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许贺沉落下的那句豪言壮语,也再没有实现过,不过确实不再是妹妹了,而是陌生人了。
……
许贺沉突地伸手抹了把她的脸,喻唯熳恍回心神,才发现她又没有意识地落了泪。
喻唯熳轻轻点头:“嗯,你说这个干什么?”
“唯唯,”许贺沉轻叹了口气:“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为什么当时不听我说完话?”
“我记得我说的是,你太小了,我现在只把你当妹妹看。”
许贺沉特意咬重了“现在”,两个字。喻唯熳有一瞬头脑没有转换过来,在琢磨他咬重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还有后半句,现在说给你,”许贺沉声音淡淡,漆黑深夜里如蛊惑,如引诱:“要不要听?”
喻唯熳不想拒绝,听,为什么不听,她眨眨眼睛,想听他说下去。
许贺沉笑笑,薄唇轻启:“后面一句是,以后等你长大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是迟来了好多年的原因,喻唯熳当头一棒,浑身一滞,直直看向许贺沉。
好半晌,喻唯熳才消化完这话里的意思,她很想确定,但又怕自作多情:“所以,你的意思是……”
许贺沉替她抚平一切担忧,扫清一切犹豫:“唯唯,果断一点,就是你想的意思。”
满室寂静,喻唯熳却因他这话而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抵挡不住的诱惑,更是一把剪刀,将连在喻唯熳心头那道结,一下剪开,由此,豁然开朗。
沉默许久,喻唯熳才找回自己的嗓音,“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唯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倒打一耙?”如常的话里却带着一丝委屈感,许贺沉说:“明明是你不让我说的。”
喻唯熳倏地松开她抓着许贺沉衬衣的手,“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许贺沉反咬一口,又凑上去:“我可没有说话不算话的习惯。”
“你自己说的,要让我有一天不会把你当妹妹看,”许贺沉认真问,却又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你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机会?”
此刻身是暖的,心是满的。
喻唯熳低头,压制住嘴角,察觉到许贺沉说这话时的试探,也不再绕弯,直白的话吐出,落地:“许董这么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是早晚的事。”
今天不是什么好机会,且喻唯熳与他错过不是几天,而是几年。既然再遇见,既然心意早就已经开诚布公说明白,那她就不会再允许自己错过。
所以这次,就换她主动一些吧。
*
春雨连绵,倒春寒带来的刺骨温度终于在第二天有所回温。
喻唯熳敞开窗帘,明晃晃的日光不放过任何一个间隙,完整而又强势地闯进喻唯熳所有空间。
将息未息的暧昧之感久久不散,是坦诚相对后的明朗。
那晚赵姝平离开后,仍觉得不死心,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喻唯熳的联系方式,整日催她去签那份文件。
喻唯熳没想到赵姝平有一天也会对她如此上心,电话短信一天不间断,到最后她索性直接将赵姝平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以决绝态度彰显自己的回应。
电视台忙碌工作让喻唯熳将这事抛之脑后,而赵姝平似是感觉到这骨头是硬的,啃是啃不下来的,也就停了对喻唯熳的骚扰。
三月中旬,春寒彻底结束,深城到处一片明朗。
梁韵和前几天出差发了次高烧,回深城后一直病着,杂志社给她放了几天假,病好的差不多时,梁韵和才有机会来澜湾花苑找喻唯熳。
澜湾花苑门口见喻唯熳气色不错,梁韵和也就放了心,“我就知道没找错人。”
喻唯熳问:“没找错什么?”
“果然,还是我们许董有用,”梁韵和停了下来,改口“不对不对,是你家许董。”
梁韵和一向嘴快,上句说完立马跟着下句:“你生日那天办个party啊?好不容易我跟你一起过一回,咱们好好玩玩。”
两人进了楼道,喻唯熳轻咳了声,声控灯亮起,她说:“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张扬过?”
粱韵和登时滞了话头。
说真话,以喻乃文赵姝平爱好铺排的性格,他们女儿的生日必定是头等大事,但很奇怪,人生几十载,喻唯熳没有跟她们过过一次像样的生日,都是她花钱买了蛋糕自己找她粱韵和吃的。
快走到家门口,喻唯熳又说:“那天忙不忙还不一定,咱俩晚上简单吃顿饭就行,你别给我搞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