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春天不见你
时间:2022-06-15 07:43:25

  话音落地, 宁樱准备挂断电话。
  江措打断了她, “别挂, 不差这点话费。”
  “噢。”
  宁樱毕竟涉世未深, 以前也没有一人独居过的经历。对这个社会还是欠缺了些防备心。
  她没有想过小贼去而复返,她能怎么办。
  宁樱将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被子上,自己则弯腰蹲在床头柜前细数自己的财产损失。
  家里没有备用现金。
  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检查了几遍后,总共丢了价值不超过五千块钱的物件。
  一个两年前买的ipad,还有一对新出的蓝牙耳机。
  和几张她的毕业单人照片。
  宁樱渐渐锁起眉头,不明白小偷为什么要偷她的照片。
  难道是熟人作案?可是在苔青,真的没几个人知道她的住址。
  “宁樱。”江措忽然在电话那头叫了她的名字。
  “嗯?”宁樱想了想:“我在的。”
  “嗯,我还有两分钟就到。”
  江措的车速很快,车载导航不断响起限速提醒,他充耳不闻。
  好在已经过了工作日的出行时间,道路畅通。
  “好的。”
  江措有钥匙,开门之前还在电话里和她说了声。
  随即才挂断了电话。
  江措的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点,他没问丢了什么东西。
  “你这几天都不在家?”
  “对,工作比较忙,和同事住的酒店。”
  江措挑眉:“住了几天?”
  宁樱:“三天。”
  三天不在家,时间不能说太久。
  江措似笑非笑的:“同事男的女的?”
  宁樱有些费解,家里被偷和她的同事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尽管不懂他的意图,她还是照实回答:“你见过的,余筝。”
  江措拖着声,“原来是她。”
  他似乎才想起来要问家里丢了什么东西,“被偷了多少钱?”
  宁樱摇摇头:“没有钱,几张照片和一些电子产品。”
  江措的目光顿住,眼神漆黑深邃,冷不丁吐出两个字:“照片?”
  宁樱和他的反应差不多,也是很吃惊的,“嗯,你说会不会是熟人?”
  江措抬起眉梢 ,“你在这儿最熟的人不就是我?”
  “……”
  江措沉着脸,眉眼冷淡的模样瞧着很有距离感,紧锁眉头,严肃地问:“什么照片?”
  宁樱思索片刻,“我毕业的时候,同学帮我拍的纪念照。”
  江措的声音还是没睡醒后的低哑,他想了想:“穿着棉白裙子的那套照片吗?”
  宁樱惊诧抬眸看向他,迟疑半晌,她问:“你怎么知道?”
  她不记得自己有将这套照片发过朋友圈。
  况且,毕业的时候。
  她和江措还不是微信好友。
  江措看着圆眼微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半仙,会算命。”
  宁樱:“……”
  “偷了几张?”
  “七八张。”
  “单人还是合照?”
  “单人。”
  江措的脸色越问越难看,多半是小偷看见照片觉得她漂亮临时起意顺道偷走。
  这样实在就危险。
  保不齐他日后会动歹念。
  宁樱看见他脸色阴沉,清冷眉眼间难得存着几分冷锐的戾气,面无表情,有些骇人。
  他怎么忽然间就那么不高兴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吗?
  宁樱认真回忆自己刚才的言辞,并没有不妥之处。
  待余光瞥见客厅玻璃柜里的手办,她才恍然大悟。
  刚签完租房合同的时候,顾舰明特意提醒过她,这面柜子里的手办是绝对不能出差错,说就相当于江措的老婆。
  宁樱连忙和他解释:“江措,我检查过了的,你的手办没有少。”
  整间屋子最值钱的就是他这个柜子里的手办。
  因为上了锁,又是砸不烂的防盗玻璃材质,才幸免于难。
  江措连看都懒得往柜子的方向看,他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这面值钱的柜子,“没事,不重要。”
  宁樱迟疑几秒:“这不是你老婆吗?”
  江措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她又连忙解释:“我是听顾舰明说的。”
  江措扯起嘴角,挂在唇边的笑意稍微显出几分漫不经心:“我老婆跑了。”
  宁樱面色僵了僵,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相对于江措的云淡风轻,她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听他都意有所指。
  宁樱甚至从中听出被负心人抛弃过后的委屈。
  她的脸颊有点热。
  幸亏江措没有在这句话上过多纠缠,继续处理小偷的事情。
  江措打电话给物业,态度虽然客气,但是语气算不上多好。
  冷冷淡淡的几句话,倾轧浓郁的压迫感。
  一声声慢条斯理的质问,让对方透不过气来。
  从最初言之凿凿的绝对不可能有小偷,到最后被逼问的哑口无言。
  “楼道装了监控,有没有遭小偷,你们调监控就一目了然。”
  “而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销售跟我说的话,我至今都还保存了录音。”
  “他的原话是,整个苔青市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和璟还要安全的小区。”
  “才三天不在家,就被小偷光顾。”
  “请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物业人员见对方不是善茬,态度也变了几分。
  总归是更客气、更尊重。
  “江先生,我们已经帮您和您的妻子报警了,一定会认真调查事情的原委。”
  警察效率极高,接警之后不到半小时就到了物业的办公室。
  物业部门十分配合提供了前三天的监控录像。
  江措和宁樱一同看了监控,案发就在前一天的傍晚。
  有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鬼鬼祟祟出现在楼道里,装备齐全,口罩将他的脸遮掩的严严实实,甚至戴上了墨镜,全副武装。
  年轻男子开锁动作娴熟,应该是踩过点,提前配好了钥匙。
  光明正大登堂入室。
  警方在小区楼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男子行窃时所穿的衣服,看得出来这名小偷,很有反侦察意识。
  离开的时候,也特意避开了摄像头。
  和璟这个小区的房子并不便宜,出入都要刷门禁卡,无关人员很难进入小区。
  警方推测这名小偷应该也是小区的住户。
  案子一时无法告破,警方和物业一样,误认为他们是新婚夫妇,特意叮嘱他们这几日出入都要小心一些。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比偷窃更恶劣的事件。
  尤其是小偷还偷走了女主人的照片,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警察见女主人尚未脱去稚气,干干净净的,懵懂的眼神透着天真,咳嗽两声好意提醒:“你以后上下班还是让你老公陪着。”
  宁樱张嘴解释:“他不是我……”
  江措插嘴,“谢谢警察同志,我会的。”
  警察看她就是从小都被保护的很好,他不得不多提点两句:“之前有个偷窃案性质比你们这个恶劣很多,那名小贼偷钱的时候,女主人正好在家,年轻貌美,他就起了歹心。”
  他已经将惨烈的案子说的十分委婉:“他拿走你的照片,说不定现在已经记住你的长相,在他落网之前,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单独出行。”
  宁樱自然听懂其中的深意,额头被吓出冷汗,“嗯。”
  送走警方的人。
  江措又送宁樱回了家,她的脸色有点白,阳光直射照得本就细腻的肌肤更是透白,唯有唇角稍有些血色。
  江措跟在她身后:“害怕?”
  宁樱蹙着眉。
  江措淡淡地说:“有我呢。”
  低沉沙哑的三个字,似有雷霆万钧般的重。
  敲在她的心头,她的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烫。
  宁樱回神,想到警察刚刚说的那些话,她的声音乖乖软软的:“这几天我就先搬去我朋友那儿。”
  房门落锁,“啪”的一声。
  江措漫不经心将钥匙放在玄关的桌台上,轻易握住了她的手。
  他力气大,她试了几次都没挣开。
  江措冷冷地问:“哪个朋友?”
  宁樱一时答不上来。
  她在这边根本没有能够借宿的朋友。
  徐茴住的是自己的家,余筝是和男朋友住一起。
  她本来是想这几天先住酒店,等事情解决了再搬回来。
  宁樱感觉到男人手掌心灼灼的温度,烫的她几欲承受不住,用力往回缩,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江措仿佛察觉不到她想逃脱的意图,依然用力捏着她的手:“这样,我先委屈一下我自己。”
  她不解。
  江措扯起笑:“警察叔叔不是要我保护你吗?”
  宁樱忍不住打断他:“是叫我丈夫保护我,你又不是……”
  江措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行啊,你先叫声老公来听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江措哥哥也行。”
  “……”
  江措三言两语就将她逗的面红耳赤,百口莫辩。
  他愉悦翘起嘴角,“你不肯叫声好听的,我也还是会保护你。”
  贴得太近。
  宁樱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江措兀自低笑:“我愿意牺牲我自己,勉为其难搬过来住几天。”
  时间停留几秒,他的目光看向客厅里那面装满手办的柜子,微抬下巴,又说:“你不是说那些破玩意是我老婆吗?”
  “如今老婆落难,我哪能不保护好她?”
  他刻意将老婆那两个字咬的极重。
  生怕她听不出他的深意。
  宁樱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她实在难以想象要和江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只有短短几天。
  她深呼吸:“我生活习惯非常不好。”
  江措微挑眉梢:“没关系,我能忍。”
  宁樱盯着他的眼睛看,破罐破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时间久了,你对我有不轨之心。”
  静滞良久,片刻过后。
  江措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腕,脸色平平淡淡的,无所谓地道:“有件事我一直都难以启齿,事到如今,不得不说。”
  “?”
  “我阳痿。”
  “……”
 
 
第十九章 :
  宁樱再次哑口无言, 几次动了动嘴角,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能有人。
  还是个男人。
  如此泰然自若、眼皮都不带动的说自己——
  阳痿!
  他难道就没有羞耻心吗?
  这两个字,就没有一点重量吗?
  这可是——
  可!是!
  阳!痿!啊!
  宁樱张了张口, 发出的声音都有几分艰--------------銥誮难:“你…确定吗?”
  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她艰涩问完这几个字,眼神不受控制往他的下腹瞥了两眼, 绯白的脸庞浮起发烫的薄红。
  江措眉梢微挑, 依然是无所谓的表情:“我没有男人生理的需求。”
  宁樱觉得他们此时此刻的谈话尺度稍微有点大,她捂着胸口,绷紧平静之色缓缓吐了口气,过了半晌,她逐字逐字往外冒:“你太监了吗?”
  她似乎被他传染。
  说话也厚颜无耻了起来。
  说完这句话, 宁樱的睫毛都在颤抖。
  江措怔了几秒,惊诧的表情看上去还挺单纯, 他缓过神,淡定吐字:“你试试?”
  宁樱懵了几秒, 随即——
  试试?
  试什么?
  都痿了有什么好试的吗?
  他双手插着裤兜,姿态随心散漫,似乎是不甘示弱, 沉默了几分钟后, 忽然冒出一句话:“我只是年轻轻轻不行了而已——”
  这波澜不惊的半句话过后, 又清晰吐字:“根儿还在。”
  宁樱:“……”
  落地窗开了半扇, 午间的凉风扬起浅白纱帘。
  骤然吹起的一阵冷风袭来,反倒没有带走她浑身的燥热。脸似乎越来越红。
  她开始后悔非要多嘴问他一句。
  就该知道他这个人,总有话说。
  还都是能让人哑口无言、啼笑皆非的骚话。
  江措兀自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仰起脖子, 他的脖颈修长雪白, 喉结凸起明显, 喝了大半杯水,“你忘记了吗?”
  宁樱打起精神:“什么?”
  江措放下水杯,舔了舔唇角的润色,淡定说道:“毛鑫伟那里的伟哥,销路都在我这儿。”
  宁樱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兔子也会咬人的。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但她实在有点不耐烦:“那你得吃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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