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峰这孙子,这是给他推荐了一个什么活动!把他们一群人甩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自己呢?却连个面都不露!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沉醉呐!
陆翔宇斜眼看了眼宁筱曦,发现她面不改色,还兴趣盎然地在跟老妖聊着。他就有点服气了。
以这个丫头的聪明劲儿,不可能猜不出来这是谁的主意,怎么听到这种噩耗,还更来劲了呐!
一瞬间,陆翔宇突然特别想把这俩人直接凑成一对儿——你俩彼此坑害就行了,为什么要出来威胁社会!
他掏出手机,恨不得立刻给邹峰发个微信,把这孙子叫来,结果低头一看手机:……操,没信号。
陆翔宇只好抬起头,看着宁筱曦,恶意满满地说:“筱曦,你以前跟邹峰走过徒步,你跟他学了不少东西吧。给我们传授点儿技巧呗?”
宁筱曦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甜甜地笑了:“翔宇哥你别笑话我啦,这里有领队呐。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他俩说这话的时候,大帐外面正好传来了一声怪叫:“老妖老妖!我爱你!晚上十点到帐篷里找你哦!”
“滚!”老妖抬腿冲着帐外虚踢了一脚,大叫,然后冲着陆翔宇和宁筱曦:“隔壁队的领队,这圈子小,我们都认识。让你们见笑了。”
这一句,提醒了宁筱曦:“那……你认得山猫吗?”
“山猫?”老妖乐了:“那可太认识了!那是我徒弟。我亲手带出来的。他爸是我们公司股东。哦,你们这次活动,就是他爸推荐的,点名让我带队。咋?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宁筱曦心里哼,那小屁孩快混成我姐夫了!
她说:“我走梅里,他就是领队。一领。”
陆翔宇不甘心地在旁边打岔。“哎?宁筱曦,那次不是邹峰给你们领队吗? ”
宁筱曦扭头看着陆翔宇,终于发现他是成心的了。
“哟!你们认识邹峰?他户外花名是不是叫云骨啊?”老妖叫了起来:“他可是我们股东和老板的朋友。经常跟我们走线路。老来。川西的线他几乎走遍了。我们可熟了。贡嘎这条线,他也来走过。”
然后他有兴趣地看着宁筱曦:“咋了?他还给你当过领队?真没看出来啊!”
宁筱曦愣了愣:“啊……是。”
心底里最后一丝隐隐的期待,终于熄灭了。
他那么忙,走过的线路……应该是不会有时间再来走一次了。
第二天一早,团队七点就出发了。
头一天的路程非常漫长,先是要沿着河谷缓慢上升12公里。
沿着河谷走过5公里的时候,经过了一片美丽的红石滩。阳光折射在河边大片大片如块垒一般的火红的石头上,刺目又耀眼。
吴凡跟个小孩一样,几步跳下了土路,去爬红石滩。过了一会儿又爬了回来,认真严肃地说:“石头应该是含铁。”
宁筱曦:……
转过这片滩涂,终于看到了一直被山坡遮掩的小贡嘎。
雪白的三棱锥山体,风姿绰约地屹立在河谷的尽头。宽阔的谷中平地上,蜿蜒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就像梅里的第二天,在爬上坡将营地之前的那一段路程。
看见的第一眼,震撼,而又令人心悸。
宁筱曦寻找着自己的节奏,很快就重新拾起了已经淡忘的肌肉记忆,走得娴熟而稳当。不站不停。
几个队友中,吴凡的体力居然很不错,跟着老妖走在最前面。陆翔宇虽然慢,但也不算吃力。CFO昨晚就有轻微的高反症状,落在了最后。剩下的几个人则零零散散地走在筱曦前后不远处。
只,出乎宁筱曦意料的是,途中并不冷清。
这条线路,果然比梅里北坡热闹多了。一路上有很多同行的人,有昨晚隔壁队的那些队员,还有很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独自或结伴徒步的老驴。
本来几个领队之间彼此也都熟悉,互相照应,所以走着走着,各个队就搅和到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只不过两个多小时的功夫,中间停下来休整的时候,大家已经在互相插科打诨,亲亲热热,嘻嘻哈哈的了。谁还管谁是哪个队的。
宁筱曦喝了口水,抿着嘴笑:果然,一进入大山的结界,每个人都像回到了幼儿园,再次忘掉了身份,边界,利益和责任。
只凭人和人之间最本能的气场互相吸引。
她的眼睛闪了闪,转头向来路看去。
她又进入了结界,那个人,却又去了哪里?
她当时又是怎么被他吸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