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契约[女A男O]——甜昼
时间:2022-06-18 08:02:43

  上次纯粹是酒的浓度太高了,那个神仙来了也得醉。
  楚沛慈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心里面难得有些许酸涩,接过,“少喝点。”
  “我知道。”穆萑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反正看你今天晚上心不在焉的,就算睡觉今天晚上估计也睡不安稳,干脆我们两个人喝多一点,说不定还有助于睡眠。”
  葡萄酒闻上去香,等入口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它酸甜的涩味。
  楚沛慈喝不惯,因此一直都是将酒杯拿在手里面,他皱着眉头看向穆萑芦,“你喝少一点。”
  “今天晚上喝那么多,到时候是想明天睡醒头疼吗?”
  “不是。”
  穆萑芦摇头,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面前的人说。
  穆萑芦轻舔着唇.瓣,粉舌卷着唇.瓣上沾染的葡萄汁进入口腔,发涩的苦味在舌面上残留许久,香甜的甘味很快就消失不见。
  穆萑芦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够将一口气将自己手里面的酒全部闷完。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许久未曾出现过这般沉重又尴尬的情况。
  但很快,楚沛慈觉得自己不能够再喝了。
  至少是现在手里面拿着的这一杯,就不能一口闷。
  不仅仅是胃开始有些烧,他连看眼前人的身子都有些重影了。
  楚沛慈手里面紧紧抓着酒杯,瞧着穆萑芦往自己的酒杯里面倒了又倒,连忙探身想要阻挡。
  “喝不下了。”
  “你别给我倒了。”楚沛慈喝得有些难受。
  可能是因为这个酒的品质也一般,醇香过后带着烧意,不想让它的难受感在口腔里面停留太久,就只能够一口气闷掉。
  穆萑芦晃晃头,将两个人手里面的酒杯拿过来,一同放到小桌子上。
  楚沛慈脸上醺红,喝酒有些上头。
  坐在床旁边,他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好像就要从床上摔落下去,然后磕到地板上。
  因此还没有等到自己从床上面给摔下来,楚沛慈就迷迷糊糊地往床铺的中间走,想要让自己能够走到一个安全稳定的地方。
  可是明摆的就是床铺太过于柔软,他的手稍微在床铺上面用点力,都像是在水上面爬,好几次头晕目眩,差点给摔在床上面。
  最后还是穆萑芦伸手将人给拉了一把,楚沛慈才能够安全地靠着身后的柔软的靠枕。
  “我有些晕。”楚沛慈的语气里透露着委屈。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说出拒绝话语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楚沛慈就愈发得不舒服起来,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托着额头想要靠着自己的双.腿好好地睡一觉,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只想要放空自己的大脑。
  喝酒壮人胆,从某种情况上来看,说对了一半。
  穆萑芦盘腿坐在床上面,虽然这点度数不至于喝醉,可也算不上有多清醒。
  只不过是脑子变得不怎么转动,想问题有时候就是一节一节的。
  许久,在静谧的房间里面,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拿酒过来是为了做什么。
  穆萑芦跪坐在床铺上,手轻撩起楚沛慈额前的碎发,说:“你离开yuan18以后,有没有想过我啊?”
  这个问法在穆萑芦心里面纠结了许久,词语被来来回回的替换,情绪态度也在不停地变换着。
  她想问——“你在我之后还有认识过多少个和我一样的人?”
  ——“你有没有跟我一样,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曾经认识过一个难以忘记的人,哪怕不断地给自己洗脑,白天把自己塞进无数的事宜之中。可在街上面看到一个跟你长相相似的人,听到跟你名字相似的叫喊,都会下意识控制不住自己地朝那边看去。”
  “……”
  埋头在双膝之间的楚沛慈,轻闭着眼眸。
  他听到自己胸膛的心跳声,也听到了穆萑芦的问话、
  头上轻柔的触感,就像是曾经个在梦里面无数次体验过。
  “有。”
  楚沛慈抬头,眼尾带上一抹殷红,眼眸水雾朦胧。
  omega伸手抓住揉着自己头的手,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人的手腕,都不需要他用力,跪坐在床上的女人就不自觉地朝他倚靠过来。
  一下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十几厘米缩减为几厘米。
  温热的呼吸相互缠绕。
  葡萄酒的香味俨然压过了信息素的香味,在两人之间挥发。
  “想。”
  穆萑芦跪坐在楚沛慈的双.腿之间,任由着omega低头,凑到她的肩窝处,无比依恋地蹭着她。
  像极小动物落入一个舒适的环境就忍不住自己想要撒娇的本性。
  “特别想。”
  楚沛慈的话语极轻,“每天都在想,要是我一直待在yuan18上面,是不是就能够跟你一起长大,能够和你经历过更多的事情。”
  从两个只会瞎闹腾的小孩子,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无数次,楚沛慈从野外训练的场地上醒来,被汗水流过的溃烂伤口隐隐作疼,越疼,夜晚他就愈发清醒。
  他想着,这个时候的穆萑芦应该在做些什么?
  他其实很难想象出,幼年的穆萑芦长大以后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连穆萑芦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都不知道。
  楚沛慈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性格很怪异。
  明明低头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他偏不,非要跟人犟着,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跟楚以淮之间仍然隔着yuan18的事情。
  而他不愿意去找穆萑芦,也是因为别扭的情绪。
  “我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事情,梁焕东曾经也问我要不要他帮我查找你的消息。”
  “如果要的话,成批有关于你的资料都会来到我手里面。”楚沛慈头抵着穆萑芦的肩窝,轻轻摇头,“可我没有。”
  “我非常想要知道跟你有关的消息,幼年的时候没有办法低下头去跟楚以淮示软,明明只要我示软,我就可以让楚以淮找人给你带句话,可我不愿。”
  “我想,有一日我肯定能够自己找到你的。”
  楚沛慈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后来长大了,有能力,我又不敢了。”
  “心里面念着,又不敢跨出去。”
  “我很害怕,其实被困在原地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些被我记在心里面的话语、回忆和人,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楚沛慈迷茫着。
  他们那时不过是几岁的孩子,相互结伴度过幼年的日子,能够有多深的羁绊?
  “所以你一直东想西想,连找我的勇气都没有?”穆萑芦揉的手顺着楚沛慈的耳垂往下揉捏,安抚着怀里面稍显不安的人。
  “嗯。”
  楚沛慈先是应了声,后又觉得不对,晃晃头。
  “不是,在那之前我想过很多的事情。”
  楚沛慈忽地坐端正,伸手在穆萑芦的眼前晃着,然后认真地开始倒着手指,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担心的事情往外面述说。
  “我担心我自作多情。”
  “担心自己打扰你。”
  “也担心要是你没有从yuan18出来,我去找你,我站在你面前,我也认不出你的模样。”
  “我担心……”
  “……”
  他好多次在深夜里噩梦惊醒,都想要去找你,最后在漫长的夜晚里迎接黎明,看着天边劈盖过迷雾的淡薄日光,他开始胆怯。
  曾经相识的人没必要从时光的皮囊中再一次被他拉扯出来。
  他再一次退回到自己的安全线,并且安慰着自己,“其实这样子就好。”
  楚沛慈一五一十地跟穆萑芦坦白着,“其实在挑选结婚人选的时候,我想,如果能够从此之后彻底断掉所有念想,再也不会想起你。”
  “说不定会更好!”
  “你来到首都星以后,我开始从无数人的嘴里面听到你的名字,看到跟你有关的消息,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心里面弥补上一份遗憾。”
  楚沛慈说着,依赖地靠向面前的穆萑芦。
  他轻靠过去,极近的视线落在穆萑芦的唇上。
  喉结轻动。
  吻上。
  似乎还能够从穆萑芦的唇上面回味着不太好喝的葡萄酒。
  他先主动,最后被按在床头柜上难以逃脱的人也是他。
  “可当我翻开那份文档,我看到跟你一样的名字……便难以控制地翻到经历,看到yuan18的时候,我手在颤抖。”楚沛慈喘着气,眼神迷离。
  情绪平淡。
  他醉着,却比无数个时刻还清醒。
  “我之前觉得,如果联姻能够让楚家度过这一次难关,喜欢和不喜欢其实都不重要。”
  他享有着楚家给他的资源和光环。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楚家给的,答应联姻的时候,楚沛慈的心态非常的平淡。
  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大家都想要找能够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爱人。可是要去哪里找能够承担得起这八个字的人?”
  楚沛慈说:“所以浑浑噩噩的,我想要是能够将就凑合,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够一直凑合下去,我便觉得无所谓,从一开始就无所谓。
  可是当他在一堆人之中翻到穆萑芦的资料,恍惚间,他进入一场绵长的梦中。
  梦里的人跟他说,“你不去就山,山便来就你。”
  于是,他的山,斩开云端,披着霞光,远远而来。
  落在他面前。
  穆萑芦什么也没说,手指反扣入楚沛慈的指间,紧紧地扣着他的双手,手掌心不断地另一个人的体温温暖着。
  安慰性地轻轻揉捏着。
  穆萑芦捏着楚沛慈的面颊,“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没有表露出多激动和不舍啊。”
  “从头到尾,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是傻子,在心里面暗自高兴着。
  谁能够想到你也是这样。
  “高兴的。”楚沛慈尽力地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房间适宜的温度让两个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融合成舒服的气息,飘飘散散落在鼻前。
  他轻扯着穆萑芦的衣角,认真地说:“我很高兴。反而我因为害怕你会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从一开始就咨询过了不少人,怎么样才能够在婚姻之中保障你最大的利益。”
  “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你还能够跟楚家结婚,已经扛了不少的压力,要是稍微不小心,就会被我们一起从悬崖边上面拉下来。”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悬挂在悬崖枯树上的人。
  他生怕挂在悬崖上的月亮也会因为自己,而从天上再次狠狠摔落。
  谁知道天上的月亮非但没有因为他的事情从天上面掉下来,相反,月亮朝他伸手,想要将他从悬崖边上拉车上去。
  结婚后,他得到了很多东西。
  结婚前,他听到很多人说——“楚家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要先卖掉一个是一个,楚沛慈最后能够拿到手里面的东西还剩下多少?”
  他当时内心升不起任何情绪。
  楚家不仅仅是他们一家五口和那些旁系,还有保家卫国的第四军团。
  楚家垮了,第四军团也基本就散了。
  这么多的人,他们要怎么找到下家?联邦肯定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从他们对楚以淮的审判流程就能够看出来,他们宁愿什么好处吃不到,在这里面浑水摸鱼,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毕竟联邦没有任何军事权力,都是倚靠着各大军团。他们看似能够掌控各大军团,实际上各大军团都只听命于自己的最高人。
  绕来绕去,楚沛慈只想保住楚家跟第四军团。
  “所以我不敢表露得太过于开心。”楚沛慈眼神朦胧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我太害怕了。”
  “因为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我害怕跟你扯上关系,又不想要将你放开。”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楚沛慈说:“我完全额可以让你离开这里,放手让你去有更好的发展,但我……”
  但我放不下来。
  我总是期望着,其实你也和我一样。
  楚沛慈轻呡着嘴,不再说话。
  气氛也因为他忽然地安静,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楚沛慈低垂着视线,不敢去看面前人的眼神,放在膝盖上的手轻捏着,每分每秒的等待都像是捶在心上面久久未消散的鼓锤声。
  砰砰砰。
  穆萑芦跪坐在床上,手落在身侧,支撑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悄然地出现在楚沛慈的视线下方,探头笑道:“为什么不把月亮落下悬崖?”
  “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面也是日日夜夜悬挂在天上面的月亮。”
  “天上不能够同时出现两个月亮。”
  穆萑芦双手捧着楚沛慈的脸,膝行至他的面前,“但是天上可以有一个月亮和太阳。”
  “如果我在你心里面是不能被拉入深渊的月亮,那你就是给予我光辉的太阳。”
  穆萑芦的手顺着楚沛慈的下颔线,逐渐向上,轻柔地摸过楚沛慈娇嫩的面颊,殷红的眼尾。
  气息轻拂。
  “月亮的光辉来源于太阳。”
  “而我对你的想念,支撑我度过yuan18的无数个日夜。”
  “和你结婚,我很开心。”
  “楚教授……”
  淡粉的唇珠被贝齿轻咬而过。
  太阳被月亮压在柔软的太空之中,感受着遥远而来的温暖。
  眼睛被轻覆上一层薄纱,耳畔从寂静难以寻觅任何声音到被花鸟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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