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温觉得周遭的空气仿佛进入真空罩不流通,反而还有人再往外不停抽着氧气让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月明才又张了口。
“时温姐,我今天是来和你道歉的。”
“对不起。”
时温不可置信的顿了下,心忖这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怪不得是从和陆夜白门当户对的大家庭里,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不夸张的说,别说贺承隽主动亲别的女人,就算某天她看到别的女人在咖啡厅里主动亲贺承隽。
不管亲没亲上时温都必定会拿整个咖啡厅里的咖啡给那女人‘洗脸’。
顾月明都亲眼目睹自己老公亲她了,还能平声淡气的坐在这给她道歉?
时温尴尬的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但这种修罗场她是真的不想再多呆一秒钟。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顾月明不在意时温没有回她话,自顾自请求道。
她都这样请求了,时温再拒绝就一点都不大方了,反正等下也没什么事情,停了几秒就应下了。
“其实两年前那天中午,我会在瑜舍门口撞上路夜白的车,是故意的…”
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当时时温在法国考驾照的时候就很头疼。
毕竟那种像国内高考到处挖坑的理论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而且第一次练车就是找个人少的地方上路开。
路考根本不像国内固定时间和地点,时温当时运气差,不仅碰到下班时间,那条路还有三个环岛,都快给她整崩溃了。
更何况她之前听陆夜白说,英国的驾照比法国的驾照更难考。
顾月明既然都能顺利拿到英国驾照,根本不存在会把油门当刹车踩,也只有骗骗对她不熟悉的人。
现在回想,大抵当时顾月明就是为了加到陆夜白微信才出此下策。
果不其然,时温听见顾月明停顿了很久后,继续讲,“其实我知道陆夜白,比你认识他还要早…”
顾月明虽说是被家里惯坏的独生女,但生在这种家庭里,难免有意无意被从小教育到大,让她记住小时候的宠惯和无忧无虑都要在长大后付出代价。
小时候心思少又单纯,还不知道情爱是什么,顾月明只知道一提起商业联姻全家人都很开心,也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
直到她十二岁,在某个高档日料店里见到浪荡不羁的陆夜白,一眼倾心。
仅十秒钟的擦肩而过,就让顾月明惦记了十多年。
她像疯了一样找寻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但收效甚微,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找不到,只能在入夜的春梦中窥到他眼底有她。
神不神鬼不鬼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恰逢陆老爷子生日,顾月明被父母带去给陆老爷子贺寿,这才知道,原来她查不到他名字是因为他也是被滔天权贵养大的公子哥。
他叫陆夜白,是在江北比她更显贵的存在。
年龄不大却身长玉立,丝毫没有同龄人的浮躁跋扈,眼风扫人的时候永远是漫不经心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
那是顾月明第一次生出与清纯外表天差地别的可怖想法:她想看这双眼为她着迷,染上□□的模样。
还不等她深入遐想,就亲眼目睹了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陆夜白对一个女生呵护有加,娇宠纵惯。
那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奉承她说,那个张扬明媚的女生叫时温,无论是家境还是容貌亦或者是性格,都比她差了不少。
连家中的父母长辈都让她提早做好准备,说将来和陆夜白联姻的只会是她顾月明,而不是那些杂七杂八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麻雀。
可就这样一个女生,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得不到的宠爱。
那时顾月明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让父亲将她从私立中学转到江北一中,但让她光明正大的跟时温争风吃醋,她做不到。
心中存了些不可告人的坏想法,顾月明觉得陆夜白迟早会腻了时温,哪怕不腻也会在成年后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放弃,她只需要放宽心等就好,反正最后他一定是她的。
才过没几天,她就发现她根本接受不了,她受不了漫不经心的陆夜白对时温关怀备至,受不了性格狠戾的陆夜白对时温毫无脾气,更受不了说一不二的陆夜白对时温唯命是从。
于是顾月明对父亲说,她要去英国,等读完大学回来直接和陆夜白联姻。
强忍住对陆夜白不闻不问,好不容易读完硕士欢欣鼓舞地从英国回来,却得知,陆夜白陪时温去巴黎了,还没回来。
又从父亲那边得知,陆家没有太强烈联姻意向,反倒是比顾家稍次一点的白家暗里表达了联姻意愿。
顾月明彻底慌了,她觉得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但陆夜白和时温在巴黎她鞭长莫及,只能每天在家里忧心忡忡。
次年春节刚过,她便听到小道消息说陆夜白要回来了,顾月明在机场外守了一整天,才让司机跟上前面陆夜白的车。
一直跟到陆夜白把时温放在瑜舍。
顾月明觉得就是自己太大题小作了,如果陆夜白真的把时温当宝贝,又怎么肯把她独自放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