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感受着月亮难言的爱意。
从浅表到深处。
同样被照耀的,不仅仅是月亮,还有太阳。
……
楚叙的事情棘手,大家都找不到能够可以解决的方法,到最后楚叙一挥手——“多大点事情,她要是想玩真的,那就陪她玩。”
楚叙冷面道:“姜茉她要是真的想要弄我,那就来呗,谁还怕谁?”
楚叙除了严厉,另一个毛病就是犟。
吃软不吃硬的典型。
若是姜茉撒撒娇,说不定楚叙还会难以招架,可对方想要跟他来硬的,那楚叙还真不一定会害怕。
楚叙这么说了,其他人就算是想要掺和进来,也没有理由,只能够站在旁边什么都不说,看着楚叙换了一身军装,从家里面走出去去上班。
穆萑芦跟楚沛慈在家里面吃了中饭,从大姐的嘴里面了解到楚以淮的审判进程。
“放心吧,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联邦上面虽然还没有松口,但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至于另外另外两个军团的人,我已经让人开始做事了,段时间内,估计他们都无暇盯着父亲了。”
楚韵月撇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报纸,微顿一下,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没有去看过父亲?”
“正好这个月还有最后一次探视的机会,你们两个去吧。”楚韵月说,“怎么样也要让父亲知道你结婚了,日子过得还不错。”
“要不然他晚上也躺着也睡不着觉。”
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现在因为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和另一个人结婚了。
自己甚至连那个人的面都没有见过。
指不定楚以淮心里面在骂谁呢。
“好。”穆萑芦笑着应下,在楚沛慈之前,“我们等会儿就申请探视,估计明天就能够通过去看望了。”
“嗯,反正你们看好就行。”楚韵月想了下,又说:“剩下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接下来局势慢慢稳定明了,你们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有什么矛盾就跟我们说,能够帮你们解决的就帮你们解决。两夫妻之间也别有事情憋着……”
楚韵月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她轻舔了下唇,若无其事地进入主题,“昨天晚上听管家说你们两个拿了好几瓶酒进房间里去喝……”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没因为什么事情给吵起来吧?”
“……”
楚沛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地轻咳一声。
“没事,就是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失眠,然后就想着喝点酒……”
楚韵月疑惑,“那需要喝这么多吗?三四瓶呢。”
“姐,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坐在旁边的穆萑芦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赶忙说:“这马上就要到点了,姐还不走吗?”
楚韵月顺着穆萑芦的话抬头看去,的确要来不及了,叮嘱他们两个慢点吃,就赶忙出门。
生怕慢一点,等会儿自己就赶不上上班的时间。
楚韵月前脚刚出门,楚沛慈后脚就轻叹了口气。
反倒是坐在餐桌上的另一人没有忍住,趴桌笑出声。
“你还笑!”楚沛慈在桌子下轻踢着穆萑芦,瞪眼,“还不是因为你!”
“对对对对,因为我。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
“你还笑!”
楚沛慈被人气得差点连自己盘子里面的早餐都要吃不下去了。
昨天晚上穆萑芦可没有因为他说不舒服而放过他。
相反,这人还恶劣得很。
穆萑芦见楚沛慈真的生气了,赶忙将自己盘子里面还没吃的玉米烙加起来放到楚沛慈的碗里面。
趁机凑到人的耳畔,“可是太阳也没拒绝弯月啊。”
穆萑芦无辜地眨着眼睛,这可不是她的问题。
“你!”
楚沛慈嘴唇轻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但他还是狠狠地咬了一口穆萑芦放到自己盘子里面的玉米烙。
那阵势,活像是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这嘴里面的玉米烙。
他纯粹是抱怨发泄。
穆萑芦调侃道:“昨天被你洗了又重新仍会洗衣机里面的衬衫现在应该已经挂在阳台上面了吧。”
楚沛慈的心里面升起一阵不太好的情绪,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住,警惕地看在穆萑芦,生怕从这个人的嘴里面又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等会儿我们回家的时候,顺便把衬衫拿回去吧。”
“白天不穿,晚上也可以穿啊。”
“???”楚沛慈忍到极点,无言地朝人翻了个白眼,“吃个早餐是不是真的堵不住你的嘴?”
“你别说话了!”
这人真的是一张嘴,就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将人给揍一顿!
……
穆萑芦的动作很快,说要看望楚以淮,很快便让人将这件事情安排妥当。
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至少不再像几个月前,他们被困在里面,被玩得团团转。
“准备这些东西够吗?”穆萑芦坐在副驾驶位上面,通过后视镜往后座上面放着的东西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不太放心。
楚沛慈淡定道:“放心吧,你就算是把黄金从地下矿场里面给搬出来,放到楚以淮的眼前,在去的过程中你还是控制不住紧张的。”
“说白了,你这个紧张完全是因为你自己,而不是因为你带了什么。”
因为穆萑芦还从未跟楚以淮相处过,也没有任何的交际,忽地,这么一见面,穆萑芦觉得紧张也非常理所当然。
“那怎么办?”穆萑芦舔着唇.瓣。
“能够怎么办?硬着头皮去呗。”
“丑媳妇总归是要见爹娘的。”楚沛慈稍微分出点心神哄着她,“我媳妇这么优秀,他不喜欢又怎么样?”
“又不是他跟你过。”
“……”
穆萑芦无语道:“谢谢,被你安慰得感觉也就比没有安慰的时候好了一点点。”
那一点点完全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再多一点就没有了。
等到了看守所,他们就将自己的证件从包里面掏出来,然后拿着联邦军事法院那边开过来的探视单,从外面已录进去。
这还是楚以淮出事以后,楚沛慈第一次看到他。
男人坐在凳子上面,身姿挺拔如松。
穿着灰白的衣服,却依旧没能够遮挡住楚以淮身上的精气神,好似这人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楚将军,而不是如今的阶下囚。
“来了?”楚以淮轻掀眼皮,轻瞥过自己的小儿子,而后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穆萑芦的身上。
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能够有什么价值来被他所利用,没有任何价值的就会被楚以淮给扔出去。
隔着一层钢化玻璃。
但站在另一边的穆萑芦却觉得这一层玻璃格外的无用,毕竟自己公公的气场已经不是一块玻璃能够阻挡过去的。
“你就是穆萑芦?”
“对。”
楚以淮扭头看向楚沛慈,轻哦一声,“这就是你小时候哭哭啼啼不想要离开yuan18的理由?”
“嗯。”楚沛慈其实并不知道应该跟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
他尴尬地将提来的东西全部放在台子上面,隔着一层玻璃,缓缓说,“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就直接告诉我们,我们能够给你弄进去的就让人给你弄进去。”
“别在里面委屈了自己。”
楚以淮双手撑着膝盖,不屑道:“他们想要搞我还太年轻了,谁不知道我第四军团培养出来的各个都是人才。”
“还以为把我弄进看守所就能让我低头?呵,他老子我在看守所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到处都是我们第四军团出来的人,我有什么过得不舒坦的?”
楚以淮冷哼一声,对着自己小儿子说:“倒是你,你怎么回事?现在结婚都可以不用跟自己老子商量了是不?”
“你被弄进看守所,你跟我商量了吗?”
楚沛慈蹙了下眉,很快语气也变得不太恭敬起来。
如果刚进门的时候,还勉强对自己的父亲有点好脸色,现在听到楚以淮的话,楚沛慈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楚以淮永远都是这样。
楚沛慈猜不到他心里面在想什么,连带着楚以淮说的话也让楚沛慈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沉默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他心累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很多时候还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楚以淮没有办法交流。
或许,打一架都比跟楚以淮说话简单。
穆萑芦见两父子之间的气愤逐渐走向焦灼化,赶忙在中间讲和:“因为之前我们结婚时间比较仓促,叔叔在看守所里面那个时候正好处于不能够探视的情况。”
“自然也就没有通知叔叔。”
穆萑芦将楚沛慈拉到自己身后,淡然地与楚以淮对视,“不过我相信这些事情妈都应该跟叔叔您说过吧。”
“呵。”
楚以淮吹胡子瞪眼,上下将穆萑芦打量了一番,蹙眉道:“穆家以前犯的事可不小啊,你们家应该没有人在生物科研行业了吧。”
穆萑芦眼眸轻动,轻笑道:“没有了。哪有人回去干自己被人弄出去的老本行啊?这不是不吉利吗?”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叔叔作为第四军团的领导人,平时应该也经常看新闻报纸吧。”穆萑芦感受到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楚沛慈捏着她的手,想要让她跟着一同往外面走。
楚沛慈瞧着楚以淮的神情,就觉得生气,又想起这人跟律师说的话——“他老子的我怎么知道哪里能够惹到他们?怎么我的士兵就不是兵了?老子要是知道我的士兵还有那胆子在军事训练的时候对着别的军团的怂蛋开飞船上的激光炮!老子祝他们两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没有儿子!”
“……”
那一段精彩的话语硬是在军事法庭上面,让在场所有人的人都笑不出来。
连带着律师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我想过很多方法来保楚将军,但是楚将军都不配合我们。”
“这种不配合增加了我们的工作负担,也拖慢了我们解决这件事情的时间。”
楚沛慈不是不想关心楚以淮的事情,而是他每一次关心,就会被楚以淮气到。
久而久之,楚沛慈宁愿出钱出人,也不愿意出力。
因为吃力不讨好。
穆萑芦深深地看了眼楚以淮,琢磨了会儿,转身跟楚沛慈轻说几句,把人从见面室给哄出去以后,见面室就只剩下她跟楚以淮了。
坐在凳子上的楚以淮垂眸,烟瘾犯了。
看着自己手上面带着的手铐,跟穆萑芦说:“你们送的这些东西里面有没有烟啊?”
“没有。”
穆萑芦闷哼一声,“只有看守所能够带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给你带。”
“啧。”
穆萑芦坐在凳子上,看着坐在对面没有任何动作的楚以淮。
两个人互相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穆萑芦引得话头。
他们两个人在见面室里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楚沛慈刚开始还站在门口等着,等得烦躁后,就直接从走廊通道里面走出去,一直到看守所的花园里面。
脑子乱如麻绳。
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他想,要是楚以淮还刁难人的话,等他出来后,自己多少要给楚以淮惹点事情表现一下“父慈子孝”。
要不然楚以淮就真的是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坦,不知道不舒坦的日子要怎么过。
穆萑芦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将所有的探望时间都用完了。
足足半个小时。
听到脚步声朝自己走过来,楚沛慈坐在凳子上说:“你在里面跟他谈什么?竟然能够说那么久?”
“我寻思着他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巴,以你的性格,估计不会在里面待上多久。”
“别苦着张脸。”穆萑芦瞧着他一脸冷淡的样子,也知楚沛慈心里面郁闷。
对上一个不会说话的父亲,久而久之,除了严重的叛逆心,更多的是无力感。
因为自己的父亲并不了解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
就算想要沟通,也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导致这个问题走向死局。
“今天想要吃什么?”穆萑芦将坐在凳子上的人给拉扯起来,“如果不知道吃什么的话,正好我找到了一家新的店,我带你一起去试一下。”
“嗯。”
楚沛慈轻呼一口。
自觉自己生气也没有用,毕竟楚以淮也不是什么心思敏.感的人,他也不可能真正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楚以淮教育孩子的方法仍然是老三套。
他跟楚以淮较劲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穆萑芦带着楚沛慈到了吃饭的地方,本以为在看守所的事情已经翻篇过去。
但吃着饭,楚沛慈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以后有孩子了,你会怎么教育她?”
“???”
穆萑芦当成愣住,嘴里面的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嚼,好像当下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许久,才听到穆萑芦缓缓说:“我没有父母教过,也不会。”
“不过人生在世嘛,怎么可能东西都会啊!”
“怀胎不是十个月吗?不会我们就学呗。”穆萑芦夹了个吸满汤汁的牛肉丸放到楚沛慈的碗里面,笑道:“总不能我们两个人还研究不透教育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