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公司里的事儿。
凭良心讲,庄斐不愿意再管公司的事了,但她和宦晖的恩怨与她曾经的同事们无关。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便按下了接听键。
“斐,叔叔来了。”张小曼的声音很小,像是找了个空旷的背景通风报信那般小心谨慎。
“?”庄斐有些莫名:“谁的叔叔?”
不管是谁的叔叔,反正都不是她的叔叔。
爷爷奶奶过世的早,并没有给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孤儿爸爸留下一个弟弟,自然也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叔叔。
“你爸呀。”张小曼声音虽低,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叔叔是不是来替你讨回公道的呀?”
“……我爸?”
“额。”她这惊讶的语气倒让张小曼迟疑了:“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自称你爸的男人刚刚找上门来了。宦总把他请进了办公室,现在正在招待他呢,你赶紧来公司看看吧。我看他们聊得还挺愉快的,宦总把他那八千多块的茶叶都拿出来了亲自冲泡呢!”
张小曼挂断电话之后,庄斐有些摸不着头脑,父亲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庄斐狐疑地回了个电话给父亲,想了解一下情况,谁知父亲那边直接给她掐断了。
“……”
庄斐一头雾水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妈,这次电话倒是接通了。
“妈,我爸呢?”
“出差了啊。”庄母正在院子打理她刚绽放的山茶花,语气平缓:“他说经过印城的时候会去看看你。”
庄母把手里的修枝剪摆在花园里的石桌上,她摘下手套,直起了腰身同女儿聊起来:“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天去你那儿吧。怎么了?”
“没什么。”
看来这事儿母亲也不知情,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还是别让母亲过于担心了。
“斐斐”,挂电话之前,庄母喝了口茉莉龙珠冲泡出来的茶水,温温吞吞道,“你爸爸做事情有他的世界观、方法论,他不仅仅是个喜欢赚钱的商人,他还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以后,庄斐的眉心轻轻拧起。
“怎么了?”周唯站在一旁问。
“我爸好像去我公司了。”庄斐有些担心:“我听同事说,我爸和宦晖见上面了。”
“那你赶紧去公司看看。”说完,周唯拦下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把庄斐强制塞了进去。
“千万别让宦狗有机会在叔叔面前表现,千万别让叔叔对他有好印象。”
“现在你可是个富二代,宦狗知道了不会轻易跟你分手的。”
周唯有理由相信,宦狗会重新拿出当年追求庄斐的势头死缠烂打。
庄斐赶到公司的时候,前台甜甜地喊了她一声:“斐总,上午好。”
公司里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她离职了。
仅有的几个知情人,像张小曼他们可能也以为她这只是跟宦晖吵了一架,远还没有到彻底和这家公司说再见的时候。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见过那张他躺在别的女人床上的半□□片。
庄斐朝前台笑了笑,随后向接待室走去。
她果然看到了正在被前男友接待的父亲以及父亲手边的金色公文包,这只Sac a depeches 公文包设计简约却十分有气场。
“……”
再看看父亲一身高定西装和手腕上六位数的江诗丹顿,庄斐瞬间明白她爸来这儿的意图了。
恐怕是用魔法打败魔鬼,炫富来了。
父亲拥有一家上市公司,但他向来是个追求极简而朴素的人,日常会穿和员工一样的灰色工作服,舒适便宜的软底鞋,下车间的时候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老板还是工人。
即便是接待重要客人,他全身的行头也不会超过两千元。
但他今天这一身配置直逼七位数了。
庄父看到女儿,于是拎起手边的公文包,缓缓起身:“既然庄斐来了,我就不多加打扰了。”
宦晖也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盅,一同站了起来。
庄斐看到他投过来的眼眸里有喜出望外。不出意外的话,她爸应该是炫富成功了。
庄斐避开宦晖的灼热视线,垂眼挽起从会客室走出来的父亲的手臂,软侬地喊了声:“爸爸。”
宦晖也想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