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你——林猫幼
时间:2022-06-17 07:50:58

  娇滴滴的,看着要哭了。
  “原来是试没考好啊,我当什么,坐。”将厌有些无语,冲她对着车后排抬了抬下巴。
  阮喃是个听话的,一惊,接着立马乖乖去跨上后座。
  当她身体贴过来的时候,将厌的喉头不动声色滑动。
  “坐稳了妹妹。”
  阮喃还没来得及应一声,话音刚落,街跑已然发动。
  出于惯性阮喃本想抓住车身,但还是吓得抱住了身前人的腰。
  没想到不久之前想坐一坐机车后排的心愿这么快就实现了,风吹在身上的感觉,真的恣意又舒坦。
  ·
  因为试没考好,小丫头脸皮又薄,并且正好他傍晚有点事儿,于是将厌干脆带着她一起去外面转转,顺便放松心情。
  带她去了台球厅,自家开的,将厌去时直接刷脸,在前台小兄弟炯炯的注目礼中拉着阮喃就进去了。
  内部装修很豪华,游戏机区、吧台区、休息区统统都有。
  将厌进来这和朋友聊事情,放着阮喃自己在边上逛,视线时不时看看她。
  阮喃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本能很好奇。
  此刻列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无人使用的球桌,台球四散,她天性中喜欢规整的事物,于是就开始主动收拾散落的球体。
  桌面有装球用的三脚架,阮喃一个接着一个的填充。
  将厌靠在不远处的椅子旁,正在和管理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视线来回落在那边的小丫头身上,见她一扫刚才校门口的颓气,不禁也微微舒展了眉骨。
  过了会儿,阮喃犯了难。
  “将,将厌哥哥。”她急的不得已回头求助。
  将厌闻声和管理员低语几句,就朝她那儿去了。
  “这个,多一个。”阮喃说,来回看他和球桌上三脚架里整整齐齐的台球。
  可是不论她怎么摆,就是多出来一个。
  她很无措,同时也很着急。
  缺乏自信的小女生,如果一件事做不好就会觉得天要塌了。
  接着,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小鬼,你把母球搁里头了。”
  说罢,将厌将三脚架里面的白色桌球取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儿搁在了它本该呆的地方。
  母球是台球里唯一的白色球体,也是唯一可以用球杆直接撞击的球,又叫“首球”。
  阮喃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指在球台上蜷曲,并且刚才恍惚间,她被他包裹在怀里。
  “对,对不起!”她矢口道歉。
  阮喃明显听见周围传来一些落错的笑声,她是不是又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让将厌哥哥觉得丢人了。
  在场的都是些社会男青年,各个又邪又痞,跟他妈男妖精似的。
  阮喃不习惯被这样注视,更别提她刚才还做错了事情,于是乎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头低垂着,可是下一秒,肩膀被牵动。
  阮喃的身体被摆正,强行和他对视。
  “小鬼,道歉什么,你不该这样,知道么,你应该笑。”
  突然挨近的人脸,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厌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阮喃的袜子松了,左边高右边低。
  将厌一边帮她整理中筒袜,一边说:“错了就错了,不要觉得怕,不要觉得不好,要笑着继续,笑着做好接下来的。”
  他眉眼深刻,嗓音沉沉像是有某种致命吸引的魔力。
  “不会有人永远犯错,也不该有人总是沉溺在过去不好的事情里,记住了吗,小鬼?”
  阮喃陡然被一阵温热感席卷,腿上是他轻柔的肢体接触。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阮喃几乎是将他的话当成了金玉良言牢牢地铭刻在心。
  说完,将厌半弓着身,起身过程里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
  见她刚才一直在捣鼓桌球,站直后他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喜欢台球啊?嗯,家里有。”
  阮喃惊得昂首:“???”
  “你哥哥的哥哥。”将厌话还没说完,视线忽然向下瞥,对上阮喃一双清亮亮的眼眸,他整个人懒懒倚在桌沿,双臂抱胸笑着说,“他喜欢。”
  刻意强调是将叙哥哥喜欢,那难道,他自己不喜欢吗?
  很多次阮喃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态度,
  “家里的台球室,比这还要大,是这里的,两倍大吧,你要是喜欢,以后家里那儿地方就归你。”他微微衡量了一下所在的厅室,眼睛稍眯,口吻清冽恣意。
  家里的那个不止是有台球桌,里面还能玩高尔夫。
  将厌的视线随着话语巡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还是落在面前小姑娘的眼底。
  他是笑着说出这些的。
  台球厅内的灯光很亮,为的是让玩球的人能清楚看见杆子、球体与桌面之间方方面面的角度和考量。
  右侧墙壁上等距铺着一整排小型的暖色灯泡,亮堂的光芒倾泻笼罩在他的身形之上,他像是一个坠落于凡尘的神明,通身都沐浴着光芒。
  好看这个词阮喃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暗自形容过无数回了,不过此时此刻的他懒懒倚在面前,眼底含笑,整个人近在眼前却又显得那样遥远。
  阮喃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触碰。
  从将厌那个角度看,以为小丫头伸手要抱抱。
  于是他笑着弯腰,轻松将她拉进怀里。
  只要她听话,怎么着都宠。
  阮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惹得受宠若惊,但还是闭眼依偎了好一阵子。
  这个怀抱安全感十足,她甚至萌生了永远都沉溺在里面不出来的念头。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阮喃最后还是从温热的怀抱里抽离。
  “将厌哥哥。”她叫,眉眼很乖,脸蛋明显有些漾红。
  “嗯?”
  将厌正在用眼神和旁边的管理员无声做着交流,听见小丫头叫自己,他再度颔首看向她,“说。”
  “谢谢你。  ”
  ——阮喃的口吻无比虔诚,像是在对信仰之神说话。
  将厌的心跳因为这句话蓦然慢了半拍,太干净也太纯粹,像是誓言一般。
  他不由得想起来上回篮球赛结束后的恭喜你,这回是谢谢你。将厌的舌尖抵在下牙,闻言笑睨着她:“所以?”
  “所以我会报答你。”阮喃几乎没有停顿。
  她昂着脑袋,脸蛋上写满正经,眼神明亮,里边像是有星河在闪烁。
  将厌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快与笃定,不禁又愣了两秒。原本局面一直都是将厌牢牢占据着主导者的姿态,可是这一秒,上下位颠倒,反倒是将厌被阮喃这丫头给套住了。
  小姑娘的模样太正点了,但要真正深究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怜爱吗?将厌自己都说不清。
  年幼失祜失母,又遭遇意外落下耳疾,本该是明珠一般的女孩子,却硬生生是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将厌舍不得,每次面对她时最浓烈的情感都是舍不得。他想照顾她,想守着她,想让她重新回到年幼无忧无虑的模样,想治好她的耳朵,做梦都想。
  因此面对小丫头这一声声诚恳的‘谢谢和报答你’,他认真的在心尖想了片刻,并没有回应什么。
  而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视线交汇之时,他微微一笑:“小鬼,你好好长大,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
  从台球厅出来,阮喃明显不再失落,牢牢跟在二哥哥身侧,后来将厌又给她买了杯奶盖,甜甜的奶油能治愈一切不愉快。
  到家时大哥也刚好从公司里回来,三人刚好在门口碰上。
  “去哪儿了?”大哥问,镜片下的眼底涌动着些许异色。
  这几天他们俩形影不已,关系明显好了太多,将叙也经常听家里做事的阿姨说小小姐特别黏着二少爷,可这是不能的。身在钟鸣鼎食的家族,地位越高,拥有的越多,同样就要背负着相应的代价。
  “带她出去晃晃,这丫头闹腾。”将厌懒懒开口,似乎不打算多说。
  话还没说完,“阿厌。”大哥将叙开口打断了他。
  将厌的眼神突然微微向下眄,笑意渐渐退去,表情也明显冷淡几分。
  面对兄长的魄力和施压,他似乎有些不喜不耐。
  从前的他尚且会给大哥几分面子,但是如今他变了很多。
  而将叙注意到阮喃下意识往二弟身后躲,他们的感情已然好了太多太多。
  可这是不能的,他们这样会毁了双方。
  最后,大哥冷着脸一声不吭走进家中,阮喃从来没见过将叙哥哥如此生气的样子,她有些被吓到。
  ·
  今早依旧是一桌子的西式餐点。
  大哥其实之前也问过阮喃喜欢吃什么,但他和将厌不一样,将厌会用冷峭峭的眼神还有不说实话不让走的凶劲儿来逼阮喃说实话究竟喜欢吃什么。
  而阮喃在大哥这儿,不论问什么她都会点头说喜欢,有什么就乖乖吃什么,从不挑食也从不主动说爱吃的东西。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大哥觉得她爱吃海盐煎鸡蛋,于是变着花样让厨房给她弄。
  将厌下来晚,来餐厅那会儿他们都坐着吃了好一阵子了。
  阮喃一见他来了,身板儿挺得更直了。
  “将厌哥哥早。”她乖巧地打招呼。
  “妹妹早。”
  看着很像样。
  大哥在一旁不动声色。
  将厌手里握着牛奶杯,吞了几颗蓝莓,当看出来阮喃吞咽的模样有些费力时,他放下牛奶杯。
  “不喜欢吃别硬撑。”他突然说。
  阮喃吃东西的动作一停:“……”
  “一会儿路上给你买俩包子。”将厌的眉眼和口吻均是淡淡,说着伸手取下她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并且推开摆在她面前的餐具,“不想吃就吐出来。”
  大哥在一旁皱眉:“阿厌。”
  将厌在帮阮喃收拾吃剩的餐具,闻言吊儿郎当地嗯了一声。
  大哥的眉头深深拧起来了。
  许是看出来些什么,收拾完后将厌对阮喃说:“丫头,你先出去,到车里等。”
  阮喃知道他们要讲事情,随即听话地跟着佣人阿姨先出去了。
  不多时,餐厅就剩兄弟俩。
  “小喃是个好孩子。”将叙看向弟弟,这句话不久前也说过,一模一样。
  因为知道自己这弟弟天性凉薄,大哥总觉得他是在逗弄年纪尚小的阮喃,可这样是不能的,他们会毁了双方,尤其是他这个弟弟,会让小喃伤心。
  “小喃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去招惹她。”来自大哥的训诫。
  又来了,听闻将厌仅仅是笑了笑,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他起身:“招惹?”似乎对于这个定义并不买账,背起单肩背,脊背微微有些佝偻,走之前只意味不明地撂下句:“我是个好二哥。”
  说完他就走了,头也不回。
  徒留大哥一人在原地无声叹气。
  ·
  再过不久将厌就要成年,成年那也就意味着距离某个日期越来越近。
  近期将爷爷和二孙通了不少电话,电话那头的将厌都说考虑好了,不更改了。
  期末成绩揭晓那天,阮喃回家后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将厌最近似乎有些忙,还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
  晚上回来,将厌敲开阮喃的房门时,阮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
  将厌于是又用手背扣了扣房门。
  这回阮喃终于听见了,她后知后觉,接着猛然转过身,并且同时将双手别到了身后,特别像是做了错事而惊魂未定的模样。
  “手背在后面做什么。”将厌的眼睛似鹰,他靠在门边说。
  阮喃脸一白。
  下一秒将厌走了过去,眉心微皱,冲她挑眉淡淡命令道:“拿出来。”
  阮喃低着头,咬唇纠结半天。
  但是受不住被他这样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右手伸了出来。
  将厌双臂抱胸,下巴微抬,很有耐性地说:“另外一只。”
  过了一会儿,阮喃缩回右手,又伸出左手。
  将厌的耐性明显已经有些耗尽了:“两只手一起拿出来。”
  没成想说完,阮喃她不动。
  将厌见状眉心微皱,真是胆儿肥了,越养越娇纵,他弓腰贴近她些,在耳边沉声:“我耐性一向不怎么好,妹妹。”
  他从来都是这样,心情好了叫丫头叫小鬼,心情不好了,就叫妹妹。
  ‘妹妹’二字在他唇齿间咬磨,吐露时饱含深意,似是表达不悦之情又像是在提醒他自个什么。
  顾延目不转睛,阮喃受不住被这么盯,犹豫完还是老老实实把两只手都伸出来了。
  被她藏在身后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试卷。
  “我,我作文得了零分。”她抿唇,磕磕巴巴地说。
  将厌:“?”又来。
  啧,不过听着比上回英语考试没考好严重多了。
  真是拿她没辙。
  将厌慵懒懒地往她书桌的桌角一靠,接着从她手里抽过那张卷子,看她那一脸委屈的小样儿,再看看满登登的答题区域,给将厌整无语了。
  简单看完试卷后,他挑眉:“?”无语加倍。
  “你那老师,什么毛病。”
  庆阳的教育是出了名的严苛,同样老师也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阮喃:“....”
  “就你这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的字儿,80分都给少了。”将厌既心疼,又沾点无语。
  “老师说…我跑题了。”阮喃试图解释。
  不过阮喃有些搞不懂,明明得零分的人是她,理应是她自己觉得难过才对,怎么反倒是她成了安慰人的那一个。
  “跑题怎么了。”将厌笑了声,将试卷放回桌面上,双臂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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