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隽耳根子都被扯红了也不跟她计较,极有耐心的让她踩在他脚上洗漱完, 又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抱她下楼吃午饭。
时温教的课早在31号上午就考完了,一千多张卷子堆摞在吧台上每次余光瞥到就发愁,不过好在开放题只有最后两道大题,剩下的选择判断全都有固定答案。
内心暗暗明白不能再拖了,教务处通知最晚要在放假前把成绩登完,再拖就完成不了了。
时温吃完午饭屁股都没挪一下,捞过那摞卷子埋头批改。
别墅内暖灯自头顶披撒在肩身,周遭仿佛容着烘烘的暖意。
贺承隽围着围裙,洗完碗就开始着手收拾带鱼,动作熟练地剖肠破肚挖内脏,引得时眷趴他脚边喵喵叫。
时温闻到浓重的鱼腥味,蹙眉捏鼻子问他,什么时候出去买的带鱼?
他忙里找闲回,黑子的妈妈今早去早市看见带鱼挺好,想着马上过年物价就高了便多买了些,在她睡觉的时候让黑子给送来的。
时温之前一直以为贺承隽不会做饭,因为他在她别墅里从来没做过,都是点外卖或者是带她出去吃。
直到搬来这里,时温才知道原来他不仅会,而且还做的很好吃。
之前不做只是因为她家锅铲瓢刀一律没有,台球厅也没有能做的地方。
后来想想也觉得确实是该会,毕竟贺尔岚从不管他能不能吃饱,照他这性子也断然不会理所应当地等着年纪大了的外婆给他做饭。
时温时不时捏两颗草莓吃,又时不时和贺承隽侃两句天儿,等到他把五条带鱼全收拾完了,她才改好3张卷子。
照这么下去估计一整个元旦假期都得耗在这上面,贺承隽擦洗完水池把切好段的带鱼放进冰箱,坐下陪她一起改卷子。
整一个下午,时温一共吼了十二句‘我的眼睛都快看瞎了‘和二十五句‘贺承隽,我好累’。
贺承隽把最后一张选择判断都批好、就剩下开放性大题的卷子放在时温手旁,那里还存着不少一叠。
趁记着征求时温的意见,是三十中午请他们来家里吃饭还是大年初一晚上。
时温想了想也没决定好,不知道谁哪天有事不方便,索性简单干脆的把他们拉了个群,在里面问他们想什么时候来。
最后一致决定是大年初一下午。
元旦三天假期眨眼便过,时温带着批改好的卷子回学校登了分,寒假就如约而至。
忙起来的日子分外期盼着早点放假能让两人有足够的腻在一起的时间,可真等彻底没事干的时候又觉得腻在一起也没什么要事可做。
某个终于出大太阳的下午,贺承隽去台球厅给员工们发工资,讲放假的事情。
时温接到了严成誉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他激动热切的声音。
时温这才知道,严成誉的画展办的极其成功,而她的画作只展出三天不到,就被某位据说是江北来的大人物看上,大手一挥以一亿三千一百四十万的天价把她的十三幅画全部买下。
画展原先打算要办一年,除去刚开始给他薄面的门庭若市,之后每天来的人不能说屈指可数,也好不到哪里去,愿意拍下画作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沾了时温画作的光,各界人士听闻有人愿出一个多亿买下这里的十三幅画,纷纷前来观赏庆贺。
星点失误会被夸成神来一笔,满意作品会被争抢高价拍下,除了正儿八经学油画来鉴赏的,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对油画一知半解,只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内涵’和‘善心’的。
严成誉在展厅里展示的二十三幅画,在历经九个月的时间全部卖出,并且价格最高的一幅高达50万,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意思是,时温画作卖出的价格太高了,远超过他的预期,她理应得到钱款的一半甚至更多,却被她淡淡回绝。
只拜托严成誉一定要找有资质的靠谱慈善机构捐款,并且必须要给她回执单和回访渠道,还跟他提了个别的要求,“师兄,我可以支配其中一部分钱款的去向吗?”
挂了电话趁贺承隽还没回来,时温给陆夜白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他花那么多钱拍下她画作的。
不知道路夜白因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压着火气,问她,你都快半年没和我联系过了,我怎么能知道你的事情,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自作多情?
说完不等她回话就把电话撂了。
时温被呛的满脸懵然,以为陆夜白是接手了公司以后烦心事太多了所以才对她这样,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冥思苦想究竟是哪个冤大头,钱多骚的花这么多买她的画。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像是再憋不住般陡然响起,时温瞅见备注上【路从今日黑】这几个大字,神情不解的摁下接听键。
话筒里立刻传来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如果不是隔着手机估计都能把她吼聋,“时!温!我挂你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回来?!”
“这不是以为你忙,不敢打扰你。”时温自诩的善解人意,传到对面就变成了阴阳怪气。
气的自挂了她电话就做不进任何事,望眼欲穿盯着手机希望她给他回个电话,哪怕是骂他都好的陆夜白,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火气扔下一句’行,我忙,我最忙,我忙到连你电话都没空听’,就又撂了电话。
时温满面愁容的盯着被挂断电话回到播号界面的手机,正想给陆夜白再回过去一个,就见微信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