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我喂你。”
他无比自然地哄她吃饭。
她虽然害羞,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吃他喂的食物。身上软软的,确实没有力气,慢慢有点儿撑不住,靠在了他怀里。
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照顾着。
邢况喂她吃了饭,又去拭她额上的温度。
“我没事的,”她怕他担心,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就是、就是没睡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邢况还是不放心,目光往下看了眼,问她:“还疼不疼?”
昨晚她哭得很厉害,不管他怎么哄,她眼里还是有眼泪不停掉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脸上更红,轻轻摇了摇头。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又摇摇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好久,不想睡了。”
他担心她发着烧,精神会不好,把她放在沙发里,拿了个小毯子给她。
“你再休息会。”
她突然怕他会走,眼珠动了动:“你要走了吗?”
“不走,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他柔声解释,拿了电话去外面阳台接,看到阳台上有些干掉的土壤,应该是给花浇水时溢出来的。
他挂了电话,把阳台清扫了一遍。又见墙角处放着一堆板材和零件,是她在网上买的小台几,因为有些复杂,她还没有安装。
他拿起说明书看了一遍,一声不吭地在那里组装。
徐未然靠在客厅沙发里,看见了这一幕。
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一直金尊玉贵地生活着,可是现在却跟她一起窝在小小的公寓,替她做着这种事。
他装好台几,洗了手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他突然说。
她呆了呆,愕然看他:“啊?”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徐未然默了两秒,说:“没事啊,我一个人都住惯了。”
邢况有很长一会儿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情绪很浓。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灯光柔和地倾洒而下,似在他身上拢了层薄雾。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又问:“你妈妈在云城,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呼吸明显停了下,身体也变得僵。
邢况心里怀着侥幸,希望她能把事实告诉他,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藏着。
“她不回来了,会一直待在云城的。”
结果还是听见她在骗他。
他心里发沉,但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没有让她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她不回来没关系,”他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徐未然眼睛泛红。
她回忆起自从十六岁以来,其实是邢况照顾她比较多。她并不是个幸运的人,生活得一直坎坎坷坷,灾难不断。如果没有邢况在她身边的话,她很难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或许她连高三那年,都很难撑得下去。
她怕被邢况看见她掉了眼泪,扭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邢况把她抱得又紧了些,柔声问:“搬去跟我住,好不好?”
徐未然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更大限度地刺激到俞筱。
但是她现在的病还没有痊愈,如果每天都跟邢况在一起,朝夕相处,她怕自己不经意间会释放消极情绪,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她虽然要报复俞筱,可是也绝不能用有可能会伤害到邢况的方式。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这里离学校近。”
不是很有说服力的借口,但是邢况也没再为难她,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那再等等。”
他想,他总能等到她彻底敞开心扉,真正接纳他的那天。
晚上邢况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徐未然测一次体温。
徐未然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见时间已经很晚,问他:“你还不回家吗?”
“在这住。”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这里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之前他也曾经留宿过,甚至在这里留了换洗的衣服。但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还只限于接吻拥抱而已,她不愿意,他就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如果再躺在一张床上,就不只是单纯地睡觉了。
但她既然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她就不会后悔,也不会再扭捏着不肯让他碰。
只是今天她身上还疼着,想好好休息一晚。
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掩人耳目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红。
邢况看见,无声地笑了下,捏了捏她嫩白的小脸蛋:“想什么少儿不宜的呢。”
她赶紧否认:“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他离她更近了些,低了些身,视线与她平视,嗓音旖旎,带了暗示:“我想了。”
第84章 🔒冬雪
在邢况的话后,徐未然唇上一湿,他已经朝她吻了过来,手把她的腰握住,带着她往前,把她拢进怀里。
她始终迷糊糊的,应该是头还有些烧,没有降下来。唇上是湿热的触感,他的唇削薄而软,口腔里有清爽干净的薄荷味。
她半睁开眼睛,看到在他左侧鼻翼的位置,有一颗浅浅淡淡的美人痣。
他似能蛊惑人心,从高中时起,她就被他迷惑了心智,从来没有逃开过。
是她一直喜欢的少年。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把她放开,额头挨了挨她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儿烫。”
他在网上买了退热贴,等人送来后给她用。
临睡前,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6度8。
“你不用担心了吧,”她把体温计收起来:“我没事的。”
邢况从后头搂住她,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很晚了,睡觉吧。”
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瞬间紧张地停住呼吸,担心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僵硬着身体被他放到床上,屋子里的窗帘被拉上,灯也被关掉。一片黑暗里,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收进怀里,在她唇上吻了吻。
除此外,并没有其余举动。
她慢慢有所放松,安心地在他怀里躺着。
他刚洗过澡,身上有淡淡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闻。
她不由伸出手,把他的腰搂住了。
心里一阵满足。
她从十六岁起就喜欢的人,如今就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睡觉。
一定要抓住他才好,不可以把他弄丢。
早上醒来,邢况还没有走,正站在屋里换衣裳。
她睁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他。他长得是那样好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完美的,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邢况刚系好领带,见她已经睡醒,走过来压着她亲了两下。
“还疼吗?”他问。
她昨天脸色一直不好,十分苍白,走路时也小心翼翼,他其实看出来了。
她听得有些羞怯,极小声地说:“不疼了。”
“真的?”
“嗯。”
她休息了一晚,已经好很多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但她说完这个字后,邢况的眼神明显深了一层,里面涌动着危险的情愫。
他把刚系好的领带扯掉,又开始解身上的衬衫扣子。
“那再来一次,”他嗓音低沉又哑,灼烫的吻落在她颈间:“昨晚一直没敢动你。”
她脸红似血,身上倏地变热,心跳很快。
一点儿都不讨厌他这样做。
甚至暗暗的期待着。
他每一下触碰,都让她近乎痴迷地留恋。
想与他抵死缠绵,最好永远都不要分开。
中间周秘书打来了电话,邢况不是很有耐心地在电话里吩咐:“会议推迟两个小时。”
说完把手机丢去了一边。
她美得像朵绽放着的花,让他欲罢不能。
饕足后抱着她去洗澡。
“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她趴在他怀里,恹恹地说:“我想你怎么办。”
她每次主动示软,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疼她,才能表达出对她喜爱的万分之一。
“你跟我一起去,”他不停地亲着她,喉结滚动时的声音很响:“不然我也会想你。”
她身上都是水汽,颈窝里黏着几缕头发。这副样子更是诱惑得不行,仿佛误入人间的天使。
“那……那我以后每天都去好不好,”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想每天都陪着你。”
“好。”
邢况扶着她的脸,激烈地跟她接吻,吮吸着她口里的甘甜。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田垒也在这里,正跟最近新勾搭上的美女助理眉目传情。看到邢况后,美女助理立刻收敛了些,朝邢况颔了颔首,抱着文件走了。
自从徐未然回来,田垒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丫头高中的时候就长得清纯又动人,如今五官长开,脸上又不见了多少婴儿肥,出落得更加动人心魄,跟邢况站在一起,倒是委实不能更配了。
“小然然,两年没见,你越长越漂亮了,”田垒说:“怪不得让况哥一直念念不忘呢。”
徐未然记得这个人,他是邢况很好的朋友,跟李章那些人比起来,邢况跟他的关系要更好些。
“田垒哥。”她乖乖地叫。
“欸,然然乖。”
田垒伸手要摸摸她头发,还没碰到,邢况已经把徐未然扯进了怀里,以一副占有者的姿态搂着她。
“你是不是想死,”邢况大喇喇往沙发里一靠,对着他抬了抬下巴:“爪子收回去。”
田垒嗬了一声:“然然,你看这家伙讲不讲理,我跟你打个招呼都不行。”又对邢况说:“你怎么赚人家小女孩便宜,追到手了吗就搂人家。”
邢况并没有反驳田垒的话。
他是睡到了徐未然不假,但是有没有追到,他时至今日仍然不能确定。
“小然然,”田垒笑嘻嘻地说:“你别怕他,跟哥好好说说,这禽兽是不是在泡你?我告诉你啊,让他多追你一会儿,千万别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一个嫩生生的十九岁小姑娘,干嘛要找他这种老男人,你说是不是。”
“他不老。”徐未然开始替邢况说话。
“比你大三岁还不老啊。况哥,你行啊,看把人小姑娘PUA成什么样了。”
邢况轻飘飘地说:“你要是太闲,非洲有个新开发的项目,我可以把你外派过去。”
田垒秒怂,瞬间换了张笑脸:“小然然,其实况哥这人吧特别值得托付,人帅多金身材又倍儿好,这么好的男人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全天下你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赶紧答应他得了。”
“……”
听田垒插科打诨说了会儿话,剩下的时间,徐未然一直待在邢况的办公室里。
邢况在办公室的隔间给她开辟了画室,添了套绘画设备,甚至比她家里的设备还要专业。
她开始在那里安静地画画。窗外风景秀丽,一览无余,每次往外头看一看,她的心情就会很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夜空中亮起了一片星星。
这里楼层很高,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得到那些星星似的。
她来了兴致,穿上外套离开休息室,去了外面的天台。
天台上亮着几盏灯,地上的积雪全部被清理干净。
她趴在围栏边往外看。往下看望不到底,往上看是在寒夜中闪闪发光的星星。
这么多星星里,一定有两颗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她盯着看了会儿,在心里无声地想,她现在过得算是挺好的,爸爸妈妈应该很欣慰。
又待了会儿,感觉有些冷的时候她打算回去。
无意中往远处望了一眼,这时候看见,在很远的地方有栋与这里差不多高度的建筑。
那栋建筑周边裹满了装饰灯,此刻正发着亮白色的光,把半弧状的摩天大楼装饰得像条银河。
她觉得有些眼熟,把手机掏出来,点开邢况的微信头像。
照片里,主要画面是这里的天台围栏。可再往外,是那栋离得很远的建筑,拍摄角度跟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差不多。
所以是在这里拍摄的照片。
她觉得奇怪,想不通邢况为什么要拍这里的天台,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手机响了起来,邢况给她打来电话,她点下接听。
“去哪儿了?”他问。
“我在外面的天台,已经要回去了。”
她说完,感觉电话那边的邢况有两秒钟的凝滞。
离开天台,往前走不远,邢况已经朝她跑了过来。
他掩了眸子里的神色,拉过她的手试了试温度:“冷不冷?”
“还好,外面没有下雪了。”
几位行政办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全都一脸八卦地盯着她和邢况牵在一起的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来,但邢况握得很紧。
“你们都下班吧。”
他淡声吩咐了一句,工作人员纷纷附和。
徐未然一直被牵着手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合上,公司里的人一脸八卦地问周秘书:“这个女孩是不是就是邢总办公室那张照片里的人?”
周秘书:“你们难道瞎了,这都看不出来?”
“还真是她?那她以后不就是咱们总裁夫人了?”
“看上去年纪还好小啊,不会是未成年吧,咱们邢总玩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