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院落梨花坠,掉在挡风玻璃前,让她的脸上也多了一朵花的阴影。
他如他所说那般“很快来”,但因为来的太快却又把隋知吓了一跳,座位间分明有很宽的位置,她却仍往一侧缩了缩:“解决好啦?”
谢徊淡淡地“嗯”了声,也没说他只是跟助理交代了下就直接出来。
尽管他没说什么,但隋知还是担心自己做错事,她歪头问:“你为什么要买山啊?”
很担心他是要开发什么类似于新能源项目之类的,这样她耽误生意,罪过就大了。
谢徊:“那座山上有苏合香树,长得很好。”
哦。
只是爱好啊。
那隋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挪了挪屁股,凑近他:“你好像特别喜欢香?”
谢徊垂眸:“你不喜欢?”
“那倒是还好,只不过你对香的喜欢超过我了。”隋知眨眨眼,信口拈来地胡说,“我吃醋。”
谢徊挑眉,眉峰里全是对她没谱言论的怀疑,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字质问她,只是陈述自己的行为:“所以我没买。”
隋知呼吸一窒。
他有必要骗她吗?
没必要。
他对她的容忍有底线吗?
好像也没有。
刚结婚的时候,虽然总是冷着脸,但她开口,他从来都是无条件帮她,哪怕于他自己的利益有损也在所不惜。
到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隋知遇强则强,遇爱则化,被喜欢的人无条件地宠着,止不住软了性子:“那你不会怪我管着你花钱么?”
他把她抱得紧了些:“求之不得。”
人生在世,别无他求。
身体健康,父母安在,有一份喜欢而又能够胜任的工作,和一个自己爱,而又疼爱自己的人。
隋知低头嗅了嗅他身上醇厚的沉香,无比满足而庆幸。
庆幸是他。
他的外套在她洗手时被白色泡沫浸染,现在干了白色痕迹边缘痕迹明显,隋知抓起发梢,在几块痕迹上点了点:“我喜欢你,你BBZL 知道的吧?”
谢徊看着她眼下那颗浅棕色的泪痣,忽然记不起来,前世的她是不是也有这么一颗。
她看着他的眼睛,而他看着她的下眼睑,许久,才听到他一声:“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她又搬出来这个话题,不厌其烦地问了不知道第多少次。
谢徊也像每次被问时那样耐心,笑了下:“嗯。”
往常她问过这个问题,会亲亲他,然后说别的事,但这次,隋知没有就此罢休。
她忽然说:“那你能告诉我,承雍十三年中秋,到十四年夏天,发生什么了吗?”
谢徊瞳孔小幅度缩紧,在这昏昏夜色的狭小空间里看的不甚明显,但他像是被针挑开从指间挑开皮肤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翻涌过全身。
他眼眸微沉,低哑道:“为什么问我?”
“因为绥陵的二层棺中间有很重要的一部分,被陵墓营造者故意掩去的。”隋知语气认真而轻快,“但你对历史不是很懂嘛,所以就问问你。”
只是这样么?
谢徊眉心微蹙,想了想,抬手指了下她身后灯火通明的办公楼:“你知道么?数楼是罚款的。”
“啊?”隋知瞬间被他这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回头看向那座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发散思维,“为什么啊?是因为楼层跟他们原来向开发部门报备的不一样吗?怕被人发现,所以不让人数?”
谢徊仔细看着她倒映在车窗上的表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眼睛里全是好奇和新奇,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单手扒着窗户,另一只手点数大楼,已经开始数起来了,数到五楼的时候又问:“是只有燕城罚款吗?还是全国都罚?”
谢徊把人捞进怀里:“你被罚过吗?”
“我没数过。”隋知目光炯炯,回答的认真,语气中仍然带有震惊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