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犯难，没有。
张柳柳脸色略微难看，原晴处于对芭蕾舞的责任心，又指出其他问题，并给予更合理的处理方法。
经理听完，欣赏地看了下原晴。
原晴淡淡微笑。
张柳柳还想说什么，经理手直接横在张柳柳跟前，示意她不要在说话。
“接下来，一切动作知道听原晴安排。”
熙熙攘攘一众人顷刻安静，后又回应经理话。
舞蹈重新彩排起来。
由于临时改动作，加大了工作难度，原晴开始带着所有人走过程，调整方案，等彻底顺完第一遍，她心里有个谱，才让大家下班休息。
等她走出大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堆积在墙角的雪无声消融加剧周边刺骨的冷，原晴捂了捂棉服，想起高二的冬天。
那年，她冲刺青少年芭蕾舞国际金奖，每天都练习到很晚。
而更不凑巧地是，正是深冬下雪天，她早上匆忙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棉服丢在爸爸车里。
只好冷地深一脚钱一脚走在雪地里，连平日里最喜欢的雪花都没心情看。
但，猝不及防的热意就从脸颊变散开，她顺着热意来源方向看，看见手持透明雨伞的陆知寒，在深深凝望着她。
陆知寒手臂里搭着她的粉色棉服，左手拿着香喷喷的烤红薯。
“刚好看见，给你买了一个。”
原晴接过烤红薯，开始吃。
陆知寒望着她，长长叹一口气。
原晴动作一停，去看陆知寒：？
陆知寒把他臂弯的粉色棉服撑开，又开口：“伸左手。”
原晴听话，伸出去，陆知寒把左胳膊衣袖套进去。
“伸右手。”
原晴又把右手伸出去。
最后，陆知寒绕过原晴跟前，将棉服拉链拉好。
“多大个人，衣服都穿不好。”
原晴美滋滋吃着烤红薯，自然地说：“这不是有哥哥给我穿嘛？”
陆知寒应的也是自然：“是呀，有哥哥呢。”
手机响起，原晴眨巴眼，打断她回忆。
陆知寒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第十章
原晴按下绿色按钮。
陆知寒声音如风灌入耳膜里。
“在回去的路上？”
“嗯。”
原晴情绪平淡，陆知寒那边温热的嗓音被感染，也低了下去。
两人不说话，雪花飘落的声音慢慢放大。
原晴仰头望天，眼睛眨巴一下，真的变了，她没有办法跟陆知寒撒娇了。
“想吃烤红薯吗？回去给你带？”
心神一下被拽回来。
陆知寒心情好似又好了起来。
“看视频。”
原晴不想看，但思来想去，还是看了。
视频里，红薯烤的香甜，冒着丝丝热气。
看着就很吃。
原晴咽了咽唾沫。
“想吃，我给你带回去？”
原晴摇头：“不用了。”
拒绝地很干脆，语气里的不想麻烦你过于清晰。
陆知寒翻转红薯面：“可是以前冬天你不是最爱吃吗？”
“现在不爱了，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那我再帮你养回来吧。”
“养了还是要戒掉，养着干嘛？”原晴越说越感觉到自己语言里的讥讽，心中升起一股懊恼。
她其实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一看见、一听见陆知寒在极力粉饰过去，她就控制不住。
“这次不会在戒掉了。”
原晴蹙眉，视频里的柴火燃烧，时不时蹦哒出几颗红星，看的有点不安全啊。
她还没说话，陆知寒那边的风突然改变方向，大火呼呼朝陆知寒吹来。
“小心。”
声音比脑子快，担心的话直接出口。
陆知寒身体灵活，一下就躲开，同时听见原晴声音，露出浅浅笑，声音都悦耳起来：“担心我？”
“那倒不是，就是你受伤回来，我就得去找房子，有点麻烦。”
“嘴硬。”
原晴摸摸嘴巴，心里反驳：你才硬呢。
陆知寒又懒洋洋坐回去：“放心吧，用不着找房子。”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她就走回到小区内。
“我到家了。”
陆知寒漫不经心“嗯”下，原晴看着色泽诱人的红薯，更加确定陆知寒是故意的。
知道她喜欢吃，还一直给她看。
“路上打电话不安全，先挂了啊。”
“等一下。”
原晴按手机的动作停住，侧头疑惑看他。
“说想我。”
原晴直接掐灭。
小张、小许、小王目光落在红薯身上，耳朵早就支棱起来。
我靠！
老大发骚了！
想他个屁啊！
而且！
大冷天，出来烤个屁红薯！
三人互现看一眼，交换情报。
小张：老大手机黑屏了？
小王：所以对面的人没说？
小许激动的肩膀抽搐，但又怕被陆知寒看出来，死命压着。
啊啊啊啊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能挂老大的电话！
爽！
三人好奇地露出贱兮兮笑容，陆知寒淡淡看他们一眼，三人笑容同步消失。
叮——
陆知寒手机进了一条微信消息。
三人目光同步移过去，陆知寒露出个一切都在把握之中的微笑，慢慢把手机起来，按下音量键将声音调低，放在耳朵旁边仔细回味。
“想你——”
陆知寒嘴角笑容加深，三人同步：！！
“旁边的烤红薯。”
女孩声音娇滴滴，故意藏了一半，陆知寒一时间想点关也来不及。
陆知寒唇瓣一下拉直，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很不爽。
三人努力憋笑。
恰好红薯也烤好了，小许香转移注意力，伸手去拿，就被陆知寒的声音叫停。
“别动。”
虽然四个人都在烤红薯，可说实话，只有陆知寒烤出来的能吃。
小许胳膊半悬在空中，去看陆知寒。
陆知寒脸色很臭，但也很宝贵的把自己的红薯拿出来：“她说她想吃。”
小许：？
我敲？
我没有听错吧！
陆知寒快速把自己红薯包好，落落起身，丢下一句：“你们继续。”
很不负责走了。
小许：？
继续个屁。
这么冷地天，要不是您突然不知道抽哪阵风，他们才不会出来烤红薯。
天空又飘起雪花，原晴看着陆知寒发来的红薯图片，怎么都睡不着。
红薯图片下还有一句话。
这都是你的。
为什么偏偏要下雪天去烤红薯呢？
原晴眼睛眨巴眨巴，把手机关了，晃晃脑袋，管她呢，睡觉要紧，明天还要继续排练呢。
————
第二天，原晴准点起床，吃了早饭，出发到芭蕾舞团。
练习室内还没有人来，她脱下棉服，开始热身。
热身进行地差不多，人也都陆陆续续来，到九点，原晴开始排练，查点人数时，发现张柳柳没有来，秀眉一拧。
“张柳柳人呢？”
跟张柳柳玩的好的一姐妹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
张柳柳虽不是独舞，但是在里面也是充当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如果她今天不来，排练再往后推，肯定是完不成。
原晴直接让她好姐妹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柳柳充满活力的嗓音就传出来，大家脸色一僵。
张柳柳：“怎么，她撑不住了？”
还有少许的幸灾乐祸。
她好姐妹急忙捂住听筒，后尴尬看了眼原晴，原晴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她好姐妹赶紧松开听筒。
“大家担心你，就特地打电话问问，身体怎么样了？”
还特意点了下原晴也在。
张柳柳声音软了下去，连带咳嗽几声。
原晴无语至极。
张柳柳：“昨晚排练太多，不小心扭到了，还有点轻感冒。”
昨天，张柳柳不是第一批走的，但也是中间走的，走的时候，腿是好的。
排练进度滞后，气氛僵住。
原晴礼貌出声：“那您能什么时候回来排练呢？”
张柳柳：“可能要等个三四天吧。”
“我明白了。”
随后挂断电话。
张柳柳看着那电话，翻了个白眼，原晴是舞团特意招过来的独舞，如果这次表演出事，一定会砸她的招牌。
随后，张柳柳找了个角度，让脚踝左侧看起来肿，拍照发给经理，请假三四天。
经理似乎有些为难，等了十多分钟才准了她的假。
张柳柳肆意笑起来，这支芭蕾舞里，她虽不是独舞，可是她的角色也是至关重要，她不去，原晴就排练不下去，到时候，三四天过去，她不信，原晴还能正常表演？
到时候，排练方案还不是按照来的她。
一天过去，原晴又是最后一个出剧院。
飘了一晚上的雪，厚厚挤压在马路上，原晴听着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一天的坏心情得到了发泄，想着，又多踩了几下，每一下也是用了劲。
踩着踩着就笑出了声。
好爽！
好像一天压抑的坏情绪统统没了。
“哈哈哈....”
一阵细碎而轻盈的声音从对面传出来，原晴笑容一顿，抬头去看。
方彬露出个羞愧的表情：“对不起，不是有意笑出来的，只是看着你这样的动作很解压。”
“你踩踩，也可以解压。”
方彬犹豫一会，真按照原晴说的，使劲踩了踩旁边的积雪，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想着，他又踩了几下。
“的确不错。”
方彬提着公文包朝她走进，站在她跟前，吸了一把冷空气，说：“吃热乎乎的火锅吗？”
原晴默了下，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热气腾腾的火锅了。
方彬笑了，看出原晴想吃。
“走吧，我知道一家，就在附近，贼好吃。”又邀请了一次。
原晴笑起：“好。”
路上，方彬聊了聊他最近的事，吐槽下当乙方的痛苦，原晴听着，觉得她遇见的事情跟方彬工作糟心事相比，好很多。
心情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两人聊着，手机嘟嘟嘟响起来，陆知寒视频电话电话又来。
原晴想起，得跟陆知寒说声，不用帮她点晚饭了。
点开，陆知寒笑意盈盈的脸在注意到旁边的男人侧影时，暗淡起来。
“你以后不用老是帮我安排饭了，我能安排好。”
陆知寒没说话，过于黑的眼眸深深凝望着她。
原晴抿下唇，问了件别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知寒声音没什么起伏：“还不确定。”
原晴：“嗯。”
方彬停住脚步，原晴也跟着停下来，疑惑去看方彬。
方彬似乎觉得他这时开口说话，会打断原晴聊天，但原晴看他，他解释：“我们到了。”
原晴这才注意到，随即大大咧咧跟陆知寒说：“我跟朋友吃火锅了，你在外面注意照顾好自己，要是哪里受伤，我可就！”
话没有说完，眼睛里的威胁劲劲的。
陆知寒也还没有来得及应，原晴就挂断电话，陆知寒只看见视频里最后一抹愉悦背影。
很久以后，小许小声提醒：“老大，你左手流血了。”
第十一章
陆知寒看着原晴利索挂断电话，削着苹果的水果刀就往左侧移动了下，直接划伤左手虎口。
陆知寒闻声，偏头，看见正在往外冒着红珠子的血，随意拿过旁边的卫生纸擦。
“啊，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老大怎么突然受伤？”小王有些懊恼，盯着陆知寒那口子。
陆知寒擦拭动作一顿，明天就要回去了啊。
细细思考下，起身往外面走。
“老大，你去哪里？”小王连忙问。
陆知寒只道：“出去走走。”
等陆知寒没人，小张心中疑惑憋不住了，问大家：“刚才老大为什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
明明今天早上还是陆知寒通知他们，明天回家。
小许想着陆知寒视频里那个甜软的声音，好奇地不行，说：“是不是要给人惊喜啊？”
小张、小王几乎同时想到陆知寒视频的人。
也都默契的没再说话。
陆知寒来到一家便利店，买了碘伏棉签，后走到公园长椅上，处理伤口。
处理着，心头浮现出一股难耐情绪。
很烦，为什么他又出现了。
陆知寒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巧笑嫣然的女孩子，情绪并没有得到丝毫好转，他又点开微信，找到名为【小仙女】备注的聊天框。
消息还停留在刚刚视频通话上。
陆知寒在往上翻翻，几乎全是他主动给她说话。
或者是她约了饭，不需要他帮忙订饭。
五年时间，女孩再怎么娇养，也独立许多，不会再黏在他身边，一声又一声“哥哥”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