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把空调关了。
他身上伤比较多,从面颊到腰腹,甚至是膝盖都擦伤了,他草草把血都止住,就去给温月上药。
“傻不傻,就帮我挡。”言律把湿毛巾从她领口拿出来,“痛不痛?”
“还好。”温月控制住自己想要呼痛的念头。
他右手有擦伤,只能把药油倒在左手手心上,顺着她脖子,慢慢放了下去。
言律听到她倒抽了口气,他还只是轻轻碰了下,“我揉一下,你忍忍。”
不揉下,很难散淤。
手心因为药油开始发烫,在她蝴蝶骨下面游弋,摸到她凸起的脊骨。好瘦弱,连背也那么窄。
温月一直发出闷哼的声音,她控制不住,她很少受伤,言律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按压她的伤处,特别痛,痛得她都想挣扎起身。
“忍忍。”言律看她痛也没收力,手掌按压着她背脊上细嫩的皮肤,“以后别做这种傻事,要护也是我护住你。”
温月攥紧了手,咬着唇角,额上因为疼痛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手上因为打球有薄薄的茧,在这种时候存在感特别强,她有些受不住地说:“轻一点……”
“再忍一会。”言律鼻尖也沁出了些汗,连带着眼睛也是,在顶灯的白光下,漾着一层水光,大抵是被药油的味道熏的。
终于上完药,一屋子的药油味道,浓郁得散不开。
背上除去伤处也被磋磨得微红起来,温月吸了吸鼻子,她内疚着,声音像挤出来的,还带着些哑:“谢谢。”
“帮我弄下脸,自己不好上。”言律把碘酒和棉签都往温月手上递,“下手轻一点,别搞报复。”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那开玩笑!
“疼就说。”温月蘸着碘酒用棉签从他眼角轻轻擦过,他脸上最严重的就是这个,他没多少表情,只是垂着眼,方便她上药。
没一下就涂完了半张脸,他还是动也不动,温月问道:“不疼吗?”
她背上口都没破都那么疼了,言律脸上是实打实破了口,流了血,虽然碘酒刺激性不大,棉签戳上去,总该是有点感觉的吧?
“你都这么轻了,我能有什么感觉?”
温月闭了嘴,好好涂完药之后,给他把露出来的部分一并处理掉。
最后言律脸上贴了不少胶布,手背和膝盖也是,伤处特别多,还有些在地面和墙面受到的擦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这么一折腾都到了快十一点,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地躺在了床上。
“小律,对不起,对不起……”温月不住道歉,她觉得自己根本就又蠢又弱。
“别道歉了,都皮外伤,没几天就好了。”言律也侧过脸,面对着温月。
他深深看着温月,喉结滚动了下,终是开口:“温月,我们回去吧。明天就回去吧。”
温月愣了下,点点头,“好。”
反正早就知道,就这么几天,根本骑不到海边。
梦是时候醒了。
第21章
言律是知道温月高考那天为什么哭的,那件事不光他知道,住在周围的左邻右舍全都知道。
高考前一天,六月六号的晚上,温月家来了个不速之客,温家豪的情人。
这件事早在几年前,就是周围居民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即便平时在他们两个小孩子面前不说,总有些闲言碎语会传到他们耳朵里。毕竟都住一栋楼,这种事哪有不透风的。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也都懂事了,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这类剧情也不少了,所以凭着那些捕风捉影的对话也能差不多还原出七八成的事实。
他知道的可能还比温月多一点,他会听到爸妈聊这件事。
温月的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为了他离婚了,想和他一起,但是他不愿意抛妻弃子。
这是他们初三那年的事情,温月的爸爸妈妈为这件事大吵一架,最后以好好过日子为条件,揭过这一页。
到了那天,六月六号,那个女人跪在赵女士的面前,她和温家豪从来没断过,只是即便她怀孕了,温家豪也还是不愿意离婚。
所以,她挑了那天去他们家。从温家豪那里没法下手,她就从赵璃那里下手。
一个母亲的软肋能是什么?原本可能有丈夫,但是经过了好几年的猜忌和争吵,怕是只剩下孩子。
用什么来刺激赵璃最好?当然是即将要参加高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