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Z:不想单独见见我?
手心发痒,心脏发痒。
那几个字好像会动,就快要跳起来,摆在桌面上,戳穿他们背后的勾当。
老太太已经从池叙尧说到池嘉谊,再到盛和豫,夏棠梨总算捂着手机离开餐桌。
夏棠梨刚一走,老太太又瞄上了夏棠梨,就说起了撮合盛和豫的事。
“唐杏儿,你老实说是不是没瞧上我们小豫?”
唐杏一下笑出声,“您冤枉人。”
“冤枉?那你要下工夫撮合啊,这孩子大了,再不撮合以后有了自己的心思,再棒打鸳鸯麻烦不是。我们小豫多好啊,你看吧,学历学历好吧,从小到大高才生你都知道。长相有吧,大高个,眉清目秀那快赶上我们家最好看的商周了吧,长丫头3岁,这一点比嘉谊还合适,天作之合。”
“关键是小豫对丫头有心。”老太太突然凑近唐杏,唐杏吓一跳,赶紧说好,她会撮合,“要是小豫我当然喜欢了。”
唐杏说的倒也不是假话,一开始老太太跟她提这事,她还不太能接受。但平常夏棠梨也是莫名其妙的胡闹一回,再后来又有江家小子追她那件事,她是一天天接受现实了。
女儿一天天在长大,不中留,与其是些不认识的,还不如家里知根知底的孩子好。
“要说漂亮还得是商周这小子长得漂亮,毕竟随他妈妈。”说到这儿,老太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几个人笑着的脸上都暗淡了一瞬,无可奈何,也惋惜。
那样耀眼的人,到最后却是那样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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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外有个大露台,露台与客厅的连接是一扇大落地玻璃门。门边纱帘轻荡,夏棠梨脚步轻轻出去。
池商周依在栏杆上,头顶是茂密的桂花枝叶,树冠密得像一柄伞,遮了半个露台。栏杆上的手指间有一点火星明明灭灭,散出一缕不太显眼的白烟。
鞋子踩上一张落叶,很细小的窸窣声池商周也听到了,他在昏暗里转头。
“商周哥哥。”夏棠梨轻轻出声,小心走上去,做贼一样。闻到空气里的烟草味,莫名其妙的紧张。
池商周没有回应,只是站直了身体。露台上有张小桌,桌面上有个烟灰缸,他走过去,香烟捏在指尖,准备灭掉。
“等一下。”
夏棠梨朝池商周手指伸去,“能不能给我?”
“给你做什么?”
“你每天都在抽,我也想尝一口你的烟味道好不好。”
池商周摇头,好笑,“你不能抽。”将手臂举高,躲开夏棠梨伸来的手。
两个人说话都默契的小声,其实院子那头,灯下的几个人不可能听到这边的声音。小声像是一种幽会的必须条件,而幽会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私密的旖旎烂漫。
“还有四个月我就22了,我朋友里女生抽烟的多得是,”夏棠梨去够池商周的手,池商周再将手举高,高到她拿不到的位置。
夏棠梨垫了脚尖,拽池商周手臂,俩人越发的挨近,一再压缩从礼到亲密无间的距离。
都轻悄悄的说话。
矮的人额头蹭高的人胸膛、下巴,垫着脚尖不稳当,膝盖撞他的小腿骨。她要,他不给,她手指拽他的衬衫的袖子,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烟草味,都蹿进呼吸里。
在黑暗的地方,在没人的地方,人很容易变得大胆,无谓,放浪些。
大概“慎独”说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池商周是低着脸的,所以很容易。
夏棠梨脚跟更是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脚尖上,心口蹭过池商周的胸膛,仰起的脸蹭过他衬衫的领口,嘴巴够上了他的唇。
附着淡淡烟草味道的肌肤被她重重的压了一下。“我不怕烟味。”她在他唇上说话,脚跟才落下,距离拉开,昏暗里池商周的眼睛也有光亮。
那光亮自己朝她压下来了,这次他来迁就她了。
“真想尝一口?”他哑着声音说话,声音接近气音,近似呢喃。
“嗯。”夏棠梨大胆的仰着脸,对着他,他笑出嘴巴的热气洒在鼻尖上。
说的是香烟,实际上,鬼才在乎香烟。
池商周将高举的手臂落下来,却是自己将香烟咬在了干净的白齿上,脸颊凹陷,烟头上的火星更亮。香烟从唇上拿开,胸膛压着夏棠梨退了一步,烟头往烟灰缸里丢。手指松开,昏暗里那截白色躺进烟灰,空了的手回来,单手勾住因他的压迫而闪着腰的人。
他一手揽腰,一手握了夏棠梨的后颈,将人送向自己。双唇接壤,口腔里的香烟一点点送向她。
夏棠梨没想到池商周说的让她尝一下是这样,一点烟就呛的她直咳嗽。池商周松了人,指腹温和的离开一掌便握了一半的腰,将剩余的烟吐进昏暗里。
“现在讨厌烟味了吗?”
“你,你,讨厌。”
缓过劲来,夏棠梨伸手朝池商周身上打,池商周立刻哄人。想试试抽烟的人不过是突发奇想,混闹也好,赖皮也罢,都只是一种靠近的手段。拿香烟呛人的人也不过是想做点关系改变后能做的特殊作弄。
“嘘……暴露了。”池商周将人摁进怀里,夏棠梨一双手被压在他们中间。
露台上能听到点院子那边的说话声,能看见灯下的半张桌子。但那边看不到这边黑暗下的身影,看不到高高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单薄的人。
安静下来,距离消失,浮躁消失,只剩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夏棠梨在池商周怀里蹭了蹭,深深的窝进他的怀抱,又好像还不够贴近,将脸挪出来,“商周哥哥。”
池商周脸就压在夏棠梨额头上,“叫我的名字。”他语调缓慢。
“池商周。”
“嗯。”
“池商周。”
“小宝~”
“……”
“你干什么也这么叫我。”
“小心肝宝贝太长,小宝,正好。”
这么丢脸的称呼竟然可以这样……摇身一变。
“小宝~”
耳朵发烧。
池商周揽着人,垂着眸,看怀里看不太清的人,问她。“我们被抓住了怎么办?”
“不会被抓的。他们又看不到我们,但我能看到他们。”
昏暗里,池商周无可奈何的笑,把头埋得更深,手指轻轻摩挲指腹下的细发。
此时此刻的这个人,在这方昏暗里,不再是老太太嘴里快30岁的大男人,不再是任何人或忌惮,或想讨好的那个池总。
他的年龄在缩小,想什么都不要了,过一过和怀里这个小丫头一样的生活,抛下一切。
在他们紧贴着彼此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的几分钟后,“小宝,小宝,”客厅里传来与池商周呢喃语调截然相反的声音。此小宝非彼小宝,唐杏刚才还在院子里,突然就进屋来了。夏棠梨吓得一把将池商周推了开。
“快快快躲起来。”
池商周猝不及防,被推得整个人都晃了一晃,“……”
“快你快躲到窗帘后面去。”
“躲窗帘?你回答就行啦。”
“这怎么可以,快快快,”夏棠梨手指撑着池商周的衬衫,手指下压的是他的腹部,高高的男人一路被推进了窗帘里。“会被抓住的,你快藏好。”
“……”
夏棠梨慌慌忙忙将人藏好,拍拍窗帘让它自然垂直,手指刚从窗帘上离开,已经瞟见唐女士的身影在以及快的速度在接近。
“妈你叫我干嘛。”心脏咚咚直跳,做亏心事真是吓人。
“在这儿不答应我。”唐女士的脚步就停在落地玻璃门外。
夏棠梨乖乖立正,一副乖宝宝样,一双手背在背后偷偷将牛仔裤屁股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我跟乔汐聊天呢,没听到。”
“看到你商周哥哥了没?”
“没,没。”
唐杏朝露台上看了看,踏了一只脚进来,“我问他还吃不吃点东西,他没吃多少。”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池商周扔下的烟头还有一点火星,夏棠梨吓得一步堵上去,把唐女士堵进了门里,“他没在这儿,好像在楼上,我刚才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了,肯定在楼上。”
“楼上?”
“对对,楼上安静嘛,打电话就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肯定是在楼上,我陪你去找找。”
“你身上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啊。”
“烟味。”
“……,那可能是之前商周哥哥抽烟的时候飘到我身上的。”
“以后你商周哥哥抽烟,你站远点。这二手烟跟一手烟没区别,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站他远点。”
“……”
第46章
才刚开始的事业, 幼芽才出土,当然得好好罩起来,藏好。至少让它再大一点, 高一点壮一点,经得起考验的那个时候才能揭开。
这是夏棠梨这几天以来大概想通了的事。到那个时候也许就没有人能退缩,尤其是池商周。
翌日清晨,夏棠梨一身素净的打扮站在小区外的马路边, 细软的头发柔柔的落在肩膀上,手里抱着个保温桶, 无所事事的样子, 低着眼睛。一辆黑色越野车慢慢靠近,车头的碳纤维女神车标将车身的黑烘托的至纯至净。
车停在跟前,夏棠梨才抬眼。车窗降下, 车里的男人衬衫白的晃眼。
“这谁家小孩子儿, 想不想坐哥哥的车。”池商周一条手臂压在车窗上, 落在车门边的手指颜色冷素, 指节修长。
男人唇齿干净,眉眼漂亮。
他在开玩笑,夏棠梨只是弯了下嘴角回应。她在认真看他, 唐女士说他瘦了,是真的瘦了。脸颊线条更清晰了, 连双眼皮都更薄了,是因为她的折腾吧。
夏棠梨细细地看人,双眼缓慢地在池商周脸上流连。被看的人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嗤笑声, 他推门下来, 近在耳边, 玩笑的问她是不是想他了。“走吧, 上车让你慢慢看。”池商周手臂压上女孩单薄的肩膀将人推上车。
十指满握,松开时指腹流连。
车箱里一改往日气象,听的不是新闻,音乐频道随机播放。
音乐清爽,朝阳浅浅。
“怎么不听新闻了。”
“你不喜欢就不听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
“喜欢?”
夏棠梨点点头,池商周手指触上控制屏,音乐声即刻收拢,再出来的就是那种她早已经听习惯了的严肃,字正腔圆的声音。
“下面我们继续关注某克兰危机,由于两国战局影响,国际能源……”
这才是池商周,这才是池商周的车。
车驶上道路,平稳,安全。
“这是给我带的?”
“对。”清早打电话说过。夏棠梨将抱在怀里的保温杯拎起来,晃了下。
“你妈妈做的?”
“当然。我做的给你吃那不是害你,”
池商周惊讶的压了唇角,夏棠梨赶紧补了一句:“但是我以后会学,”
男人从驾驶中转脸瞧了她一眼。
“……”好像太上赶着了。
但是他本来也就知道她有多稀罕他。
“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池商周说话。
“那你找个地方停车,吃了咱们再走。”
“停下时间就耽搁了。”
“那也不能饿了也不吃东西,你最近都瘦了。”
“我瘦了吗?”
“瘦了。”
“那你喂我吧。”
“……喂你?不危险?”
“你喂专心点,我只管张嘴,不影响。”
驾驶室的人说的一本正经,连脸也不回一下,好像理所当然。夏棠梨低了眼睛,打开保温盒。唐女士的营养粥不仅味道好,盖子一打开连气味都不一样。勺子将浓稠的粥挑起,热气氤氲。
夏棠梨还真就一勺一勺喂上了,然后就不得不看到池商周嫣红的唇肉一次次刮蹭瓷白的勺子,看他喉结上下吞咽的动作,缓慢,柔软,有力。
不得不联想到那晚他们接吻的时候,他的嘴唇,他的牙齿,他做吞咽动作时的喉结也是这样动来动去的么。
“……”
夏棠梨唰地垂了眼睛,脸皮发热,耳朵发热,勺子落在保温盒里。
“怎么不说话了。”刚好红灯路口,车子停下来,池商周侧脸看来。
“说什么,”
旁边的人突然倾了身体过来,脸颊被刮了一下,“脸怎么红了?”
“……”
朝阳明亮,车子里的天光足以让任何人的脸色无处遁形。池商周嘴角擒着笑意,手指从女孩脸上收走,软软的触感留在了皮肤上,未来的每一天都他都会仰着脖子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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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行程的变故,公司新的部署,池商周每天更是忙碌。所以他留下来,是因为工作调配,还是因为要留下来调配了工作?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池商周实实在在的留下来了。
很快,先前还是洪水猛兽的5月来了,池商周床头柜上的雪柳也真的开花了。白色小花,让枯木逢春。
据说池商周分咐在别墅里洒扫庭除的人每天给干枝洒水。
在床头放花,还专门嘱咐照顾,老太太嗅到了异样的味道,问是谁买的,夏棠梨说是自己,老太太立刻就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