昱树性烈如火,标准的问题少年。
学校里一直流传他曾欺负女同学退学搬家。
其中原因一直惹人非议。
忽然有一天,段之愿被他堵在幽深的巷口。
少年笑得肆意不羁,段之愿吓得直哆嗦,鼻涕一把泪一把:“再这样,我,我要告老师的……”
自那天起,张昱树发誓,这辈子都不让小结巴流眼泪。
他真舍不得。
校园到都市。
校园【痞子vs乖乖女】
都市【糙汉vs软妹】
ps.长大了才在一起,不早恋,文案上面打架和欺负女同学都是误会,校园时期的女主有心里障碍,内向且怂包,长大就不会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之愿,张昱树(昱yu) ┃ 配角:路遥 ┃ 其它:weibo:@嫁酒_
一句话简介:我一直爱你,你一定知晓。
立意:耳听为虚,不要以貌取人、盲目判断是非。
第1章
《一个小结巴》by嫁酒
2022.3.23/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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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月亮驱赶太阳只剩残留的暑气。
段之愿回来燃城很久了。
刚刚贴心给她换床单的阿姨,现在已经举着灯牌到楼下,逢人就吆喝着问:“住店吗?”
这里是火车站最吵的地方。
段之愿跪坐在床上,打开窗户探出头。
布满市井烟火的红尘,入目便是密集楼宇之间的霓虹广告牌。
视线落在一个牵着气球跑的小男孩身上,仅仅几秒钟后,再度回归那个男人身上。
看他用白毛巾迅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将手里一把烤串翻了个面。
肩膀线条硬朗,手臂肌肉明显。
搁在床上的电话在这时响起。
身体和手臂已经朝着声音够去,视线是最后离开的。
路遥给她打的电话。
拿到手机后,她又回来趴在窗台上。
“你那边怎么有点吵?”路遥问她。
“我过来火车站宾馆住了。”
“我以为你会住酒店。”
楼下的男人从身旁摞着老高的餐盘上拿下一个,熟练扯了个塑料袋套上,将烤好的牛肉放在上面。
段之愿眨了下眼睛:“这里看他的位置最好。”
住进来那天,阿姨给她推荐很多房间,她却指着最角落里那间房:“我要这个。”
阿姨犹豫了一下,说:“那个房间的淋浴坏了还没修好,你最好不要洗澡,可以用水池洗洗脸和脚没关系的。”
段之愿点头应允。
缘由不需要挑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利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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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播放了一首节奏轻快的歌。
音量调至最低格扔在床上,段之愿歪着脑袋看他离开长长的烤炉进了饭店。
再出来时毛巾变白了,猜想他是回去换了条冰毛巾。
他抖了颗烟出来,不知道在和人说什么,眼睛眯了眯,神情微冷。
从宽大的短裤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没一会儿冲那人扬了扬下巴。
不到一分钟,刚刚他走出来的门里涌出七八个人。
光着膀子穿着背心,各个身上带着纹身。
为首的那个摇头晃脑走到某一桌前,一脚踢翻了桌子。
楼下顿时一阵骚动,离得远的抻着脖子朝那边看。
唯一镇定自若的,还是倚在门边那个男人。
嘴里咬着烟,用凉毛巾擦手,眼神懒懒地垂着。
偶尔瞥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早已褪去当初的桀骜不驯。
但骨子里的唯我独尊却依旧保留着,只不过现在的处理方式,不是他亲自上了。
警察很快过来,红蓝斑驳的光影闯进段之愿的瞳孔。
不到五分钟,空荡荡的警车满载而归。
烧烤店继续营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段之愿瞧了眼时间。
她饿了。
下了楼,大妈正挽着一对小情侣吹嘘自己的房间,还把姑娘夸得害羞捂住嘴。
看见她了,一拍手:“看看这位客人就知道我家好不好了,这么干净好看的小姑娘一眼就相中我家了。”
小情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身及膝连衣裙,水墨色与黑夜相融,白皙的皮肤在灯下透着光。
阿姨手里的灯牌变换成红色时,她就像是娇艳的玫瑰,紫色便是晨间的风铃,神秘又风雅。
段之愿礼貌地笑,顺着开口:“挺好的。”
空气中带着闷热,街边的野蔷薇耷拉着脑袋,等一场大雨解救自己。
每路过一家店铺都能听见不一样的歌曲,相同点都是节奏劲爆的DJ.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边,段之愿一步一步走近刚刚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有人过来问:“吃什么美女?”
又说:“外面太吵还闹腾,要不你到屋里吃?”
段之愿点头,随着他进了屋。
空调瞬间驱赶了热度,店里有套餐,段之愿两只手按着膝盖阻挡空调风。
随便选了个牛羊肉的,而后又告诉他:“我还要一个面包,不加鸡蛋多放糖,一份锡纸土豆片,烤之前就帮我淋上醋,鸡蛋羹不要葱花只放酱油。”
“饭量这么大吗,我家的串可不小。”
“我吃得了。”她说。
霖子一一记下:“好嘞,人太多了美女,你得等一会儿啊。”
出门就抬了抬眼眉,拿着东西放到餐盘里,悠哉道:“树哥,屋里有个美女。”
张昱树手里忙活着,眼都没抬一下:“有多美?”
“仙女儿!”霖子还加了个儿化音,笑说:“你俩挺配,吃土豆片都是先淋醋。”
张昱树笑了:“老子是仙男。”
霖子利落打了两个鸡蛋,一边搅一边说:“哥你要是仙男我就是玉皇大帝。”
“草。”张昱树笑骂他:“玉皇大帝假的,我是你爹真的。”
说完,他抓起一把葱花,刚要洒进去,霖子拦下,说:“仙女儿不吃葱花。”
张昱树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葱花。
临走前,霖子又嘱咐他:“面包不要蛋液多放糖啊!”
话音刚落,张昱树已经先他一步离开。
扔在烤炉上滋滋冒油的牛肉东倒西歪,霖子滞了一下赶紧过去撒料,同时还垫着脚尖朝屋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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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餐的确很慢,但有样东西很快。
霖子给她拿了个毛毯,挠挠脑袋:“那个……冷不?”
段之愿正在和路遥聊天,闻言抬起眼。
没有半丝惊讶,淡然伸手接过盖到腿上:“谢谢了,我膝盖受不了空调风。”
霖子僵硬点了点头,出门时被人拉住,悄声问:“那美女是谁啊?”
“不知道。”霖子瞧了眼张昱树,弯腰捶了捶腿:“树哥让我给她拿个毯子,咱屋的还不行,我特意跑夜市买了个新的,累死我了。”
“树哥的妞?”
“谁知道了。”
撒了两层砂糖的面包在霖子手里转了转,他犹豫着开口:“哥,仙女儿说不要蛋液。”
“爱吃不吃。”张昱安又扔了一把羊肉上去。
餐盘送到段之愿面前,霖子没敢说什么,放下就走了。
反倒是段之愿又叫住他:“两瓶啤酒,冰的。”
这话传到张昱树耳中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他再次扔下铁签,眉眼间爬上一层戾气。
再也做不到像刚刚看打架一样神态自若,头顶一盏围绕蚊蝇的灯泡下,是他阴鸷的脸。
这让霖子扔在嘴里花生米都忘记咀嚼。
“树哥……”
张昱树扯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掀开门帘就来到段之愿桌前。
面包和鸡蛋羹一口未动,点的牛羊肉也仅仅吃了两串,反倒是那瓶啤酒,这么一会儿就剩个底了。
她面颊绯红,艰难咽下一口酒。
不紧不慢拿起羊肉时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臂。
掌心炙热,扣在她的肌肤上能感觉手指粗粝,手臂肌肉坚硬似铁。
肌肤颜色也成鲜明的对比。
似是咖啡与淡奶油。
段之愿这才抬眼。
两两对视,终究还是她先移开目光。
轻声说:“你给弄错了。”
她不爱吃鸡蛋,更是不爱吃烟熏火燎的烧烤。
啤酒也很多年没碰过了,还要靠着肉串的咸滋味才能勉强咽下。
这一口张昱树没让她吃,现在喉咙发苦,看着他时又开始酸涩发胀。
就当是啤酒搞的鬼吧。
不是也是。
张昱树用脚勾来个椅子坐在她对面,那盒锡纸土豆就摆在他眼前。
烤之前就淋上几滴醋,味道才更好,曾经是他的最爱。
现在也是。
面前这一桌,都是曾经带她吃过的。
也是这么个盛夏夜,哄她喝了一杯酒,就被他套出全部心里话。
“酒量见长。”他说。
“有点困了。”段之愿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瞧了眼外面。
十二点的烧烤店依旧辉煌,吹牛扯皮吵闹的比比皆是。
推杯换盏间的交情,全在酒里了。
“你好忙的。”
“嗯,所以没空伺候你。”张昱树眉目清冷,望着她的眼神淡淡的,像是在看陌生人:“我这不收酒鬼,你要是喝多了,我让你横着出去。”
烧烤店里不要酒鬼,怕是世界第一人。
段之愿信了。
“我知道。”她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苦味让五官都扭在一起:“昨天就有一个横着出去的。”
她在旅店楼上看见的。
勾肩搭背进去,四个小时以后鞋都没了,由人抬着出来扔到出租车上。
“知道就好。”
张昱树起身离开,剩下的一瓶啤酒被他顺便带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段之愿当然不会走,她就坐在那里,也没有人赶她走。
路遥电话里问她:【他能不能报复你啊?】
段之愿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回复:【我只怕他连报复我都不稀罕。】
凌晨两点,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
关了音响耳朵还有些不习惯,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有服务生开始扫地,聊着今天太累明天休息要好好睡一觉。
段之愿放下手机,裹着毛毯倚在墙边。
终于等到张昱树端着烤炉进来,她才站起身。
“我,我给你结账。”
“扫这。”张昱树指了指吧台,声音平淡。
“我手机,没电了。”
“出来吃饭不带现金?”他语气里的不悦毫不遮掩,声音快又鄙夷:“充电宝二十。”
一边说,一边褪去穿了一天的背心。
男人精壮的胸膛展露在眼前,整齐的腹肌和他刚毅的面庞相称。
他越过她走进吧台,手背擦过她的裙摆。
段之愿心中一颤。
眼瞧着他换上新T恤,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离开。
段之愿垂下眼。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她没付钱就离开,有人刚要制止,就被霖子用眼神拦住,由着她走出大门。
两点的街道一片寂静,偶尔有举牌逢人就问住不住宿,见了张昱树却没开口。
他们都认识他,也知道他的饭店隔三差五就有警车光顾。
只是奇怪地瞧着身后一直不急不缓跟着他的姑娘,人都走远了,才移开目光。
前面的路犹如巨兽的口,又黑又寂静,再往里走连路灯都没有,只等着被黑暗吞噬融为一体。
段之愿攥着斜挎在身上的包,小跑两步,跟他拉近了些距离。
张昱树来的地方更像是个工厂,大门日夜敞开,外面一条滚动播放的LED灯:【刷车十五元】
他的房间就工厂最里面。
男人背对着她拿出钥匙,终于开口:“你跟我做什么?”
短暂的寂静。
段之愿:“我的脚,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几秒后,头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泡。
张昱树转过身,看见女人紧紧攥着背包带,露在外面的脚趾蜷了蜷,脚背上有几个红色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