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梁韫
时间:2022-06-18 08:04:33

  看得到得不到的抓心挠肺,也好过美梦一场后的心空体废。

  黑子不舍得让贺承隽陷在这种窘难里出不来,索性学他话锋一转:

  “三哥,还有一个月就他娘的要高考了,凭你这成绩能去个好大学的吧?”

  贺承隽捏起手边的新壳粉,指尖抠撕拆开塑料包装,稍加思考给予黑子答复,“应该就南越了。”

  南越是江南几所最好的大学其中之一,南江大学第一,南济大学第二,接下来就是南越大学。

  也是一所以教育专业闻名的211院校,江南重点初高中里几乎三分之二的老师都是从南越毕业的。

  被誉为‘教育者的天堂’。

  听他这样说,黑子并不意外。

  贺承隽虽然人在三中,长的也不像个顺从听话的,但他是为数不多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还会按时完成作业的好学生。

  甚至还会主动向隔壁一中的徐宴淮借来他们的卷子做。

  三次高考摸底下来全是清一水600+的好成绩,据小道消息说校长早就把三中光荣榜正中间空出来,就等着高考完往上贴贺承隽的照片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奶茶店和台球厅要管,必须得待在江南,去选择江北学校的话,贺承隽肯定还能再挑个比南越更好的学校。

  “不过话说这么久了,我特么还不知道时姐成绩咋样呢,据说也挺好的。”

  黑子懊恼不堪的捶捶头,说完才反应过来话题没控制住,又绕到了时温身上。

  贺承隽反倒没太在意,没有半分迟疑道,“她考美术,南江没问题。”

  他偶尔进办公室,总能听到那群嫌七说八的老师们变着花样的夸时温,讲时温多用心多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喜欢。

  也自然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时温去南江大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也是贺承隽觉得他配不上时温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操,真特么牛逼。”黑子肃然起敬地在空中竖起个大拇指。

  人美性格好,有钱学习棒,体育运动也强,时温在黑子心目中马上就快接近完美了。

  似是听到贺承隽轻笑了下,撑手跳下球台撩眼,望向黑子的眸底是势在必得:

  “来一盘?输了托你叔帮我寻块好玉。”

  -

  那个晚上贺承隽虽然除了似凶非凶的警告外,没怎么搭理时温。

  但她从无声中知晓,贺承隽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因为他不再躲着她。

  临近夏日的五月清晨,太阳足够热烈奔放,耐不住寂寞地爬上天际,供人欣赏。

  温暖普照的日光将时温从床上扰醒,习惯性端着咖啡去落地窗前给时眷填猫粮时,才陡然发觉。

  不仅是时眷的后腿拆除了绷带,就连之前花园里成片的绿苗,如今也冒出了红苞,正肆无忌惮地接受艳阳烘烤。

  一晃离她来江南,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大概因为后来在江北的那些日子太过煎熬,时温总感觉半年的时间异常漫长,长到她入梦都不踏实,眼睛一闭一睁,还是在同一天。

  却没想来到江南后,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她就快参加高考了。

  之后那不到三十天的倒计时里,时温都有听贺承隽的话努力学习。

  习题册押题卷推满了整张桌子,头埋在里面连下课铃都听不到。

  有次误打误撞发现贺承隽成绩很好,很多她想破头都解不出来的题,他只消瞥一眼写两笔就能得出答案。

  时温便开始缠着他陪她写卷子,给她讲难题。

  贺承隽也因此推掉很多狐朋狗友们组的饭局,每天放学后都陪时温呆在台球厅,一人搬把椅子坐在靠着窗边的球台上写题写到凌晨。

  晚饭想早吃就放学后去吃,不想早吃就等晚些吃宵夜,偶尔时温嘴馋了会喊贺承隽下去给她买袋多味花生,再顺便拎上杯奶茶来。

  高考就在这种平淡的日头中来临。

  以往总是大大小小非要下场雨,哪怕不下雨也要板着阴脸不肯放晴的天空,在那两天有违常理地金乌高照。

  汗液融入衣衫,金蝉长鸣树荫,少男少女或乌黑的头发,或白纤的脖颈,在炙热阳光下、在家长眼中熠熠生辉。

  那一刻,没有学校好坏的差异,没有你行我否的定论,粲暗前途全靠一根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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