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
“这个家就那么让你不爽？”
“家？这里已经快成你的家了吧。”我冷笑着，一想起妈妈的死，心就止不住地痛，“我妈的死跟你妈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四处招摇枉为人父的爸，气死了我妈，还天天给我找后妈，这样的家是家吗？”
“那我妈的死呢？她若不是为了讨好你，怀着孕给你上楼送一碗热汤，会......”凌亦秋越说越哽咽，最后止住了话头。
“正好，互相报复呀。都是没妈疼的孩子，这些年你装三好青年也装够了吧。”我自嘲地笑笑，“弟弟，若是知道老爸知道咱俩睡在了一张床上，他会气成什么样呢？”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臂，走出了房间，正要下楼时，凌亦秋一下子拽过我，把我抵在墙壁。“陈沐雨，你疯够了吗？”
我沉着声音，对上他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我要下楼。”
他不为所动，我一动，他箍住我的手力气就大一分，我冷冷凝着他，最后他闭上双眸，脸颊就要贴过来。
我猛一用力，挣开了他的束缚，他扶着头在楼梯口趔趄了一步，然后身体往后倒去，“咣”一声滚下了楼梯。
我伸出手臂，想要拉住他，却为时已晚，“凌亦秋——”
我慌张地跑下楼，扶起他的肩膀，在他后脑摸到了一手血，“凌亦秋，凌亦秋，你别吓我。”
他蹙着眉头，长睫覆眸，面色痛苦，头上的鲜血流到脸颊上，触目惊心。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颤抖，终于拨通了‘120’的号码，“佳林市郊区召阳别墅，我弟弟流血晕倒了，你们快点......”
“你紧张我啊。”这时，他微弱熟悉的声音划过我的耳际，我放下手机看向他，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他竟然还笑！
医院内，爸爸也来了。
医生说凌亦秋这几天低血糖，有晕厥的症状，而且今日的身体状况愈发虚弱。摔下楼梯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好好休养几天。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死不了就好。
我和爸爸一回到家，他就抡起手臂给了我一巴掌。
“看你干得好事！从小到大你就没让过你弟弟！”
我左脸火辣辣地疼，身体站定后，望着这个颐指气使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让他？”
他气得额头上青筋现起，指着我说，“等你弟弟醒了，给他道歉！”
我这个混蛋的爹，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女人，对我，还有对凌亦秋根本没什么管过，现在倒是狐假虎威起来了。
我坐到沙发上，往后靠去，语气轻飘飘道：“你对别人的儿子这么好，可真令人心寒啊。”
我爸依旧怒目圆睁，“从小到大你哪件事让我省心过，就算是我欠了你的，我也把你给养大了，你都成年了，还不能消停消停吗？”
我轻笑一声，“简单啊，让我妈活过来，我保证以后乖乖的。”
话毕，我摩挲着昨日刚做好的指甲，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死了的人怎么活过来呢？是你逼死了我妈。”
他气焰小下去，但胸口仍旧起伏着，“我承认，可是你妈得了癌症，她迟早都会死。”
我听完胸口猛窜起一团火，猛然仰起头，“你迟早也会死，那你现在怎么不去死！”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简直和你妈一模一样！就不是个正常人！”
我勾起唇角，冷冷看着他，“不都拜你们所赐吗？”
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依旧笑着，语气平静，“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睡在哪吗？”
他皱着眉头看我。
我一步一步提醒他，“你大胆想，反正我都成年了。”
“你出去和谁鬼混了？”
我无比真诚地看着他，“爸爸，你猜？”
“我不管你和什么人在一起，谈恋爱也好，怎样也好，别不知道分寸，把你自己搭进去。”
“看不出来也有关心我的一面。”
我也不想再跟他玩哑谜，抬手指了指楼上凌亦秋的房间，“昨晚我就睡在那儿。”
他顺着我手的方向看过去，登时变了脸色，肩膀都在颤抖，“你......你竟然打你弟弟的主意？”
我收起笑容，“不行吗？不过也比不过你会玩。上了你从前情人的儿子的床，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