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以为两口子是不好意思,笑道:“诶呀,这不是快了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好不容易你妈妈回来了,今年过年就一起跟绵绵的爸妈提结婚的事。”
慕绵:!!!
结、结婚!
她、她还没想好啊!
不对,恋爱才谈多久啊!
谢时蕴敛着眉眼说:“姑妈,我看大哥今年也三十三了,您也该催一下他。”
“咳咳咳咳!”
许靖轩直接呛出了声,姑妈看他简直一脸嫌弃:“算了,我的米酒还是指望你们俩吧,反正我现在也已经没脸了。”
一旁的姑父皱起眉头:“说这些做什么。”
姑妈举杯朝慕绵笑道:“到时候坐月子就回来,现在这个家冷冷清清的,多点人热闹。我最喜欢小孩了,反正退休没事做,再这样待下去我都怕得老年痴呆。”
奥斯汀一听,忽然放下了筷子,一旁的赵静娴见状道:“怎么不吃了?”
奥斯汀双手缩在身前,不安道:“我忽然也有了压力。”
谢时蕴扫了他一眼:“吃掉一只虾的压力吗。”
奥斯汀:“我已经找好结婚对象了,但是我还没做好要生宝宝的准备。”
赵静娴揉了揉太阳穴:“你要是敢在成年前给我带回来一个宝宝,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慕绵心头微跳,这时姑妈举杯跟她碰了下,说:“诶呀,童言无忌嘛。”
慕绵抿了口酒,低头朝奥斯汀道:“在你没有能力给孩子足够的爱之前,都不可以。不然,你就会抱怨他打扰了你的生活,你们都会不开心的。”
说着,她揉了揉奥斯汀的脑袋,一旁的谢时蕴看着女孩的侧脸,忽然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吃过晚饭,谢时蕴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告辞,慕绵也喝得有些晕乎乎的,说话时带着笑,朝奥斯汀道:“好啊,过年慕慕就带你去南城玩,我们去海边玩,抓虾,抓大鱼,还有海草噢!”
奥斯汀高兴地跳了起来:“跟澳洲的一样吗!”
慕绵想了想:“不知道耶,万一没有澳洲的好玩呢,你会不高兴吗?”
奥斯汀摇头,“你们跟我玩就好啦!”
慕绵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乖。”
奥斯汀也摸她的脑袋:“真乖。”
几个人站在院子里说再见,谢时蕴牵着慕绵的手把她带了出来,喝醉酒的女孩浑身软绵绵的,说话也软绵绵的,还莫名爱笑:“去海边噢。”
谢时蕴垂着眼睑没说话,慕绵就忽然站定,男人侧身看她,她就双手托着他的下巴,说:“你要说’耶’!”
谢时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冬天的海边,不冷吗?”
慕绵笑嘻嘻地仰头道:“不冷噢,而且我们那儿临近澳城和港城,我想好了,我要带你去玩!你开心吗?”
谢时蕴扯了扯嘴角,双手搂着她的腰,慕绵扭头想看他的脸,但被他抱着也很舒服,于是双手环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谢时蕴,抱我!”
男人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慕绵扬了扬手,“我感觉好像有件事没有做。”
谢时蕴:“嗯,回家。”
慕绵摇头,“不回家!”
谢时蕴拉开了车门,慕绵晃着腿,“花!花!”
男人垂眸,见她眼睛亮亮地说:“我要送你花!我,慕总,要宠你噢!”
谢时蕴看着她脸蛋红扑扑地说着霸道的话,笑了。
慕绵看着他,“你终于笑了!”
谢时蕴:“嗯,一见你就笑。”
慕绵哼起了歌,坐到副驾驶上任由谢时蕴给她系安全带,乖乖地唱:“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谢时蕴听着,眼睑里的光一点点漫开,双手撑在她身侧,慕绵歪着头看他:“谢时蕴。”
“在。”
慕绵咯咯笑出了声,“你们家好奇怪。”
谢时蕴:“要是不喜欢,以后都不见。”
慕绵伸出手指数了数:“男人,男人,男人……为什么,都是男人。”
谢时蕴感觉她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气息一寸寸压了下去,就在他要亲下去时,女孩忽然生气地说了句:“为什么没有妹妹!”
谢时蕴眸光顿了顿,“什么?”
慕绵一脸正经道:“谢时蕴,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你知道吗?”
谢时蕴瞳仁深深地看着她水润润的嘴唇,只“嗯”了声。
慕绵:“我想要女儿!”
谢时蕴气息一窒,而后又听她笑嘻嘻道:“如果是龙凤胎,也可以。”
他喉结微滚了滚,指腹摩挲着女孩后脖颈上滑腻的肌肤,见她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所以,你要努力哦~”
第72章 许愿树
谢时蕴的掌心轻托起她的下颚, 嗓音低沉如撩人夜风:“这算是,你对我许的愿望吗?”
慕绵瞳孔闪烁着星光,闻言下巴在他掌心蹭了蹭, 像兔子尾巴撩着小腿,又轻又痒,“是对神仙许的愿望。”
男人低低地呼吸, 唇畔覆在她的软唇上,喝了酒的慕绵又乖又甜,还会自己张开嘴巴,谢时蕴亲着亲着, 嗓音里发出轻轻的喟叹, 他说:“绵绵,我爱你。”
慕绵舌尖像小猫舔了下他的唇角, 笑嘻嘻道:“你完了。”
谢时蕴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下粉唇,“嗯, 比昨天更完了。”
慕绵轻轻地说:“你坠入爱河了。”
谢时蕴心头蓦然涨起水意,要将他淹没,而他在这道潮水中, 甘愿沉沦。
“那你呢?”
他问, “为什么喜欢哥哥?”
慕绵双手忽然抬起, 伸了个懒腰, “谢时蕴, 我好困啊。”
“不回答我的话,”他的指腹轻轻碾着她被亲红的嘴唇, “不能睡。”
女孩双手撑起眼皮:“你虐待我。”
谢时蕴:“现在是谁虐待谁啊?”
慕绵另一只手捂着心脏, 戳了戳, 然后又捶了捶, “这里,看到你就不听话了。”
谢时蕴握着她的手腕,长睫低敛:“怎么不听话?”
“它就会变得很快,有时候往上,有时候又像掉下去,开心,又不开心,害怕,又想靠近你。”
他气息倾在她身上,“想靠多近?”
慕绵歪头看他,忽然朝他嘴角亲了亲,然后缩了回去,“这样。”
谢时蕴看着她,眸光一寸寸落下,喉结微滚,而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舌头顶开她的齿关,一路直入,抵在她的舌尖底下,缠绵徘徊,不肯离去。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开始失序,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眼底是无尽的缱绻:“这样近呢?”
慕绵嘴唇抿了抿,低声说:“有点难受……”
谢时蕴长睫低垂,“不喜欢?”
慕绵下意识道:“不是。”
“那……再近一点的话?”
慕绵忽然捂住嘴巴,“我要吐了!”
谢时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喝醉了想吐?”
慕绵忙道:“不是!”
谢时蕴:“没关系,哥哥不嫌弃你。”
慕绵脸红地为自己辩解,“我很能喝酒的!”
听到这话,谢时蕴今天再一次笑得开怀。
慕绵坚定道:“真的!”
谢时蕴弯起嘴角:“行,能喝。”
慕绵指尖揪着指尖,“不是真要吐……”
谢时蕴看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正要直起身绕去驾驶座,就听她道:“哥哥的舌头,有点厉害。”
男人瞳仁微怔,却见她抬起水雾雾的眼睛道:“刚才……有一点吃不进去,不过我会练习的!”
谢时蕴气息一浊,抬手捂着半张脸。
慕绵又道:“我会把你都吃进去的,请放心!”
男人把她按回原位,声音又轻又哑:“闭嘴。”
-
黑色轿车驶入灯火通明的城市中心,两道路灯犹如一枚枚安静低垂的月亮,路人从这个月亮走到另一个月亮,安静又规律,以致于慕绵看着看着——
靠在副驾驶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到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黑色天幕落下,她睡得更香了。
男人停下车,却没有急着开门,而是侧眸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指腹碾了碾,大抵是烟瘾又犯了。
掌心滑过方向盘,最后落在车门把手上,推开,轻轻阖上,而后,绕到副驾驶座上,将女孩抱了出来。
她身上落着白麝香的气息,又沾染甜奶的味道,谢时蕴抱着她上了楼,进了房间,依然无法松手。
不愿松手。
慕绵搂着他的肩膀,迷糊哼哼道:“这是哪里?”
“家里。”
他说。
女孩抬起了头,扫视了一圈,就在谢时蕴要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晃了晃腿,“不能上床。”
男人动作一顿,垂眸看她,眼底压着情.色,“抱歉……”
却听她道:“衣服脏的。”
桃花眼有一瞬间如蒙大赦,随风晃动了下。
“你笑什么?”
慕绵问他。
男人把她放在沙发上,声音温柔如夜月:“没什么。”
慕绵软绵绵的手去脱外套,却怎么都脱不开,见谢时蕴坐在一旁看她,有些生气道:“你还坐在那里干嘛!”
男人嘴唇抿成一道线,就在他站起身要走时,女孩朝他伸出了手:“帮我啊!”
他气息一沉,弯腰把她外套脱了下来,而后是她的高跟鞋,慕绵半躺在沙发上,衣服脱到一半又忍不住想睡了,却还是撑着眼皮说:“我要洗澡了!”
说着人却还在沙发上磨蹭,谢时蕴把地上的外衣捡起,刚要拿过她包包,却听见里面传来震动声。
手机被拿了出来,上面的来电显示——【妈妈】。
男人一时间神色清明了些,轻吐了口气,“绵绵,你妈妈的电话。”
慕绵抬起手,“给本宫拿来。”
谢时蕴让她的可爱劲逗笑了,“知道怎么划开接听键吗?”
“当然了,你当我是白痴吗!”
说着,指尖戳到了屏幕上,谢时蕴不知道怎么的,那一下好像戳在他心头,连带着他自己也屏气凝神地——紧张。
“喂,妈妈!”
“嗯,刚回来呢!”
“准备去洗澡呢,您早点睡吧。”
“妈妈,那么晚了您就别跟我说相亲的事了,我好困啊!”
“反正我不要去!”
“就这样吧,拜拜!”
谢时蕴见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而后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进了浴室。
全程电话里没有提及她回了谁的家,她为什么不去相亲了。
谢时蕴坐在沙发一角,房间的壁灯照不到他身上,反而将他淹在更深的黑暗里。
他拿出手机,指腹滑过屏幕,最后停在了一道电话号码上。
几声嘟响后,电话那头传来慕泽的声音。
“喂,时蕴啊,我们寄过去的马尔代夫手信你收到没有?”
男人略微扯起嘴角,“收到了,谢谢叔叔阿姨。”
慕泽:“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啊,对了,我们让绵绵把钱转给你,你别不收啊。”
男人语气淡笑:“叔叔,不用跟我客气。”
慕泽:“叔叔阿姨怎么能占你便宜,难得你有心,比我那亲闺女强多了。”
提到慕绵,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去了京市发展,山高皇帝远的,都会挂她亲妈的电话了!就是因为上次跟你提过的相亲,对方大她两岁,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而且那个男方家里还有地,以后她嫁过去肯定不用愁的,真不知道她想找什么样的!”
谢时蕴气息略微顿了下,说:“绵绵,想找我这样的。”
电话戛然陷入了一阵沉默,电流声微微浮动,谢时蕴给了对方短暂的反应时间,而后,没等他再开口,又说了句:“是我追的她。”
-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落下,雾气弥漫,温度上升。
北方的冬天冷且干燥,但慕绵还是习惯每天都洗澡,洗暖了才好入眠。
浴室门推开,她裹着长毛巾出来,视线下意识一扫,却不见谢时蕴的身影。
“哥哥?”
话音一落,门外二楼的客厅里,坐了道安静的长影。
慕绵方才空落落的心一下被填满了。
她走了过去,见他手里携着香烟,眉头皱起,抬手把烟抽了过去,摁进了水杯里。
谢时蕴看着她的动作,脸上挂起了浅淡笑意,“对不起啊,哥哥下回去阳台抽。”
慕绵心口起伏地呼吸,“不许抽!”
谢时蕴看着她因为洗了澡而红扑扑的脸蛋,哑声道:“酒醒了?”
慕绵窝进沙发里,“抽烟有什么好的,你就戒不掉吗?”
谢时蕴的瞳仁里映着她皎洁精致的轮廓,秀丽纤细的脖颈,身上馥郁的香气,每一寸都比烟更催人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