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晴想了想，的确，走路十几分钟就到。
两人进行完简单寒暄，电梯就到了，原晴看男人还要往上，自己打了声招呼就下电梯，男人冲她温和笑了下。
是个很温柔的人，和陆知寒那样的冰块完全不一样。
原晴想着，指纹解锁，进了家。
在换鞋时想到，她以前跟陆知寒从来不打语音通话，而有那么一次打语音，陆知寒还语重心长强调，他们之间有那么生疏吗？打语音？
可惜，强调完，就出了那种事。
他们也就再也没打过电话。
不过，五年时间，陆知寒也应该忘记了吧。
她换好鞋，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
她就看看，陆知寒刚刚打的那几个电话，是不是视频通话。
翻了翻，陆知寒打来的都是视频通话。
他，还记得是吗？
可是在游乐场的时候，陆知寒打的是语音电话。
一时间，她还真的捉摸不透陆知寒。
而这是，陆知寒的视频电话再次打过来。
原晴深呼吸几下，接通，就听见陆知寒令人安心的声音。
“不是答应过我，视频的时候一定要露脸吗？”
这句话，仿佛五年的冷漠化为虚无，两人没有见面的五年仿佛变成一个白点。
他们关系还是像最初那般好。
他还是她的哥哥。
他也记得他们之间做下的约定。
原晴缓了好久，才把自己的脸怼到视频前。
特意打扮过的女孩，眉眼中透露出一股精致，更是少了平时的稚嫩，乍然看见足以让人心跳停半拍，直呼好美好美。
原晴眨巴眼，像是有电流穿过。
“你打这个视频，该不会是特意提醒我吧？”
陆知寒傲娇般的别过头，原晴开心笑起来，他记得！
但目光落在陆知寒侧脸的伤口时，表情一顿，陆知寒也后知后觉，又把头扭回来。
“我这就是一小伤，没事。”
陆知寒安慰着她，好似原晴还是小时候那个受一点伤就哭天喊地掉金豆豆的小哭包，不能经受一点风雨吹打。
“真的，不疼，你看。”
陆知寒为了证明，把伤口凑近原晴跟前。
伤口的确不大，就像是被树枝刮过。
这样的伤口不疼，但是有一股时刻存在的轻微疼痛感，让你想忽略都不行。
警察真的是一种很危险的职业啊。
尤其搞刑侦这块。
陆知寒哄着，看见原晴茶色眼底渐渐滋润，心情半好半坏。
好的是，原晴还担心他担心的不行。
坏的是，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原晴的眼泪。
”你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回家。”
原晴释放了一种对陆知寒的信任，陆知寒看着视频对面一脸期待的小女孩，笑容更加耀眼坚定。
“好。”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要是回来被我发现你哪里有多出来的伤口，我立刻就搬走！”
陆知寒自信张狂地说：“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话音还未落，原晴啪唧挂断电话。
救命。
陆知寒刚才笑的好好看。
“老大，你刚才是在跟一个女孩子视频吗？”小许进来，只看见一个一晃而过的漂亮女孩。
因为太漂亮，所以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
陆知寒没有回答。
小许默认是了。
卧槽！
老大牛啊！
这是找到仙女了？？？？
小许好奇的不行，想要凑上去问，余光瞥到陆知寒脸颊那点伤，不由往后退了退。
当时的场面太紧迫，嫌疑人手拿枪，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抓活时，是陆知寒一个人悄悄潜伏到嫌弃人后方，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嫌疑人发现身后动静，转身就是一枪，大家惊呼，呼吸都憋住，陆知寒成功突围，直接擒拿住嫌疑人，并将手.枪给打飞。
一番动作刚劲有力，行云流水，看的大家心惊胆战又心服口服。
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碰到这种重大案子，都不敢孑然行动，陆知寒却做到，且解决完美。
而那小小的伤口更是陆知寒实力的象征。
小许正对陆知寒佩服的五体投地时，陆知寒递给他一把水果刀、一个苹果。
小许：“？”
陆知寒一本正经：“给我削苹果。”
小许去看来陆知寒的手。
手没有受伤呀！
陆知寒嘴角含着一抹笑：“我不能动刀子，要是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回到家会有人哭的。”
小许：“？？？？？”
你家就你一个人，哭毛线啊！
陆知寒不认同地对他摇摇头，露出一脸你不懂。
“给我削。”
声线陡然冰冷，像是早晨结的冰碴子。
小许咬咬牙，削！这就削！娇气的老男人！
削好的苹果递到陆知寒手中，陆知寒拿过来先是拍了张照片，然后在吃。
目睹一切的小许：？
洗完澡的原晴看见削好皮的苹果也是纳闷，发过去问号。
陆知寒直接发来条语气。
“你都不关心我削苹果是不是用刀子削的。”
削苹果本来就是用刀啊，不然还牙啃？
原晴：“我一般都是牙啃。”
陆知寒：“.......”
陆知寒：“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说让我平安回家，但是你却不关心我是不是用刀子削苹果，你说我要是削到手怎么办？”
原晴看着马上就要十二点，觉得陆知寒真的神经，不睡觉来问她这种问题。
原晴没好气回：“你不是说不给我机会吗？”
陆知寒乐了：“嗯，所以我让别人帮我削苹果了。”
小许不知道陆知寒跟谁说话，但陆知寒眉宇间都是一股子春风得意，而且最后一句话怎么说的理直气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陆知寒催她睡觉。
原晴临睡前，想到陆知寒工作属性，破天荒也发了条语气过去：“小心伤口感染，可以贴个创可贴，晚安。”
陆知寒像宝贝似把那条语音听完，小张、小王回来看见陆知寒这副模样，当场挂机。
但谁知，更让他们出乎意料得是，陆知寒要去买创可贴。
拜托，这里可是山里，哪有什么创可贴！
*****
陆知寒出差第四天，原晴养成了等待陆知寒投喂的习惯，宋惠惠每次打过来电话，看见原晴不发愁的样子就羡慕，她每天都好愁吃什么，她也想被安排。
原晴呵呵把电话挂断。
等你有了依赖感，然后你的依赖感把你抛弃，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原晴吃完收拾好，站在墙壁跟前消食。
这几天，她去过芭蕾舞剧院，跟大部分交流都乐呵呵的，唯独那个叫张柳柳的，说话老是怪怪，好几次她都阴阳怪气暗示她，听在心里可真的是不舒服。
原晴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不舒服发泄一丢丢。
手机叮咚响了下，是陆知寒发，他后天就能回来了。
原晴心中浮起点点窃喜，但被自己压制住：【小仙女：知道了。】
她刚准备退出微信，经理那弹出一条消息：【动作有改，希望可以配合下，麻烦了。】
原晴蹙眉，这都改了多少下了，还有七天就要上台了。
但经理话说的客客气气，她没办法，只好换好衣服，出门。
她刚到电梯口，那个男生在冲她打招呼。
“这么巧，你也要出去？”
这几天，她频繁遇见那个少年。
多次遇见的结果就是两人稍微熟悉起来。
她知道那个少年叫方彬，工作地点就在芭蕾舞团附近。
兼职做游戏馆里的服务人员。
原晴点点头，方彬大方问：“你是要去芭蕾舞团吗？”
原晴原本不想给方彬说自己的工作地点，无奈舞团就把她的视频放在大屏上，导致那一片的人都很熟悉她。
“嗯。”
“那我们一起去？工作上正好有点事。”
方彬说的自然。
的确顺路，但她还是不想，因为不熟也没必要，原晴刚准备拒绝，陆知寒打过电话来。
“我在电梯里。”
陆知寒笑了：“你怎么老在电梯里。”
原晴看着方彬一脸笑意说：“大概是能遇见帅哥？”
方彬笑意暂停，后更是扬起更大一个笑容：“你指帅哥是我吗？”
男人清晰的嗓音传进陆知寒耳朵里，陆知寒笑意瞬间消失。
电梯也在这个时候到了。
方彬礼貌出声：“走吧。”
原晴点头，耳边传到一道冷漠声音：“不许走。”
原晴动作迟缓些，陆知寒声音有些急，又说了一遍：“不许走。”
可下一秒，陆知寒听见原晴对他说：“我得走。”
第九章
原晴不加犹豫挂断电话。
陆知寒陷入沉思，手慢慢攒成球。
又是那个男人！
烦！
“老大！老大！老大？”小张使劲喊了几句，陆知寒眼睛一眨，回过神来，看过去。
小张放缓脚步说：“老大，提审犯罪嫌疑人时间到了。”
陆知寒点了下头，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停住，心不在焉地又转折回来，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再往提审室走去。
小张回忆着陆知寒生气的样子，心还有后怕，还镇没见过老大生那么大气，好像是被抢了大宝贝似的。
待提审的犯罪嫌疑人正是前几天追捕的，被陆知寒抓住后，刑警们用尽办法还是没有撬开他的嘴。
此时，犯罪嫌疑人手腕皆被拷着，双目空洞，不言不语，直到陆知寒进去，犯罪嫌疑人表情有了一丝细微变化。
“姓名？”
陆知寒按照流程审问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答非所问：“陆青山是你什么人？”
陆知寒一双发着亮光带着重重审问眼睛落在那犯罪嫌疑人身上，犯罪嫌疑人一下如坐针毡，气氛紧张，陆知寒旁边做的女警官眼神露出一刻惶恐，惶恐于陆知寒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犯罪嫌疑人眼神一下下惊慌。
似乎陆知寒和那个人影要重合起来。
也就这个时候，陆知寒轻笑了下，整个人都变了柔和起来。
“是我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双正义的眼眸直射人内心最邪恶的地方。
犯罪嫌疑人心里防线瞬间崩塌，直喊着：“我招！我全招！”
陆知寒朝旁边女警官示意，女警官立刻打字，将罪犯说的犯罪事实一一记录在册。
随着罪名成立，刑侦们露出轻松愉悦表情。
终于，把这件案子办成了。
陆知寒听着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罪犯。
罪犯伸出舌头添了添干涸的唇瓣，仍不死心的问：“陆青山是你什么人？”
陆青山是谁，对于最近五年入职的刑侦们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可是再往前推十三年，也就是十七年前，陆青山是捣了国内最大的贩毒分子老巢，是赫赫有名的禁毒英雄。
陆知寒没有回答，罪犯双手拍桌，就要站起来：“是谁？是谁？你回答我？！”
旁边警员使劲按压他，可他还是即将脱离桌子掌控，陆知寒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平静下来，陆知寒依旧什么都没说，走出审讯室。
深冬，体感上就可以感觉到冷意，那冷意无孔不入，侵入你的四肢。
“老大，站在雪地里不冷啊？”
小许缩缩脖子，他还没有出室内，就感觉到一股冷意。
小张偏头看了眼，淡笑：“要不你给老大送个衣服去？”
小许疯狂摇头，陆知寒现在的状态谁看都知道不对劲，他才不要往枪口上撞。
男人站在雪地里，脑海里，从来不善言辞的男人在最后一刻，对他露出微笑。
场景一转，暖阳高挂，宛如仙女的芭蕾舞者在翩翩起舞。
美好、安逸，与他的世界截然不同。
“你们知道老大有两年的履历是空白的吗？”小张身子压低，凑到两人跟前，偷瞄这陆知寒背影说。
小许迷糊地“啊”一声。
小王推推眼镜，故作深沉说：“我好像知道一点，老大是直接空降为刑侦队长。”
三年前，陆知寒被任命为刑侦队长，一开始大家都不服，可后来，是陆知寒的实力让大家闭了嘴。
一时间，三人看向陆知寒的眼神变了又变。
原晴在练习室排练新舞蹈动作，可是新舞蹈动作怎么跳都不舒服，前后都不连贯。
休息空隙，原晴坐在镜子前看着张柳柳，张柳柳那边跟人聊着火热朝天，一对比，她这边就冷冷清清。
“柳柳姐，你这动作改的真好。”
“是呀，其实我还想改一处。”张柳柳略有不好意思，周围人推搡着她，让她改。
张柳柳一来二去，不得已去跟经理提要再改一处的想法，经理为难地看向原晴，原晴明白，如果这个时候默认，这支舞就不能看了。
“我不同意。”
原晴起身，来到经理跟前，指着张柳柳前后逻辑关系。
“这里舞者本身就在一种低沉情绪之中，冷不丁爆发出一种浓烈的喜悦你让观众怎么接受？”
张柳柳认真回答：“难道原小姐没有体会过悲喜交加的情绪吗？”
语气温柔，眼神挑衅。
原晴心里呵一下：“悲喜交加是需要又让人又悲又喜的事情，我们这个情绪有包含这种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