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国了。”
谢晋点点头。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工作人员忽然打开门，对他说：“0851，有人探视。”
提着一个水果篮的女人愣住了，隔着敞开的门，像是怎么也没想到会碰见饶梨。
这个她想忘也无法忘记的小姑娘。
她前夫霍其刚杀害的那家人的女儿，她无力偿还的冤债。
看到万莲，饶梨在意料之外却没有多大激动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然后那些关于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就那么书页般轻轻翻过。
两人对视了几秒。
万莲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放下果篮，非常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有点着急地想走，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叫住她：“阿姨。”
万莲不敢正眼看她：“啊？”
饶梨看了眼谢晋，谢晋冲她做了个“你先处理”的手势，饶梨起身，朝万莲走去。
她的脚步声不重，却每一步都似踩在万莲的心尖上。
沉重，难熬，痛苦。
饶梨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停下，万莲背对着饶梨，捂住脸，带着羞愧：“对不起，我不想看见你的脸，我没脸见你……”
饶梨不想浪费时间，也没再纠结地问她：“您和霍川浓，还有联系吗？”
饶梨看着中年女人有些花白的头发，对她说：“虽然我不知道，您和他现在关系怎样，但您作为他的母亲，我还是觉得，您有权利知道——”
“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听完这句话，万莲转过身，震惊道：“什么？你是他……”
很快注意到她表情的饶梨，看着她，强调了一遍：“是的，我们在交往。”
万莲忍不住提高音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谈恋爱？你们不是、不是……”
饶梨知道她想说什么，回答她：“我们不是仇人。”
“……”
“我们是恋人。”饶梨说，“打算结婚的恋人。”
过了半晌，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饶梨仔细思考了下，问她：“您能和我聊聊吗？”
万莲忽然就一声不吭了。
饶梨：“不方便？”
“……”万莲用力抿了下唇，也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瞒着了，憋了几秒后，不怕她看笑话地说：“小川，小川和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饶梨闻言一下皱起眉。
万莲自顾自地笑出声来，话里似乎还带着破碎的哭腔：“不怪他，怪我，都怪我，这么多年我没照顾过他……我找他，还是为了要钱还债，是我没用……”
饶梨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离开我能过得更好吧，我也不打算纠缠他了，我给心心联系了我妈那儿的学校……我打算带她离开这了，今天我是来看看阿晋。”
“我也对不起阿晋，在谢家那么多年，他帮了我那么多，可我还……唉，不说了，不说了。”
“……别的不说了，我说这些没意义了。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饶梨目光沉静地听万莲说完那些话。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就这样吧。
万莲没进去探望谢晋就离开了，见饶梨重新坐回对面，谢晋问她：“听完了吧，你没必要把她的话放心上，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
饶梨“嗯”了一声，问他：“以后出来有什么打算。”
谢晋勾起唇角，笑道：“投奔你好不好？”
饶梨疑惑地抬起头来。
谢晋：“R游戏工作室三月份上市吧，饶总，等我出去后，去你那儿当个程序猿可还行？”
“你知道？”饶梨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