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不太好处理，而且都是油。
拿纸擦也是无济于事。
方晗雨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怎么了”周齐飞恰好过来，看到方晗雨眉头紧锁，关心问道。
“衣服脏了。”方晗雨轻轻说道，拿纸擦拭到确认轻纱不再滴油，便作罢。
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毕竟是第一次穿的小裙子。
方晗雨没了继续吃的胃口。
“等下陪你去买条新的怎么样？”周齐飞凑近方晗雨，轻声问。
方晗雨仿佛闻到了微醺的酒味，考虑到今天的场合不对，和来之前周齐飞送的礼物，她不想再让周齐飞破费，便摇头拒绝：“没事，不用。”
周齐飞没有坚持。
但他发现方晗雨不怎么吃时，便时不时将火锅里烫熟的食物往方晗的小碟子里夹，而后才是自己。
方晗雨见状，连忙拉住他：“我吃饱了。”
周齐飞看向方晗雨。
妆容依旧精致，只是口红边界稍微有点糊，但仍旧是个吸引力十足的冷艳大美人。
不说话时，面上疏离更显高贵，让人忍不住偷偷打量。
“没事，吃不完我吃。”周齐飞凝神笑了笑。
方晗雨便不在阻止。
时不时，她也再吃上几筷。
直到，真的吃不动了，方晗雨才彻底放下筷子。
拿了纸巾，打开镜子。
迅速补了个口红。
很快，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
部分人嚷嚷着要换场地，去KTV继续嗨。
周齐飞肯定会被叫去，他自然也应下。
大家焦点转移后，周齐飞就低声去问方晗雨：“你去吗？”
方晗雨想了想，看时间还早，便点头。
周齐飞勾起嘴角，起身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放在手臂上，对大伙说：“你们先去，等下发个位置给我，我跟方晗雨走开一会，等下来。”
方晗雨惊讶：？什么事？
在场人似乎也不惊讶俩人单独行动，郝维也很爽快：“行，等下微信联系。”
方晗雨还在疑惑中，周齐飞已经拉起了她的手，往包厢外走。
直到俩人走后，才有人好奇：“他们去干嘛啊？”
一女同学解释：“方晗雨衣服脏了，去买身衣服吧。”
“哦~周总真贴心。”
*
包厢外，方晗雨一路被周齐飞拉着手走到了大厅。
周齐飞手心微烫，方晗雨刚吃完火锅，也正是一身热气。
“我们要去干嘛啊？”方晗雨颤声着问。
“去陪你买条新裙子。”周齐飞回。
方晗雨大惊：“不用。”
说着，方晗雨甩开了周齐飞的手：“我没事，回家洗干净就好了。”
周齐飞停下脚步，顿了片刻，说：“我邀请你来同学聚会的，却没告诉你聚会是吃火锅，害你报废一条裙子，我该赔给你。”
“没报废，你不用赔我。”
“要赔的，隔壁就有商场，走两步就到了，我刚好醒醒酒，走吧。”周齐飞极为坚持。
方晗雨简直没有办法，几乎是被周齐飞半拉着踏进了隔壁商场。
好巧不巧，隔壁商场是当地极少全大牌的商场。
这也是方晗雨不太想过来的原因之一。
这不是她的消费水平。
可能半推半就的俩人太过打眼，刚进这商场门，就被隔壁某国外蓝血品牌招呼了进去：“周先生，店里刚来了夏季新款，要来看看吗？”
这下方晗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周齐飞了。
一线大牌业务经理化身迎宾小姐来接待周齐飞？？
周齐飞转头去看方晗雨：“去看看吗？”
方晗雨吞了吞口水。
她很难说出个不......
走去品牌店的每一步，方晗雨都有点虚浮。
她也不是买不起。
但她现在没工作啊！
还记得就是三年前，工作压力大到方晗雨躲在车里哭。
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回家路上路过这。
方晗雨心一狠，冲进来一顿消费，咔咔花掉了大半年工资。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想买大牌要配货，还要累计消费。
她的财力远远不够。
从那之后，方晗雨购物就理性多了。
她不愿意当韭菜。
但是，不得不承认，大牌上身后，公司里那群视觉敏感人投射过来的那敬佩的眼光。
让她这颗韭菜多了些虚荣心。
此后，方晗雨购买衣物，开始更注重品质。
这天是休息日，店内人也不是很多。
但业务经理还是提供了贵宾室，仿佛怕打扰周公子的购物兴致。
一直到坐上真皮沙发上那一刻，方晗雨才坦然接受这个现实。
又不是买不起，暂时先当个小公主好咯~
热茶刚添上，那业务经理就带人推着两排衣架过来：“周先生，这是我们今年夏季的新款。女士，请问您贵姓呢？”
“姓方。”方晗雨答。
“好的，方女士。这两排衣物应该都是适合您的尺寸，您是打算自己换上试试看，还是我们店员来帮您试穿呢？”
方晗雨心里惊讶。
原来有钱人买衣服是这样买衣服的啊。
那她要好好开开眼界了。
“你们帮忙试吧。”方晗雨忍住手，没去摸刚吃饱的小肚子。
“好的，您稍等片刻。”业务经理有转向周齐飞：“周先生也要看看吗？”
周齐飞喝了口茶后摇头：“我就不用了，给我拿套换的就行。”
“好的，两位稍等。”业务经理一招呼，那两排衣服又被推了出去。
周齐飞皱眉仰头伸展了下脖子，而后才对方晗雨解释道：“一身火锅味，有点受不了。”
“这你就是活该了，知道吃火锅还穿西装。”方晗雨很快适应，挖苦道。
周齐飞不说话，嘴角含笑的看着方晗雨。
方晗雨突然一个激灵。
这一切，不会都是他计划好的吧？
就算她裙子没脏，也会被“一身火锅味为由”拉过来换身衣服。
想到这，方晗雨故作深沉皱起眉。
“怎么了？”周齐飞见方晗雨这么严肃的表情，也收起了笑容。
方晗雨没说话，仅摇头。
这氛围瞬间冻结，一直到业务经理带人进来才打破。
方晗雨也是有自己喜好和品味的人。
店员一连换了两轮衣服，都没有能入方晗雨眼的。
业务经理只能继续让店员玩换装。
直到第四轮，方晗雨才在一条中长连衣裙上多停留片刻的眼神。
业务经理赶忙介绍这条连衣裙的设计理念，及模特从头到脚的搭配。
方晗雨听着听着又不太满意了。
好看是好看，但是今天吃太饱了，等下也没办法穿这条去唱K，不然小肚子鼓出来好难看的。
方晗雨最终还是摇头：“不好意思，再看看吧。”
店员走后，周齐飞凑过来问：“那条不喜欢吗？”
方晗雨叹气解释：“我今晚吃太多了。”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周齐飞忍住笑：“那等下这里要没有看上的，我们换家继续看。”
方晗雨眨眼，就当点头了。
最终，方晗雨在这挑了套经典三件套，白吊带搭了个小外套，半身裙有层层叠叠的轻纱，穿着舒服又能遮肚子，也还合适方晗雨今天的妆容。
在业务员的委婉建议下，配了条腰带。
衣服既然已经选好，方晗雨就先去换了。
出来时周齐飞也正在换装。
闲来没事，方晗雨在店里随意走走。
最终在两条领带上犹豫不决。
终于决定左边这条暗格领带时，周齐飞出来了。
仍然是一套西装。
方晗雨赶紧拿着自己选好的领带上前比较：“刚好，挺合适。”
说完，抬眼去看周齐飞：“这个，我送你的。”
周齐飞眼里迅速爬满笑意，点头：“好，谢谢你。”
收拾袖口衣领的时候，周齐飞又对当初招呼他们进来的业务经理说：“换下的衣服麻烦帮我干洗好送我家去。”
“好的，周先生。”
“刚才方女士看中的另外两套也包起来。”周齐飞又说。
方晗雨：“......！！！！！！”
这多两套衣服又要多配一些边边角角。
方晗雨也是无聊加手贱，等待他们打包的时候，拿起了一个巴掌大小，只能放小镜子或口红类小玩意的包包看了看。
还没放回原处，周齐飞的声音就从后面飘了过来。
“挺可爱的，拿着吧。”
方晗雨：“......”
她还能动吗......
她还能看吗......
被店员们90度鞠躬送走后，方晗雨提着手上大袋小袋，内心止不住的叹气。
罪恶，太罪恶了。
郝维他们挑的唱看K的地方，稍有点距离。
把东西全放上车后，方晗雨负责开车过去。
到了目的地，方晗雨没有解安全带，而是转头打量周齐飞。
“怎么了？”
从刚买东西开始，周齐飞的脸颊，就因为酒精上头呈微红色。
现在车内这么暗，只能看到他潋滟的双眼。
“为什么？”方晗雨真的忍不住了。
“嗯？”周齐飞无辜眨眼。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要干什么？”方晗雨补充问。
周齐飞笑了，转过身子正视方晗雨：“我想追求你，可以吗？”
第11章 11
虽然方晗雨早就猜到答案。
但是真真切切听到这话从周齐飞口中说出。
心不由得还是跳乱了一拍。
方晗雨思索了一下，就在刚刚，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些读书时的片段。
“看，方晗雨。”
“诶，方晗雨来了。”
那时，方晗雨总不懂，为什么那群讨厌的男同学，看到她总要喊一下她名字。
现在她好像懂了。
因为那群讨厌的男同学里，有周齐飞。
“你不会，从高二那年开始就喜欢我吧？”方晗雨问。
周齐飞不语，片刻后，点头。
方晗雨倒吸一口气。
这突然间，她压力就有点大了。
周齐飞还是不说话，观察着方晗雨。
没有羞涩，也没有慌乱。
有得只是抿嘴不语。
周齐飞打破宁静：“你不用把我想的多么情深义重。”
方晗雨疑惑转头，去看周齐飞。
“就像郝维说的，当年班上我就觉得你好看，所以难免多注意你一些，在他们的起哄下，也想过要对你表露心意。但，考虑到我很快就要出国留学，所以当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小容把你买雪糕的合同发给我时，我就知道是你了。本来只想老同学简单聚聚，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但我没想到我还是有心动的感觉。是缘分，也是机会。因为是你，我现在很想把当年没做的没说的全部补上。对你来说，可能很突然，但对我来说，我想有这样的机会，想了很久了。”
方晗雨心跳渐渐开始加快。
她从没听过这么郑重的告白，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把年纪，还能听到这么真情实感的告白。
但，哪怕方晗雨心里已经翻起惊天骇浪。
面上，在车内昏暗的环境下，仍然严肃无比。
周齐飞周末不定方晗雨态度，只能继续告白：“如果你感受到压力，你可以跟我说，我尽量适可而止。但我更希望，你能逐渐适应我的存在。我......”
方晗雨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打断周齐飞。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方晗雨长舒口气：“我......是有我的顾虑的。”
周齐飞点头：“嗯，你说。”
方晗雨转头去看周齐飞，想了想，也转过身子正视道：“其实，我从DX离职的主要原因，是我本来要结婚的。”
周齐飞眼皮一颤。
“当时我很想离职，但我妈说想离职除非结婚，于是那段时间我开始相亲。当时相了一个在那时看来还不错的人，但是后面我发现他乱来，所以婚礼取消了。订婚礼都差点办了......”方晗雨挺不好意思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不是家里的人说这种私事。
她自认为，还是很丢脸的。
“嗯，所以呢？”周齐飞面上恢复平静，问。
“好不容易，我耳边清净了一段时间。但最近我妈又开始，要给我安排相亲，也开始关心我工作安排......我其实，挺享受这段时间的摆烂生活的。我觉得这样很自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接纳一段新的感情。”
“这不影响。”周齐飞说：“你可以做好准备了再接受我。”
方晗雨叹气，虽然说是这样没错啦......
“但是，我跟你差距太大了。就拿刚刚买衣服的地方来说，我走进去，需要足够的冲动，花费大半年的工资才能进去消费。但是你，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来迎接，进的也是贵宾室，挑衣服跟在看秀场一样，毫无实用性的包包你一句‘挺可爱的’就可以带走周先生，你不是现在的我的理想型。对我来说，你太梦幻了，很像读书时我们女生都爱幻想的白马王子。但，对现在的我来说，生活不是满足物质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