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蕴双手环胸地看她,“我昨晚打电话给我妈了,希望她这个月能回来。”
昨晚?
慕绵想到他很晚才回来,是去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那阿姨是定居在哪儿,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她的。”
“澳洲。”
慕绵嘴巴微微张了下,有些惊愕,然而昏暗中,男人的眉眼很清冷,甚至像在说一个平静的故事:“我外公外婆在澳洲,十三年前,我妈也过去了。”
慕绵抿了抿唇,十三年前,那时候谢时蕴是刚初中毕业吗?
“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
谢时蕴淡笑道:“我想跟你爸妈谈和你恋爱的事,应该正式一点的。”
慕绵心跳有些失序,“你不怕他们怀疑我们小时候就早恋?”
谢时蕴眉梢一挑:“哥哥可没有早恋。”
慕绵有些心虚,“我怕我爸妈不同意,把你当变态。”
他眉眼蓄了笑意,“那么怕哥哥娶不到你啊。”
慕绵:!!!
“我、我这不是把可能的因素都考虑到位嘛!”
谢时蕴想了想,“哥哥以前清清白白,现在跟你在一起,就被人以为高三那年对一个初一小学妹犯了罪,”
说到这,他轻叹了声,“一世英明啊。”
慕绵:“……”
“那现在追我的人确实是你……”
谢时蕴看着她,瞳仁漆黑而深沉,“那,要不就说是绵绵追的哥哥?”
慕绵:!!!
男人轻嘶了声,“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上哥哥了,为了他毅然决然回国,孤身来到京市,暗恋十年,终于摘得美人归。”
慕绵整个人吓得心跳疯狂乱撞,瞬间呆愣,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谢时蕴眸光微眯:“这个理由总比哥哥十年前就看上绵绵,来得合法。”
慕绵从床上坐起身,气急败坏:“谢时蕴你、你要不要脸!”
“十年前哥哥就出落得帅气逼人,让你一个小姑娘动心也是很正常的,你那时候就是一小屁孩,还没发育,我怎么可能会想泡你啊。”
慕绵气得拿枕头砸他,“负心汉!”
谢时蕴长手接了过来。
慕绵语气抽抽嗒嗒的:“那整个崇明三中,有那么多小学妹,初中的,高中的,你、你谁都不要,你要我当你妹妹,你还说你喜欢我,看电影那天你说过的,你还搬到我家对面……”
慕绵被他气得浑身难受,连带着小腹都开始绞了起来……
谢时蕴掀开被子下了床,“哥哥过去哄你,行吗?”
慕绵撇过头去。
男人的气息就压了过来,她心里委屈至极,虽然明知道他看自己就跟她当时看六七岁小孩一样,但,但她当时难过不说,不代表现在不能。
所以她变本加利息索赔!
谢时蕴坐到她面前,女孩嘴巴就瘪了下去,他托着她的下颚,指腹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头就要亲,慕绵偏过去头,“不给亲!”
谢时蕴轻笑了声,“傻。”
慕绵心跳微微颤着,低着头,“我就是傻。”
背着他藏进被子里,男人就拨过她肩膀,要她面对着他,“不是喜欢哥哥在你前面吗?”
慕绵:???
谢时蕴念了串数字:“215601。”
慕绵:???!!!
“你这是,是什么歪理?”
谢时蕴躺在她身后,“转过来,听话。”
慕绵:“不转。”
谢时蕴:“不转那哥哥也不说。”
慕绵闷声道:“说什么?”
谢时蕴:“嗯,就是为什么偏偏选你,大概就是,一些夸绵绵的好话。”
慕绵一听,蹭地转过头来,眼睛亮亮地看他,谢时蕴笑了声,把她搂在怀里,“过来一点。”
“你别得寸进尺!”
谢时蕴桃花眼压着她的脸,“信不信,哥哥还能再得寸进尺?”
慕绵让他气息闹得浑身发烫,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小时候多可爱,被哥哥发现踩翻了别人的自行车,还会把钱都赔我。”
“现在不可爱吗?”
“现在是,性感。”
慕绵听不下去了,拿起枕头挡在面前,“就因为我给你钱,你就把我当你妹妹,觉得我好骗。”
谢时蕴笑了:“那也不全是。”
慕绵:!!!
“那就是有一点是!”
谢时蕴:“哥哥的脸,也是有人愿意给钱的。”
慕绵:“……”
谢时蕴:“就看我愿不愿意松开道德底线了。”
慕绵磨了磨牙,有点为往事悔恨。
谢时蕴:“不过,”
他气息顿了顿,“林初宴让你选我还是选他的时候,你选了我。”
慕绵愣了愣,以前的事她其实都记不大清楚了,又听他说:“绵绵知道,被人选择的感受吗。”
挡在面前的枕头被他压了下去,谢时蕴眸光凝着她的眼睛,“哥哥什么都没有,他有自行车,你都愿意选我,我很开心。”
慕绵心头似有一道鹅卵石轻轻坠入湖面,“叮咚”一声,在她脑袋里响了下。
她没想过谢时蕴会记得,她当时不过是情急之下的选择,却让他感到开心。
“哥哥那么优秀,不应该很多人选择你吗?”
慕绵轻声问他。
谢时蕴的气息靠了过来,男人似乎想吻她,先是落在她的额头上,而后是鼻尖,然后是脸颊,耳边是寝被窸窣摩擦的声音,慕绵让他如羽毛般的吻撩得心神泛荡了。
“还记得哥哥送你去大礼堂那天,你跟我说过的话么?”
慕绵想了想,摇头。
“你说,如果有人污蔑哥哥勒索你,就告诉你,你说你在初一三班,叫慕绵。”
谢时蕴把她搂在怀里,声音低喃:“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嗓音落在末尾,慕绵感觉到他心腔震了震,好像有什么隐忍的思绪被打翻,他说:“所有人都恨不得把我推开,所有人……”
慕绵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把头埋进他怀里,手揽在他后背轻轻地抚着,“哥哥……”
“他们出了国,说会回来看我的,但是,没有,骗我的,她昨天跟我说今天会告诉我确定回国的时间,但是,我又被她骗了……”
慕绵眼底泛起酸涩,有的人因死亡而永别,有的人却是生离,是生生剥离的心痛。
“哥哥,没关系的,我带你回去见我爸爸妈妈,就说是我死缠烂打,暗恋了你十年,你束手就范,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听到这句话,谢时蕴搂着她的力道更紧了:“绵绵,哥哥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连别人的承诺都不被兑现,但是你回来了。”
“嗯,”
慕绵抚着他的后背,复述他刚才的话:“为了你回国,为了你孤身来京市的……”
她仿佛感觉到男人的心跳隔着薄衫撞着她的身体,慕绵指尖微微拢着,气息开始轻轻泛喘。
“哥哥……”
“我妈说儿子都是讨债的,要是能生个妹妹就好了。但可惜,她二婚又生了个儿子,打电话跟我说是个弟弟,我当时就笑了,再不高兴,她还不是为了弟弟放弃我了么,我永远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不是的。”
慕绵摇头,“有很多人喜欢你。”
谢时蕴沉笑了声,“人总是贪心不足,十七岁的时候想,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二十八岁的时候想,如果妹妹是我的,就好了。我的,我的……”
他的声音低低萦绕在她耳畔,痴痴道:“一辈子都是我的。”
第63章 许愿树
修长的指腹自后脖颈穿入她的发梢, 微微用力揉着她的头皮,电流,酥麻, 直接操纵她的意识。
隔着薄薄的真丝,慕绵几乎没有阻隔地感受着谢时蕴的灼热。
此刻两人侧身相拥,他的气息倾轧, 将落未落之时,问她:“接吻吗?”
每一次,谢时蕴都会问她,像是要征得她的请求, 可这样直白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挑明, 就让她浑身紧张得不行。
慕绵浅浅地喘着气,指尖紧紧攥着被子, 幸好自己带了床罩,这样做亲密行为她也不会不舒服。
“可以……”
她说。
谢时蕴托着她的脖颈, 嗓音沙哑:“那绵绵,主动。”
慕绵:???
谢时蕴看她本来还想闭上的眼睛,此刻水雾雾地看着他, 嗓音低落:“哥哥教了你两次了, 第三次, 是不是该绵绵来了……”
慕绵脸颊烫得厉害, “哪、哪里有接吻也要考我的, 我是跟你谈恋爱,又不是跟你上课的。”
谢时蕴翻了个身, 将她搂到自己身上, 慕绵彻底压在了烫山上, 浑身血液都要被煮沸了, 挣扎着要翻身回去,腰就让他大掌揽着,“就这样,亲哥哥。”
慕绵低头,诱人美色当前,她、她根本把持不住。
她手肘撑在他两侧,像一只被热风吹得摇摇曳曳的风筝,而线的那端,就是谢时蕴的手,牵引着她,缓缓将她的上身压下。
慕绵心跳狂乱不止,谢时蕴的桃花眼勾着她,让她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将唇畔覆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细腻的,寂静的空间里,她用适应黑暗的视线找到他,而后用感官去触碰他,学着他往日的动作,张开唇,用舌尖瑟瑟地探了下对方,而他像是毫无防备,自动自觉地张开了。
她的舌尖碰了碰,就肯让她攻城掠地,灼热相迎,舌头划过她的舌底,而后在舌尖末端挑了下。
一刹那,慕绵猛然觉得有一股热意自身体坠下,寂静的房间里低低淌着接吻的声音,自耳朵灌入心脏,她轻轻喘了喘气,唇畔从他身上离开。
谢时蕴将她落下的长发挽上耳后,指腹缠着几缕青丝,嗓音沙哑:“才亲了一会,就不行了?”
慕绵被他一说,忙钻进了被子里,很快,后背就贴来了一道宽阔灼热的胸膛,她想起过去书中的故事,上京赶考的书生借宿寺庙,却被狐狸精幻化的美人勾引,会于深夜时自荐枕席,耳边吹气。
慕绵紧张地蜷缩着,此刻不正是他们二人么,狐狸精……狐狸精……
“绵绵,好香啊。”
她心脏乱跳,“是,是身体乳的味道。”
“原来刚才绵绵在洗手间,不止是吹头发。”
他的嗓音夹杂着性感的笑,让慕绵一时神思恍忽,所以,他刚才在房间,是在听浴室里的声音吗?
“绵绵。”
“嗯?”
“也给哥哥擦擦,行吗?”
慕绵脑子“叮”地一声,刹那空白。
背对着他,小声道:“身体乳,在浴室里,你自己拿。”
谢时蕴去握她的手,慕绵像被电流碰到,要不是被他抱着,此刻早就吓得滚下了床。
他的手掌很热,贴着她的手背,慕绵浑身颤了颤,那股热意又在往下坠了,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你们男的应该用不惯女生的,我下回去给你挑一支。”
谢时蕴笑了笑,轻声道:“小笨蛋。”
慕绵肩膀蹭了蹭耳朵,痒。
“哥哥以前不用身体乳。”
慕绵轻轻“啊”了声,“那你刚才还说要……”
谢时蕴:“现在不一样了。”
慕绵“嗯”了声,听他说:“有女朋友了,她身上有,我身上,也得有。”
慕绵瞳孔睁了睁,所剩无几能思考的意识终于转了过来,“你、你别说……少儿不宜的话……”
怎么在床上的谢时蕴跟个流氓似的,她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他就贴上来,说:“少儿是谁?”
慕绵:“……”
谢时蕴低声笑她:“小孩明天要上课,弄得哥哥,像在犯罪。”
慕绵抓着枕头:“谁、谁弄你了!”
他明明也没做什么,但此刻三两句话就足够撩拨她了,然而就在她气极地反驳之时,肚子突然疼得猛然往下一坠——
紧接着,像洋葱皮被撕下一般,慕绵脸颊霎时变凉!
下一秒,她推开谢时蕴,惊慌失措地下床窜进了浴室。
“啪”
浴室的灯光被打亮。
门外传来敲响声,慕绵吓了一跳,就听他道:“绵绵,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有些急,慕绵在浴室里就有多懊恼,不敢出去了。
方才两人那般,她也想好了,也不是不行的,可是,可是……
居然来了例假!她有算时间,但是没想到偏偏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
她现在想哭了。
没一会儿,站在门外的谢时蕴听到浴室里低低的啜泣声,心头一沉,“绵绵,你先出来。”
房门吧嗒一声拨开,谢时蕴刚要开口,就见女孩手背捂着眼睛,绕过他往行李箱走了过去。
“怎么了,哪儿难受,告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