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精神失常那都是心理坚强。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你们的春闺里还能恰巧如此安静又无声地听完你们所有密谈,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人是傅时深。
是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七年的傅时深。
也不是没幻想过重逢的场景,但不应该是她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尖都透露着“姐不稀罕”然后转身而去留下潇洒又拽酷的背影吗?
再弱也该是小说电影里岁月静好拐角相遇的梦幻文艺场景吧。
哪有这样的。
在私人会所的厕所门口。
还是在她没化妆喝多了脸红头晕满脸挂着水的厕所门口。
居然还是在谢雨蔓那么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让她那啥了他的厕所门口。
并且,这大兄弟,刚刚用的是梦寐以求四个字吧?
她努力在傅时深心中刻画了多年的印象,在那一刻,怕是全线崩塌漫天尘土飞了。
虽然可能本来就没什么印象。
这样一来,反倒是留下印象了。
一个图谋他多年连他出国了都不放过费尽心思只是为了把他弄上床睡一觉的,荒-淫恶女印象。
好得很!
“鹿鹿崽,你在跟谁说话呢?”电话那边,谢雨蔓的声音仍未停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语气来了个过山车式的翻转,“我靠!你不会跟你家傅学长在一起吧?他居然刚刚回国就马不停蹄气也不喘地来找你了吗?我的天你上次那姻缘签在哪求的来着,改天我……”
苏鹿几乎是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快扑到洗手池边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
世界重新安静了下来,水龙头未干的水珠滴落在洗手池里,一下一下地敲得苏鹿心脏痛。
现在自我了断孟婆汤还赶得上口热乎的嘛?
苏鹿撑在洗手台边站了一会儿,尴尬得全身每个细胞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余光扫过镜子的角落,男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倚在墙边,像是个雕塑,一动不动的。
不动是吧?你不动那我就女士优先先动为敬了。
苏鹿轻轻地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握在手里,侧过身微微偏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耳侧刚好遮住视线。
三十六计走为上。
傅时深一手搭在裤子侧边口袋里,沉默地盯着女孩小心翼翼离开的背影,目光微动,落在洗手间右侧地板上散落的几块方正卡片上,停留了两秒,扫了一眼已经走到走廊中间的身影,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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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鹿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赵雷在中间楼梯口拨她的电话,瞧见她脸红失神的样子,左边眉毛一斜:“怎么的,偷偷摸摸跟哪个金主爸爸刺-激去了?”
刺-激,就差没把她刺-激得血压飙升医院见了。
跟着赵雷上了车后,苏鹿盯着屏幕上刚刚挂断的谢雨蔓的电话,犹豫了两秒拨了回去。
“鹿崽崽,你刚刚挂我电话干嘛?”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响起精力无限的八卦声音,“怎么样,你家傅学长现在还在不在旁边?”
苏鹿捏了捏鼻梁,靠在座椅靠背上平定心神,随口回了一句:“朋友你又想干嘛?”
“就在你刚刚挂电话的间隙,我已经想好了一堆彩虹pi,赶紧声音开大点最好委婉地贴到你傅学长耳朵跟前,让我来宣扬一下你光辉伟大以及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一趴落男人追的魅力形象!”
“……”
谢雨蔓是和苏鹿从小穿一件小肚兜长大的发小,因为她假小子的性格,还一度被当做是苏鹿的世家娃娃亲。
她对苏鹿和傅时深那点破事了解得比苏鹿自己还多,倒不是她心思有多细腻,主要是她有一个从小就罩着她打架闹事上房揭瓦的老竹马。
而那个竹马,恰好又和傅时深一起长大,关系好得一度让人yy是年上。
当然,傅时深才是攻,这个没得商量。
有了这层关系,谢雨蔓能拿到傅时深所有的最新资讯,并且扭过头来就趁热跟苏鹿倒的干干净净。
但这一切,终止于七年前,傅时深出国。
一声不响地,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哭过一场后,苏鹿就再没有提过他半个字,谢雨蔓怕她难过,也老老实实地没有再提再问过。
两个人就这样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仿佛她们的世界里,从没有来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