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才绝艳灵气四射,不过靠男人罢了。】
【我要是徐知落粉丝我今日出门五百码,八百码都行。就楼上这意思,她先走出来她就肯定错了?女人原罪?】
【是的是的,洛江宁白莲花洛江宁放屁都是香的。】
【@洛江宁,有人说你受了委屈,出来嚎两句?你对,我直播给你舔鞋底。】
【哈哈哈哈,姐妹莫激动撒。】
....
评论区高楼平地起,最高的那一幢,未到半小时跟评已经破万。#徐知落陆胤婚礼#没有任何悬念地攻占热搜榜一。
风头浪尖时,陆胤恩师德高望重的老牌媒体人,知名杂志《逐北》的创始人华光京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中放出陆胤亲笔字,飘逸若仙,暗藏力道,【我爱的,徐知落。】
落款是陆胤,时间今晨五点三十五分。也就是说他在知晓徐知落正在经受诋毁与谩骂的那一刻就已经入局,心甘情愿,没有一丝迟疑。
陆胤亲自出面镇场,熟知他行事风格的人再不敢胡言乱语。一个不留神闹过了,他就是轻轻一下,他们也承受不住。
舆论正在一点点弱化。
.....
承德别苑,陆胤私宅。
他很少来住,冷清寂寥是常态,今日却因为这场婚礼奢靡热闹起来。
十点零八分,大吉。
别苑广袤的草坪,繁茂绝美的鲜花拱门下,一对新人并肩牵手而立。
他们的面前站着证婚人华光京,身后是两位母亲。一清婉动人,一雍容艳绝,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却都深爱自己的孩子。饶是将红尘浮华悲痛都经历了个遍,百炼成钢,此刻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玫瑰花海两侧,是应陆胤邀约而来的各方来客。之前邀的人一个未落不说,又添了些。小几百人,陆胤仅用了不到一天便安排得妥帖周到。而来的这些人,不管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思而来,明面上都是客气热络。主客皆开怀,再经秋阳园景一衬,难得的好光景。
“我是第一次做证婚人。”华光京一开口,周遭立即静了下来。“来之前也没有研究怎么样去做一个证婚人。”
笑声从四处传来,华光京自己也笑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稍敛了笑,继续往下道,“不是不负责任,是我知道我这个学生一身反骨,他不会想自己的婚礼落于俗套。当然,没有任何说俗套不好的意思,个体喜好的差异罢了。”
“所以,我打算即兴发挥。”
伴着话音,他忽地看向了新娘,问她,“新娘子,说三个陆胤最吸引你的优点吧?”
徐知落看着陆胤,没多想便答,“帅,有钱,对我好。”
完全不像徐知落会说出的话,可答案本身,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爆笑声迭起。
两位母亲对望了一眼,眼中也都盈满了笑。
黎思娴:“落落还真没把陆胤当外人。”活泼,生动,有恃无恐,和在她们身边时无异。
陈涟漪嗯了一声,心里安定不少。这场婚礼来得突然,中间又牵着黎思娴,稍有不慎,多年情谊有损不说进退都是尴尬。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面对这些。眼下这般,不论后续如何,都算得上是稳妥开局了。
“我真是为这丫头操碎了心。”
黎思娴笑,没将老友的抱怨太当真,“谁不是呢?婚礼结束后,咱们就去世界各地走走。”
陈涟漪:“行啊!老早就想要环游世界了。”
拱门下,对话也在继续。
华光京的目光已经转到陆胤身上,“那你也说三个。”
陆胤想都没想,直接抄答案,“漂亮,有地,有眼光。”
爆笑声再次如浪袭来,徐知落似笑非笑地睇着陆胤,没说话,但她在想什么陆胤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什么昨晚还在说我眼神不好,这会儿就有眼光了,反口快过翻书。
陆胤由她瞧着,嘴角一直噙着笑,虽淡,却始终未散。
荣华京将两个人无声的互动看在眼里,片刻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前面两个我懂,有眼光这项有点不太确定,有什么故事吗?”
陆胤笑着回说,“在我这里,有眼光约等于谢谢她愿意嫁给我。”
“天呐,胤少这么浪漫的吗?”
“真的,平时里那么矜高冷清的一个人。”
“自古反差动人心。”
“看这样子,是陆胤先动的心。”
“差不多,但徐知落也快了。”
“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想吗?女人终究会爱上那个把自己宠成小朋友的人。更何况她男人还是陆胤!是我,天天推!”
“哈哈哈,小点声。”
声浪鼎沸,摆荡漫开,又一点点趋于沉寂。
微末时,荣华京才又开口,他问徐知落,“新娘子对新郎刚说的满意吗?”
徐知落轻轻颔首,“满意。”
荣华京笑了声,“我以为你会要求更多。这样特别的日子,新娘子当然可以要求更多。”
话尾处,他再度望向陆胤,“大喜之日,最适合立誓,是一种美好祈愿,祝福者众,更容易成真。不喜俗套也没关系,情真意切才是爱情真谛。”
“来吧,陆胤,牵起她的手迎着她的目光,许下独属于你和她的誓言....”
陆胤牵起了徐知落的双手,总是幽冷的黑眸被一缕微光点亮,“我不温柔也不知道亲和为何物,一个人生活惯了,总是我行我素我言即为最终结果,我虽没经历过爱情和婚姻,也知道这些是深埋在隐秘处的雷,不知何时何地会爆开。”
“想改的,但受习惯和能力制约,未必能次次察觉。”
“徐知落,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时时提点,督促我改?我以一生为报,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眼里有光、映出的全是她的样子....矜冷半褪温柔如水泻出,徐知落的心脏似被什么细微的钝物戳了下,猛跳了一下,她不由有些心慌,但又不知道为什要慌。
就在这时,陆胤的声音再度响起,“落落,你愿不愿意做陆胤的太太,陪伴他爱他深夜为他留一盏灯用餐是为他点菜在他想的时候为他送一碗虾仁馄饨....”
他后来的这些话画面感很强,不用刻意脑补,画面就一桢接一桢涌出,所过之处,皆是生动温情,是徐知落一直祈盼的生活。她曾经以为会在洛江宁那里得到这一切,哪知造化弄人,不仅没有,还闹得一地鸡毛。
陆胤说得没错,她的眼神确实不怎么好。但就眼下的情况下,也不算顶差,至少看对了一次不是?
思绪一点点归于清明,她的目光也是,“我愿意。”按耐住忐忑不安,为了他所描绘出的那些温情幸福的画面再试一次。
声音如水清婉,却轻易的激起了丈高声浪。
徐知落不闪不避地注视着陆胤,因此没有错过自他眼底一掠而过的暖光,再加上手背上忽然加重的力道,她隐约碰触到他的真心,心中荡起一丝疑惑。
陆胤,他是因她失了冷静吗?他现在的样子和其他求了婚等待心爱的人回应的男人无甚分别。然而根本没时间细想,思绪就给荣华京的说话声给催散,
“很好!”
“陆胤今天这上佳的表现说明了什么呢?”
须臾后,荣华京自己给出了答案,“说明同爱情有关的一切都不需要定式,只要用情足够深,自然呈现就是最好的。”
掌声如惊雷扑来时,荣华京忽然对着一对新人咧嘴笑,泰斗陡变老顽童,“新娘说了愿意,这礼算是成了。新郎官,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陆胤睨向恩师,脸色一言难尽。看他这般,本该紧张的徐知落不知道哪根经被拨动,轻笑出声。
陆胤的目光被她拽走,将声音压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你笑什么?”其实不问,他也知道,无非就是看到他情绪波动觉得有趣。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她丝毫无知。他珍惜她,不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经历非心中所愿。可她呢.....乱没有良心的。
被这些念头一激,他伸出右手,落在她的耳侧。动作很轻,却在瞬息之间击散了徐知落脸上的笑意,背脊僵直,薄纱之下那对蝴蝶骨受力凸起,似乎会在下一秒展翅飞起。
陆胤喜欢她的反应,薄唇勾了勾,与此同时,指腹贴着如丝般滑腻的肌肤细致摩挲,本意是想逗逗她,哪知高估了自己,手指尝到了甜头就不想再挪开,任他再怎么指使压制都无用。
他放弃了,甘愿给欲望裹挟,薄唇紧随着手而至,亲昵而火热地贴在她的耳侧,低低哑哑的,“可以吗?”
太太是他的,他娶了就从未想过放开,也自认没有柳下惠的定力,佳人在旁却一直不动她。既是这样,不如随心,然后把决定权交给她。
徐知落不知道怎么答。
众目睽睽之下接吻,她放不开。此时此刻,陆胤的气息又比寻常热烫,隐约透着侵略性,催生了她的紧张。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在婚礼上接吻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她的磨蹭落在于座宾客眼里,都会引发揣测。到时候,陆胤会随着她一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不愿这样。被这个想法催促着,她主动吻了下他的嘴角。
大抵是她做过的最虎的事情了,做完了就和从烈阳中走过一遭,小脸发烫,并为她清晰感知。
同时烫了起来的,还有陆胤的目光,“看着我!”
徐知落不理他,这下连耳根都热了起来。陆胤的指腹贴在那处,若有似无的反复摩挲,仿佛就这一件事儿,他永远不会腻烦。
反倒是徐知落烦了,冲动战胜了羞怯,她抬眸,下一秒便要瞪他骂他。不想,撞见陆胤含笑的眉眼,与光争艳,她溺于美色时,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干净微凉的气息开始在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
徐知落轻轻阖上了双眼,纤手拽住了他的衣衫....
第17章
一千多公里外的廷城,因嫉妒不愿意出席陆胤婚礼的夏怀信正和女朋友、风头正劲的新闻主播明芮希甜蜜用餐。餐点还未上全,他意外瞧见了与他颇有渊源的国画大师许炜和廷城大学国学教授苏平川朝着他这边而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坐定后闲聊几句,苏平川把手中的小型保险箱放在桌面上,而后笑着对夏怀信说,“受人之托,如果打扰了,请夏先生多多包含。”许是常年经国学淬炼熏陶,苏平川说话处事都带着点文人气息,浑然天成。
“可别和他那么客气了,他担不起!”夏怀信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许炜就说话了,熟悉的打击式教育。
夏怀信给他老人家气乐了,但外人在场不想和他掰扯,于是顺着他的话,“许老说得对,您就别折煞晚辈我了,有事儿您说我都听着。”
苏平川轻轻颔首,于众人面前开了箱子,先是从里面拿出了樽小黄花梨木盒,纹理精致木香温润,一看便知是横货。
夏怀信不知缘由,不甚正经的开了句玩笑,“您这是准备给我送古董?”
哪里知道苏平川忽然笑开了,他竟说,“没错,就是来给你送古董的,只是送的人不是我。”
随着幽幽话音,他将手中的盒子递至夏怀信面前。
夏怀信一脸茫然地接过,下意识地拨开锁扣,只一眼,“卧.....”周围坐着的不是老婆大人就是长辈,卧槽二字实属不合适,借着残余的一点理智,夏怀信把那个草字艰难咬碎吞了下去,改换成,“这玉如意哪儿来的?不便宜吧?”
夏怀信对古玩没太大感觉,可家里有两位大神级的收藏家,看多摸多了总归是有点经验的。他手里这柄玉如意虽还不知道哪朝朝代,但绝对是珍稀物件。流到拍卖市场,天价都靠抢。
苏平川笑了声:“小子,你可别再装了啊。你看过的古董可能比我吃过的苹果还多.....”
夏怀信绷不住笑开了。
苏平川这才将玉如意的来由娓娓道来,听完,夏怀信就觉得天上下金子都没这么荒诞,心道陆胤这狗东西不会是钱多到没地方塞吧?所以硬给他套个媒人的名头送古董...
他花钱已经很累了好不好?还给他找事儿。
而且,他什么时候给他做媒了?硬掰乱凑倒贴,不要脸!
在心里痛骂了陆胤百八十遍后,夏怀信总算是好过点了,适逢苏平川交代完,他将玉如意还了回去,“无功不受禄,这东西....还有箱子里那些,我都不能收!”
明芮希因夏怀信的话往箱子里看了眼,果然还有两样,一盒Royal Courtesan的雪茄,价格至少七百万;还有一个黑檀木的长匣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明芮希的目光,许炜把那盒子拿到手中,打开,一串晶莹欲滴的白玉葡萄显露于空气之中。
“呵.....”明芮希抑不住地轻笑出声明,随后一句,“看来陆先生对自己的这门亲事很满意,连带着媒人都矜贵了。”
许炜瞥了狗崽子一眼,失笑附和,“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随便一样儿,下半辈子就能过得舒舒服服了。”
夏怀信低低呵了声,心想小爷什么都不多就钱多,迟早拿钱把陆胤这狗东西砸死。
暗潮汹涌,瞒不过苏平川,他嘴角的笑痕愈加的清晰,“所以要怎么处理?我帮你退回去?”怎么样都没有逼人收礼的道理,只是这谢媒礼被退回去,多少有点不吉利。
夏怀信显然也是想到这茬了,思忖片刻,改了主意,“收着吧,好不容易娶到心上人,还是别给他添堵了。”
许炜和明芮希看着他,没太意外夏怀信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看似浮夸不着调,其实心比谁都热乎处事也周到。
正事儿说完,夏怀信留了许炜和苏平川吃午餐。一个钟头后,各自离开。回到车中,夏怀信没急着发车,静坐,目光落在了手机支架上。透过手机的屏幕,他能看到自己的脸以及脸上的忿闷。
明芮希也看见了,失笑道,“你干什么呀,苦着张脸?”
夏怀信微侧过脸,“真不想搭理他!”
明芮希明知故问,“谁?”
夏怀信语调散漫,“除了陆胤那只狗还能有谁?我合理怀疑他在跟我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