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场近一个半小时的讲座顺利结束,有不少自来熟的学生在听完讲座后上台来向她咨询关于留学比较偏门的问题, 但更多的是还想听她再讲讲留学时候的趣事。
时温心里揣着小九九,偶尔抬眼望进稳坐在最后一排那个男人深潭般的狼眸里,心尖都发颤。
抱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的想法,时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她们讲述。
那些学生也没想到时温这么实诚,其他老师一般都是在开完讲座后只简单回答一两句,剩下的让她们加微信详聊,就步履匆匆的离开。
而时温完全不急不躁,挨个解答她们七嘴八舌的问题也不见面露烦扰,一下子更让她们喜欢上这个年轻漂亮又有水平的老师。
连带着提问交谈间,语气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时老师,我可以问个私人问题吗?”围在讲台周围的学生里面有个穿粉色连衣裙,头发却染成大胆的深紫色的女生见大家问题都问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时温眨眨眼,轻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小紫来了劲,凑到时温面前小声问,“时老师,你和贺承隽在一起多久了呀?我看论坛上有人说你们在一起好几年马上都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和男朋友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不觉得腻吗?”
时温喉间微哽,眼神下意识飘向那个目光正一错不错盯着她的男人,刚触及到又赶紧心虚的撇开。
心说小紫这问题真是充分印证了:网络消息有对错,辨认汲取需谨慎。
她向来不喜欢让太多人知晓自己的隐私,可刚刚又应了女生,思考再三后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们高三毕业后在一起的。”
周围听完这些话的学生互相瞅瞅,虽然表情各异,但都离不开羡慕、赞赏。
听起来时温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其实细想就会发现,她是回答了两个问题的。
她和贺承隽高三毕业在一起,她本科和研究生是在法国读的,而贺承隽现在才读大学,两人都没有多少能近距离相处的时间,自然就不会觉得腻。
小紫双手捂唇瞳孔睁大闪烁着星点,先是惊呼出声,随后又耸拉眉眼,“天呐,这都六年多了,你们怎么还这么甜啊!我每次在路上看见你们都觉得还在热恋期,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但又找不到合适的。”
旁边一个染蓝黑色头发的女生大概是小紫的朋友,和她一样提起这事儿来就满脸嫌弃,撇撇嘴道,“别想了,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能轮到我们的全是歪瓜裂枣,别说里头,外头都被虫蛀了,咬着还让人倒牙口。”
时温的两个胳膊肘支在演讲台上,听着面前这俩姑娘一唱一和,腹诽她不光染发审美跟不上,连嘲讽槽点都跟不上。
好在多了个与她们不尽相同的身份,怎么都能有的说叨,“不能专门去找,谈恋爱是要看感觉的,时机对了感觉到了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了,刻意为了想谈恋爱去找对象,反而找不到真正心动的人。”
人群里有人小声应承,说就是这样,越想谈恋爱就越找不到心动的,反而不想谈的时候就碰到心动的人了。
时温颔首,慢条斯理道,“对的,不然就不会有缘分这一说了,大家都去挨个试一遍,看哪个合适就和哪个在一起,这样的恋爱谈的有什么意思呢?”
说到兴头上了,时温原先搁在讲桌上的手冲那些满脸艳羡的小女生们招了招,示意她们的头靠过来些。
见一颗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凑的更近,密密麻麻的堵住了她的视线。
时温透过脑袋挨脑袋的细缝处偷偷看远处坦然自若的贺承隽,右手虚拢在唇边,压低声音与她们说悄悄话:
“悄悄告诉你们,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谈恋爱很没劲,完全提不起兴趣来,但当我看到贺承隽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该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所以别着急,你们也一定会在看得见的未来中,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里,遇到你们的天选之子。”
时温在此之前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贺承隽也一直觉得是他先看到的她。
但其实不是的。
当时迈巴赫刚到红绿灯还没停在别墅门前的时候,她的余光就已经注意到前方街对面那个背脊挺得笔直的男人。
乞讨街的藏污纳垢和市井烟火染不到他身上分毫,一身干净整齐白t黑裤遮不住他宽阔有力道的身躯,在周遭邋遢随性的人群中只消看一眼就再移不开。
男人唇角的猩红忽明忽暗,单腿曲起踩在草绿色青岛啤酒的纸箱上,有条不紊的掌控着手中的扑克牌。
他像融入暗夜却抹不暗的明,又像跌进黑墨却浸不黑的白。
他像被悉心雕琢七七四十九天的石膏像,又像被潜心镌刻九九八十一天的羊脂玉。
虽然老话说,审美由来无标准,有情即是意中人,但贺承隽无论是挺鼻薄唇,亦或者是浓眉邃眸,都完美符合她这个美术生的审美标准。
开始时温只是觉得贺承隽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外表条件优越内里低调沉稳的男生。
后来深入接触后才发现,贺承隽就像个潘多拉魔盒,一旦好奇打开再不能全身而退。
时温冲她们浅淡一笑,叮嘱她们记得早些回寝室,便拿着u盘奔赴她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