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与端坐在主位,没有去看那视频,缓缓喝完杯中的酒,清沉的嗓音恍若随意似的问:“为什么没有播?”
陈儒东愣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位是跟他说话。
趁着这时候,邢荔眼疾手快把手机夺走,不让在场的男人再看一眼。
陈儒东字斟句酌的解释着情况,是台里领导通知不让播,他觉得挺可惜的,才将这非遗刺绣的采访视频保持了下来。
傅容与语气极淡落下一句:“这种非物质文化应该多宣传。”
“儒东,你台不是还要筹备一档节目,主题好像就是关于宣传非遗文化吧?”旁边的人眼力劲足,拉了拉陈儒东的袖子:“给节目招商的机会来了,只要这位会投资,后面还会担心没有投资人慕名来送钱吗?”
这时,邢荔适时地递上名片,拿出招牌式秘书笑容:“我家傅总最喜欢扶持这种传统文化了,陈导演……有空来公司喝杯茶。”
有时候傅容与给个眼神,底下就会有无数人揣摩他的意思,无需不用他多言。
在场宾客见状,各种吹捧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如何的国家宝藏。
而这意外天降横财,让陈儒东拿着名片的手都是汗。
邢荔把他拉到一旁说:“这节目别忘了请那位旗袍传承人啊,我看她就很不错。”
低语间,隔着半桌的孟总看过来两眼,神色若有所思。
酒局散场。
司机开车将傅容与送回市中心的别墅,夜深人静下,邢荔提着包跟在左侧,一边滑动着从陈儒东那边拿来的采访视频,一遍遍听着谢音楼自我介绍的美人音,来给傅总解酒。
「月满西楼……」
她艳红的唇轻念,想起好像是一首诗里的词。
转头,刚要夸这古典美人的爸爸取得名字真美,却见傅容与长指揉了揉眉骨,抿起的薄唇扯动:“把视频都删了。”
他用的是都,邢荔挑着字解读,笑盈盈地问:“不留一份下来么?”
傅容与没说话,迈步走进别墅。
宽敞奢华的客厅很寂静,在黑夜里,永远都亮着一盏灯。
在那柔软的沙发椅上坐着一个精致苍白的男人,脸孔轮廓被灯影笼罩着,用手捻着膝盖上的薄毯线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带着微笑转过去。
那一双同款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是空洞无神,没有光的。
“哥?”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通知:本文书名改成《玫瑰之下》,宝子们别认错哈。
绝美封面明天换。
老规矩,本章有小红包掉落~
第8章
傅容与迈步过来时,顺势将深灰地毯上东倒西歪的盲人书籍捡起,搁放在沙发时,目光投向刚才笑着喊他哥的——傅容徊身上。
“夜深了就别费神看书,早点睡。”
傅容徊看不见傅容与,只能听着声音,琥珀珠似的眼睛转向他:“白天和黑夜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没什么区别,哥……你喝酒了?”
他语罢,伸出纤瘦骨感的手朝前摸索着。
傅容与一身在檀宫会所沾染来的烟酒味,没有靠太近,只让他摸到冰冷的衬衫领口,便起身移开,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傅容徊想到他今晚应酬,不快地蹙了下眉头。
傅容与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过敏。
这体质就像那副琥珀色的瞳孔一样,是来自家族遗传。
如今泗城圈内皆知傅家是新贵,却很少有人知晓,傅家十几年前在泗城里也算得上位列前排的豪门贵族。
只是后来家族落魄,连带傅氏这个姓都彻底退出豪门。
短短数年,泗城豪门内已经重新洗牌,改朝换代的太快。
而傅氏能有现在显赫地位,全靠了傅容与年纪轻轻就颇有手腕,他熟读圣贤书,苦心研究老一辈文玩喜好,先不露声色将人脉关系搭建好。
等后来经商,只要是资源他就玩命地吸附抢夺,有生意就做,成败皆在股掌之中。
最疯狂的便是傅容与对酒精过敏,却在应酬时从未表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