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下的房间还是这酒店的顶层,无人打扰,独占一整个大平层。
梁韵和早就请好了室内策划团队,彩带,气球,喷花,该有的装饰品一件不落,全带着上了顶层。
但等梁韵和下了电梯进到屋内,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是她多此一举了。
她能想到的东西许贺沉也能想到,且比她周全,也更有心意。
许贺沉早已将场地布置完毕,整个屋内是深蓝色的主题,站在顶层中央,梁韵和头顶是一片闪耀星空,垂下的吊坠是一颗颗明亮星辰,在空中空荡荡摇摆,吸着落地窗外的细碎光芒在向外发散,只一伸手,就能碰到这些星星。
手可摘星辰,是喻唯熳喜欢的风格。
许贺沉,给了喻唯熳一片触手可及的星空。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时梁韵和突然明白了,他哪里是去专门倒垃圾了,明明是专门在挖坑等着她。
许贺沉这么大费周章找自己说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找个替罪羊,万一喻唯熳因为这个先斩后奏而不高兴了,他好全身而退,没准到时候还能捞着做个好人。
想到这儿,梁韵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许贺沉几句,他真是老谋深算,真是够有心机。
哪里是唯唯把他吃的死死的,明明是他把唯唯吃的死死的。
喻唯熳生日当天,梁韵和特意自己做了蛋糕放到布置好的party场地,去放蛋糕的时候许贺沉刚好在顶层。
喻唯熳一天神龙不见尾,确实是有些忙,但许贺沉知道,这忙中是真假掺半,一半是真的忙,另一半是自我逃避。
许贺沉看见梁韵和手里提的蛋糕,随意说了句:“跟唯唯说了吗?”
“当然还没,”梁韵和摆了摆手,交代服务生该什么时候把蛋糕推来,“唯唯那么聪明,太早跟她说她肯定会发现。”
许贺沉问:“那打算怎么让她过来?”
梁韵和回:“办法总是有的,但是不能直接正大光明跟她说,这样会起反作用的。”
梁韵和一向鬼主意多,脑中思维跳脱,许贺沉没再往下问,只吩咐明礼,将喻唯熳电视台的同事都悄悄请过来,不要惊动了喻唯熳。
……
当晚五点,到下班时间。昏黄落日透过落地窗洒进电视台,一切陇上落日余晖。
喻唯熳恍惚回神,觉出脸上的橘黄色暖光,忙碌一天,之前本就因为修改新闻稿而隐隐作痛的手腕在此刻痛意达到最甚,她尝试转动了下,可有钻心的痛感。
浩然有缓释膏药,喻唯熳抬头找了找浩然的人,才发觉今天电视台的人下班都极为准时,没几个守在电脑前加班的同事。
恰好此时梁韵和打来电话,语气里是焦急万分:“唯唯!你下班了没,快来救我!”
喻唯熳瞬间起身,桌上材料都没收拾,直觉不是小事:“怎么了和和,你慢慢说。”
梁韵和捏着电话,站在原地跑步,装成一幅害怕的样子,说话时还在不间断的喘气,骗喻唯熳自己被梁母拉过来相亲,可这个相亲男带她来了酒店,还把她关在梧桐路的酒店顶层,语气焦急万分,梁韵和还说手机快没电了,门也敲不开,让喻唯熳赶快来一趟,最后一句话落下,喻唯熳还没问具体情况,嘴边的话还没递出去,电话就被强制挂掉。
喻唯熳连电视台统一制服都没来得及换,手腕上的阵痛也被梁韵和一番话激得消失不见,急急忙忙赶到梁韵和说的酒店。
顶层空无一人,每个房间都黑着灯,喻唯熳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尝试喊:“和和,你在哪儿?”
这么黑,哪像是有人,酒店都不开灯的吗,喻唯熳一边给梁韵和打电话,一边回身准备下楼去叫服务员,突然,视线里一片明亮,顶层繁华灯饰全部亮起。
随即,喻唯熳眼前一间屋子打开,里面的人冲出来,随着喷花“嘭”的一声炸开,所有人异口同声:“唯熳!生日快乐”
无数喷花与彩带同时飘落,零零散散落在地上,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
也就是这时,喻唯熳看清了顶层的所有装饰,深蓝色点缀,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垂下的水晶做成星星模样,是她最喜欢的星辰。
喻唯熳整个人就像是冻住了一样,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进入了一场美好梦境,让人不舍得醒过来。
她看着梁韵和,陈忠和王姐夫妇,冯青浩然,还有一些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笑着走到自己面前,才忽地反应过来,这是事实,是发生在她眼前最真实的一切。
每个人靠近,都来了句:“唯熳,祝你生日快乐啊!”
嘴上说不想过生日,可哪里是不想过,是觉得太孤独了,也觉得没有意义,才不想过。
因为这生日没几个人知道,就连养大自己的父亲母亲都不知道。
气氛作祟,喻唯熳心头一软,被人狠狠捏了把,可感觉到的不是痛意,而是满心满眼的愉悦与幸福。
每个人都是抱以最真挚的祝福说的这句话,是实打实的祝愿和希冀,喻唯熳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温和笑了,双眼如同皎皎弯月亮,清澈明朗,千言万语全化作一句:“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