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等待了一晚上,但面对赵谨和谢徊,隋知内心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想到网上一句流行的话,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那么贴切。
其实,对赵谨,她始终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却也像是对待一位远方亲戚那样疏离。
但对谢徊,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动心了,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美梦成真。
“小舅舅。”时隔多年,隋知又喊了一次这个久违的称呼。
她身材纤瘦,遮不住冉冉升起的朝阳,太阳把她的轮廓映出飘然若仙的柔光细闪,同时也刺进了赵谨的眼睛里,刺得他眼睛酸疼。
隋知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知道谢徊已经下车,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谢徊就在她身后,给她自己处理的空间,也给了她直面赵谨的勇气和底气。
她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有些话,咱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赵谨垂着头:“不用,你怎么想的,我清楚。”
“好。”既然他说清楚,隋知甚至不愿意再赘述一遍,直言道,“所以,你以后就别找我了,我结婚了,过得很好,不希望再牵扯到别人的感情里。”
赵谨闻言鼻头一酸,迎着日光抬头,声音发颤:“之之,你说奇不奇怪,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
谢徊捏着玻璃瓶的手倏然发紧,指尖由红顷刻转白。
赵谨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上辈子欠了你一样,就想对你好。”
隋知:“……”
你上辈子也欠我了?
那你当时那个合同条款侮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欠我呢?
但隋知并不知道的是,赵谨是个没良心的,他要想折辱谁,方法手段多得是。
立那个条款的时候,是他刚得知隋知拆散了她跟李庭念强行要嫁给他,正在气头上的时候。
可就算那样,他也只是出了份合同,比起他曾经在名利场做的其他混账事,不值一提。
只是关于那些,连赵谨自己都觉得像是狡辩,他也知道隋知并不想听。
“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来烦你了。”
赵谨说完,朝身后招了招手,身后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保姆。
或许是孩子有了些响动,保姆一路走来,一路还拍着孩子的小被子哄睡。
隋知皱了皱眉,并不知道赵谨把他的孩子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到孩子也许在这耗了一个晚上,连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生出了恻隐之心。
她回过身看了看身子半掩在不远处树荫下的谢徊,后者的表情看上去也同样不理解赵谨的行为。
赵谨接过保姆抱着的孩子,看也没看一眼,问她,“之之,你能给小侄子取BBZL 个名字吗?他到今天还没名字,我……你看的书多,给他取名会更有深意。”
隋知:“……”
说着,赵谨反手用指甲盖弹了弹孩子的小嫩脸:“醒醒,叫阿姨。”
怀里的孩子咕哝了几下嘴,不安地在小被子里转了个身,连身后的保姆都抻长了脖子看着胆战心惊,可赵谨这个亲爹却毫不在意。
“别拍了。”隋知劝道,“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叫人。”
她叹了声气。
他们这几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她本无意再牵扯进去,但再怎样过错,也都是大人的事,与这个才刚半岁的孩子无关。
隋知犹豫了下,弯下膝盖,避免和赵谨有肢体接触,在他殷切的眼神中接过孩子,看着宝宝奶呼呼的小白肉脸,隋知心头的软肉好像被戳了一下,声音也跟着轻下来:“我叫你一声小舅舅,按照辈分,我只是他姐姐,没有起名字的资格。”
赵谨急切道:“你取吧,你有资格的。”
隋知抿了抿唇,心中顿感无力,她一夜没睡,已经很乏累了,也不再有精力和赵谨推辞。
这时她怀里的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睡梦中,忽然笑了,隋知看着他,也浅浅扬了下唇瓣:“那他笑起来唇角有个括号,我取名的话,就叫赵括吧。”
初升的太阳在头顶升腾,日光穿过荆棘和树影,如金针般扎在身上,泛起砭骨般刺痛。
不同的寓意,不同的情景,不同的身份地位,可她说出来的,竟然是相同的名字,谢徊心脏一坠,瞳孔倏然紧缩。
作者有话说:
周子是编的哈,若有雷同,纯属我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