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如愿以偿,赵璃被她刺激得发疯,她发脾气的声音大得整栋楼都听得清。
“求求你,快带她走,马上走!”赵女士的喊声歇斯底里,“别在月月面前说这些!她明天高考啊!”
但是怎么可能来得及,从那个女人出现在温月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连他这个邻居都一下子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温月那边只怕拼出了十成十的真实。
那个女人走的时候,身躯瘦弱得弱不禁风,却带着趾高气扬的笑意。她赢了。
因为楼里传来了赵璃和温家豪争吵的声音。
“这么多年我不是不知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脸你不要,那个婊/子都敢上门来闹了?”
“你图她什么?就图她楚楚可怜?”
“你就是嫌我黄脸婆没她好看是吧?”
“赵璃,别闹了,有事我们过两天再说。”
“是我要闹吗?她掐着高考前来闹,你说她安的什么心?她这是害你闺女你知不知道?”
“月月明天高考,少说两句。”
“要不是为了月月,我会忍你这么久?”
“明天高考,你们两个非要今天晚上还吵架吗?”
“隔壁左右的都醒了,一人少说两句吧。”
“方翎,你来评评理,我对他不差了吧,他外面有女人,这么多年,我都忍过来了!”
“我就是想让月月好好的,结果呢!”
他在隔壁听着,他爸妈都出去劝架了,其实他知道,主要也是怕他休息不好。
外面的吵闹声持续了很久,赵女士好像要把近二十年婚姻的怨气全发泄出来,她又哭又闹,谁劝都不管用。
最后听说是温月劝的,他不知道,因为温月声音大概很小,他根本没听到。
按他爸妈的说法,温月没哭也没闹,只和赵女士说,明天要考试了,她想早点睡觉。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跟着是兵荒马乱的高考,他没受什么影响,就正常发挥。
温月考砸了,砸得很厉害,他今天也终于知道怎么砸那么厉害了,在考场里面哭了……
她连哭都要躲着她家里人。
听说本来温家豪还没想离婚,他似乎对这段长久的婚姻还有些念想,最后是赵女士坚持的。
她可能是怕,第二年,那个女人再来一次。
他可以想象到赵女士的那种恐惧,一如他现在,他也怕继续和温月这么跑下去,会出什么事情……
无论跑得多远,都无法改变他和温月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一事实,温月已经考砸过一次了,万一他们在外面又遭遇了什么事情,影响到她的话,她就又要浪费一年。
所以还是赶紧回去,熬完最后这段时间,熬到顺利结束高考,才是对的。
言律怀揣着混乱的心事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温月扑在他怀里呜呜的哭泣。
是初三的温月,她生病了低烧请假回家,不巧撞见了爸妈吵架,她也第一次知道了爸爸出/轨的事情。
她偷听完之后也不敢出去,翻了阳台就到了他的房间,哭得累了,在他床上浑浑噩噩睡着。
他放学一回去,就在被子里发现了团成一小团的温月,额上的发都被汗湿了,眼框周围还有泪痕。
“温月,醒醒。”他戳了戳温月的脸,声线是男生变声期独有的沙哑,像被磨砂纸打过,“衣服都不脱,你感冒会加重。”
温月呼吸有些粗重,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只能自己动手帮她脱掉外套,等脱毛衣的时候,她总算迷迷糊糊张开了眼,“小律。”
她的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滚落了下来,言律还没看清楚,她已经伏在他的肩头,身体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呜呜……”
“怎么了?很难受?”言律紧张地拍着温月的背,“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她哭得声音不大,细微的哭声像小猫似的,背脊一直在剧烈抽动,言律手足无措,又是摸头,又是摸背的。
“温月,怎么了?哪里痛?”言律把人紧紧抱着,他脖子那块湿凉凉的,全部是她的眼泪,“翻阳台摔了?”
说完他就紧张地摸了下温月的膝盖,“是摔了吗?”
温月抽抽嗒嗒哭了一会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她睁着红肿的眼,声音打了个颤:“小律,爸爸,他和妈妈吵架了,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