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刚这么想完,忽的一怔,坐了起来,抓着头发蹙眉,陷入自我怀疑。
她在想什么?她……对江邬有意思?
这可不太好,陈之跳下床,赶紧开电脑,戴上耳机打游戏,别胡思乱想了。
林媛之前要跟副社长闹分手,好长一段时间没打游戏了,最近又和好了,这才找陈之上分,林媛就是有点公主病,其实人还是可以的,陈之有时候气不过还是跟她吵,几次下来又没意思了。
今天林媛看起来情绪很低落,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又出问题了,打游戏的时候也挺激动的,就是话不多。
陈之歇息一会,打算去煮个泡面,就听到林媛在语音那头说:“陈之姐,是不是男生都喜欢打游戏好的女生啊?”
“可能吧,我就挺受欢迎的。”陈之今天心情好,撕开调味包,哼着小调子往面饼上挤。
林媛气结,“你可真自恋。”
“这不叫自恋,这叫自知之明,我本来就好看受欢迎,我要说没有,岂不是显得我很绿茶?”陈之随手拿了本书放在泡面桶上,回过神,才发现是苏绰买的漫画书,立马拿下来,换了本结构技巧书。
林媛像是一下子炸毛了,“对,这样就是很绿茶,绿茶女也太恶心了。”
“我可不是啊。”陈之戴着耳机,拿着火腿肠啃,漫不经心看着游戏比赛。
“没说你,我说小三,你不知道我男朋友最近……”林媛早就想跟陈之说这些了,因为身边的朋友都是安慰的,只有陈之不是,陈之毒舌,又自恋,人缘好,根本不在乎什么男生,算是个理中客。
陈之吸着面听完,一个老套的剧情,就是副社长最近写完论文,去实习了,在公司碰到一个对他格外特殊的女生,他还说只是朋友,人家都在朋友圈发他们的合照和暗示的台词了,林媛作为女朋友,自然能感觉出来此女居心叵测。
而且更过分的是副社长居然跟那个女的通宵打游戏,隔天假期都不来陪作为女朋友的林媛。
说到这,陈之说了句:“你这男朋友可以不要了。”
林媛当然舍不得,不然不会吐槽这么多。
“我要他换工作,他居然说我不在乎他,任性胡闹。”林媛快哭了,陈之喝完面汤,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那你确实有点任性,这个跟工作没关系,是你男朋友没有分寸感,那个女的道德问题。”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陈之微怔,她就知道,吐槽归吐槽,就是要找人求助,陈之苦闷,她一个单身狗,哪里知道这些啊?
“你这个男朋友没救了,下一个吧。”
林媛不高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说分手就分手,我跟他都有夫妻之实了。”
陈之翻着漫画书,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开心有签名书,还是笑她的话,轻淡道:“睡过分手就不负责任了?你给他那玩意负责任有用?你得对你的未来负责任。”
林媛停顿了,似乎在思考这话的含义。
好一会,她才问:“我就是有那种情结……”
“你和他恋爱,喜欢他,忠于他,性只是感情的一种方式,跟你们分手没有任何关系,放宽心,这段感情,你非常负责任,分手是因为他,不负责任的人是他,我妈都没觉得睡过就不能分手的,你哪来的老古董?”
林媛轻叹一声,“你不也没谈恋爱,不也看重第一次吗?”
“我不是看重第一次。”陈之合上书,退出游戏,“我只是不希望因为第一次产生一些不值得,所以我想找喜欢的人,既然你喜欢过他,在喜欢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你也别多想了,爽快的分手,世界上的男人非常多,找一个跟别人搞暧昧的,是不可回收的垃圾。”
林媛应该是听进去了,没回答,陈之手扶着耳机说:“我先下了,你也早点睡。”
“陈之,我才发现,你挺酷的。”林媛突然说。
陈之笑了起来,“何止,我还是美女。”
林媛:……我就多余夸她。
挂了语音,陈之有些开心,突然觉得劝别人分手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愿他们复合别到时候找自己麻烦了。
不过没有这个情况,林媛很快就退出游戏社了,跟副社长开始闹分手,跟以往不同,这次是认真的。
具体情况,陈之没有仔细了解过。
但是副社长开始欠钱不还了,之前的钱都没结,陈之给他打电话时候,对方比她还嚣张。
“陈之,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八婆?你跟林媛说什么了?我让你带她打游戏,你多管闲事干嘛?你懂什么?还找我要钱?老子没找你要分手费就算好的了。”
陈之气得踢了脚旁边的桶,脾气蹭蹭上来,“艹你大爷的,洪城,你当个男人行吗?自己跟别的女的搞暧昧,你前女友都哭到我这了,欺负女人算你有根吊。”
那头的洪城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了,但肯定是不轻,他第一次被一个女的骂这么难听。
“好啊,我知道了,你跟林媛是合起伙来了是吧?一起搞我的钱?她找我分手,你还找我要带她打游戏的钱,林媛的下家也是你找的是吧?”
胡年和江邬默默挪开旁边的颜料桶,江邬坐在小板凳上,两腿岔开,手上拿着一只画笔,低头笑出声,胡年有些怕怕的。
“狗比说话好听点,那是你前女友,好歹伺候你这个祖宗一年多,还下家,你当人是什么呢?你才是该好好你那个暧昧对象,最好是在公司傍个大富婆,平步青云,摔不死你,那钱我不要了,就当你前女友送你的出台费。”
陈之用力按掉电话,叉着腰直喘气,江邬抬头瞧她。
陈之回头,看着他,三秒后,挤出个笑,“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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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之: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美女校花大酷妹!
还有一更
第十七章
江邬和学校申请的摆摊位,很快就下来了,胡年还奇怪呢。
“你平时不是经常熬夜搞兼职吗?怎么突然想摆摊了?”
江邬说的含糊:“老师说对练习有用,而且能挣钱。”
胡年不信,就江邬那个水平,还要练习?而且拿着四万多的笔记本,挣钱就不用那么急了吧?
摆摊第一天,作为股东之一的陈之,立马上岗,帮忙采购东西,还找车。
胡年本来不想来的,但是陈之很阴险,告诉胡叔叔了,胡叔叔激动坏了,当下给胡年打了一千块钱,给他的第一桶金。
为了这一千,胡年只好加入进来。
壁画是个很繁琐的美术形式,有的时候,壁画都算不上美术专业,更多和古画建筑世界各种风格牵扯多,陈之是因为安科大只有这个专业学分低,能进来按照陈东一的想法走就不错了。
江邬更多是无奈,美术系就这么一个关于画画的专业,其他的都是设计。
陈之穿着拖鞋和小短裤,坐在后面托腮看着江邬在白石膏底上画画,忽的问胡年:“咱们专业学这些吗?”
胡年给她一个‘你是不是大三学姐’的疑惑表情,然后给出一个同样不是大一生的答案,“应该是这样学的吧?”
江邬回头,歪头看着他们两个,陈之尴尬笑了下,“我成绩不太好,经常翘课。”
胡年也厚脸皮说:“我的梦想是学农。”
江邬:……
搞壁画肯定赚不了什么钱的,这玩意做的麻烦,江邬再聪明也没学到大四的课程,就是做个样板出来,主要还是接手绘,水彩颜料之类的。
江邬也是现学现卖,拉出手机的教学视频,一晚上画了一副简单的。
陈之打个哈欠的功夫,就有人过来要看画。
摆摊的位置是学校附近的老公园,也算繁华,可明显来买画的是学生,男女都有,冲着陈之和江邬的都有。
一开始陈之还有意见,“我又不是以色侍人,江邬也不是啊。”
胡年点头,“咱们明天就不摆了。”
一晚上进账一千五后,陈之转头笑道:“我觉得挺好的。”
胡年:……
收工早,明天确实不用来了,一晚上接的单子,画也要画一个星期了。
陈之比较开心,分了账之后,就开始收工,胡年看着手机转账——真香。
陈之收了画,笑眯眯看着江邬,江邬神色平淡,陈之故意走近他,笑着说:“摆摊还是比较赚钱的,你要是太累,你那个兼职要是钱不多,就先摆摊吧?我听胡年说,你经常弄到很晚,网上画画接单子是有抽成的,你这样也不行。”
江邬茫然看她,路灯下有飞蛾在那扑棱着,它们知道那个火,又好像不知道。
陈之以为他在网上接单子,江邬拿着画,终是一笑,“我一晚上挣得钱……跟今天的收益差不多。”
“五百?”陈之震惊,江邬想说是一起的,还是收益比较差的工作日。
陈之生气拍车子,“我靠,那抽成也太多了吧?也太不划算了,我给你找个画画抽成少的平台,你都能挣这么多,干嘛不自己搞?”
江邬:……
鸡同鸭讲,陈之叹口气,“不过比我好多了,我现在一天兼职也就四百。”
“那你为什么不画画?”江邬很早就想问了,陈之有些不高兴,抬手抓了下头发,“我本来就不喜欢,是我爸非要我上的大学,说以后做个艺术家。”
江邬没说话,陈之叹气道:“不过你选择自己喜欢的也不错,就是在安科大太亏了。”
陈之埋头继续收拾垃圾,江邬目光追着她,流转几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一时收钱爽,画稿累成狗,连胡年都没空打游戏,开始赶工了,陈之在网吧兼职,还在画画,同事惊叹道:“终于感觉你是个画画的了。”
陈之哼声,“我不想摆摊了。”
她第一次对画画又爱又恨。
其实也就前几次觉得累,后来就好了,摆摊熟练了,就知道三个人的工作量了,量到了就不接。
三个人分工也明确,陈之和胡年画人物,考虑到江邬有兼职,就只让他接一些背景图和头像之类的,主要是陈之不会画背景,这种就涉及到设计方面的工作了。
也不知道江邬怎么那么熟练。
陈之将江邬的文件接收,放到软件里和自己的人物合成,看着江邬画好的背景图,有些感叹,同样都是画画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江邬对工作很细心,背景图都做出CG图的效果,氛围感做到极致,陈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画的跟他的放在一起,都玷污了背景。
好在客户没说什么。
之后客户都熟悉了,摆摊也不用那么多人了,只用接单子就好了,陈之晚上也开始去网吧上夜班了,就没去了。
胡年和江邬两个人足够了。
这天晚上,陈之泡了杯咖啡,拿出手绘板,刚准备工作,就接到胡年的电话。
胡年急急忙忙说:“姐,江邬跟人打架了。”
陈之支着头,一只手还拿着触控笔,哼一声,漫不经心问:“你说什么?”
胡年放大声音,“我说——江邬和人打架了,鼻血都出来了。”
三秒后,陈之立马起身,跟同事说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胡年说得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就是小公园这,我们摆摊好好的,一个男的过来找江邬,江邬和他在亭子那打起来了。”
陈之隐约猜出些什么,心跳有些快,挂掉电话,她也来不及打车了,急匆匆扫了辆共享单车。
她今天晚上应该陪着江邬摆摊的,都是她没顾好江邬。
到了公园,她来不及锁车,直接跑了过去。
江邬被胡年拉着,一个男人被其他人抓着,也是江邬认识的同学,基本都是经常照顾他们生意的,都没走在看热闹。
陈之脚步放缓,听到男人在那骂:“你个杂种,还敢打老子,妈的,你姓江,老子才是梅家的,还真把你当梅家的儿子了?我妈不嫌你晦气就不错了,呸。”
江邬漆黑的瞳仁在黑夜里泛着冷光,像是酝酿什么情绪,面对面前的人,除了恨,还有些疯癫。
胡年头大,他压根不知道江邬的家事啊,只在旁边说:“这位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别满嘴污言秽语。”
陈之后退两步,然后加速冲了上去。
“我说错了吗?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吗?他妈杀……”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薅了头发,看不清后面什么人,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台阶下。
胡年张大嘴,旁边拉着男人的同学们也没反应过来。
陈之拍拍手,抬手将乱了的发丝往后梳,其实她有些吓到了,自己居然这么大力气?看来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嘛,就嘴上功夫。
江邬看到陈之那一瞬,愣了下,收敛神色。
路灯下,陈之仿佛胜利光辉笼罩的黑天使,她对着地上爬起来的梅越说:“这不是梅家的养子吗?我妈跟我说过你,说你爸入狱,你妈不要你了,是你吧?”
“你谁啊?”梅越拍了下身上,被陈之说的,竟然有些低头脸红,他从开始居高临下嘲讽江邬,到现在的转变,是因为他最在乎的东西。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确定梅家人把你当儿子吗?江邬都认识我,你都不认识,说什么自己是宝贝儿子呢?”
梅越仔细看着她,隐约记起来了,刚要说,陈之又道:“我懒得跟你说些屁话,你口口声声瞧不上江邬,那你倒是好意思找他借钱啊,江邬是外人,你是什么内人了?梅姨怎么不借钱给你?”
“谁说我是找他借钱的?”梅越走了上来,陈之奇怪,回头看向江邬,江邬眼神闪烁了下。
梅越突然推了把陈之,陈之踉跄一下,“我记起来了,你是周阿姨的那个女儿?”
胡年挥散众人,“散了散了,是家事,大家别见怪啊。”
还以为是什么打架斗殴事件,一看他们是认识的,几个人也觉得没意思,很快都走了。
“管你记没记起来,少找江邬的事。”陈之回头,要走,被梅越一把拉了回来,“我找江邬关你什么事?他现在还算我弟弟,你算他什么?你们有一腿?”
陈之很烦这种,有事说事,就非得扒拉人的,很没教养的。
“松手。”陈之警告看他,梅越哼笑,“不承认?我就看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