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聪一听还真是正事,便收敛了一些,“架梁的不可信,是我亲自联系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但你也知道最近条子盯得紧,一点动静就能被盯上,我们只能等一个有利的时机。”
“你告诉下面人,这次的货先留着。”邱仲玮说完勾了勾手指,葛菲见状立马给他点了一根烟。
于聪震惊:“留着?可我都和对方说好了。”
“这你别管,我会亲自联系对方说明的。”
于聪试探地问:“这是上面的意思?”
邱仲玮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该问的别问。”
于聪有些泄气,现在算什么,女人不让他玩,事也不让他做,他活得也太憋屈了。想到这里,他没忍住说道:“是不是因为两年前bao zha那件事?上面担心会查到我们?”
邱仲玮眼中寒光一闪,直直的扫向于聪,警告意味明显。
于聪自知失言立马噤声不敢再说话。
邱仲玮把视线幽幽地转向正在倒酒的柯懿,只见她头也没抬一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就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他这才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第17章
之后的时间里就是喝酒唱歌,只有邱仲玮一边喝着酒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于聪一连嚎了好几首老歌,尽管每一首都没唱在调上,但他依旧忘我的轰炸着每个人的耳朵,唱到激动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柯懿挤眉弄眼。
葛菲实在忍不了了,果断按下切歌,“都饿了吧?厨房准备了宵夜,我去端来。”
因为歌是葛菲切的,于聪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放下话筒,老实的回到沙发上坐着。
柯懿笑道:“我去吧。”
葛菲以为柯懿是嫌于聪吵想出去透透气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在于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柯懿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包厢。
柯懿离开后,邱仲玮侧头问葛菲:“调查过没有,可信?”
葛菲斩钉截铁道:“是我在里面时的室友,绝对可信。”
“室友?”邱仲玮调侃道:“你把那儿当大学了?”
葛菲倒也不恼,她伸手勾了勾邱仲玮的下巴,嗓音腻人,“我在那儿天天上课,可学了不少做人的道理。”
邱志伟被她撩.拨的喉头一紧,顺势把她反压在身下,“今晚好好给我展示展示你学到的东西。”
葛菲红着脸推开邱仲玮,低声骂了句死鬼。
对于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于聪看的多就习惯了,平时看真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在看到那个叫Elena的姑娘后他的心情竟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也想好好的谈感情,和那个叫Elena的姑娘,“嫂子,Elena有喜欢的东西吗?”
邱仲玮皮笑肉不笑:“来路不明的女人别沾。”
“她不是嫂子的室友吗,来路很明啊!仲哥,你也太谨慎了,那姑娘看着二十岁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说到这里,于聪转而乞求葛菲,“嫂子,你帮帮弟弟吧,我是真心喜欢她。”
“弟弟?你比我还大几岁呢!”葛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Elena是我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和你没完。”
她可不想让柯懿和于聪多接触,于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准确来说,跟着邱仲玮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已经跳进这个圈子出不来了,但她不能让柯懿也深陷泥沼。
于聪顿时哭丧着个脸,“我喜欢她都来不及,哪能欺负她,嫂子,我这几年混得不错,Elena跟了我不吃亏。”
邱仲玮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瞧你这点出息还敢说混得好?你把心思多放在大事上,以后真的出息了,要什么女人没有?”
于聪心里不服,但嘴上却不停地恭维邱仲玮。
……
柯懿来到厨房的时候,厨师正忙着摆果盘,他抬头看了柯懿一眼,问:“什么事?”
柯懿的视线落在厨师手边的水果刀上,“菲姐让我来借把水果刀。”
厨师没想太多,直接拿起刀用清水冲了一下然后递给柯懿。
柯懿接过刀转身离开了厨房。
这个时间VELVET几乎没有空着的包厢,走廊里还有不少喝得半醉的客人和姑娘抱在一起嬉笑打闹,没有人注意到目光冷如修罗的柯懿。
柯懿握着刀穿梭在这纸醉金迷中,每一步都像走在荆棘之上。
尽管早就知道父母的死和邱仲玮他们脱不了干系,但真正听到他们亲口说出来的那一霎那,她感到自己的血液书瞬间凝固在了身体里,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是凉的。
杀意,是她现在唯一感知到的情绪。
强烈又真实。
而此刻,她已走到包厢外,仅仅一门之隔,她的脑子里甚至已经勾勒出了被鲜血染红的画面,毫无疑问,那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
可就在她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使她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蓦然响起了陈玉芝的话。
她说,我们是警察,切勿意气用事。
没错,邱仲玮和于聪是该死,但她的最终目标从来都是策划bao zha案的幕后黑手和这个组织整体。
杀了邱仲玮和于聪也不会对这个组织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只会打草惊蛇,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警方部署的其他卧底。
所以她不能冲动。
她收回了放在门把上手,然后转身把水果刀扔进了垃圾桶。
再回到包厢时葛菲正和邱仲玮面贴面说话,Nicole被于聪灌了不少酒,喝的已经不省人事。
见柯懿来了,于聪一把推开喝晕了的Nicole然后把柯懿拉到身边坐下,“你怎么去这么久,等死我了。”
柯懿把托盘放在桌上,这才笑着说:“去的时候汤还没炖好,等了一会儿。”
于聪急吼吼的往柯懿身上靠,柯懿不着痕迹的躲开,提议道:“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于聪心痒难耐,但嘴上还是说着好。
柯懿点了一首英文歌,然后拿起话筒走到屏幕前。
前奏缓缓响起,柯懿不看歌词就能唱出来。
她的声音犹如清泉流水般明澈,就像能治愈人心。
在座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能听懂她在唱什么,但却都被她的歌声所吸引纷纷注目于她。
柯懿神色淡然地唱着,仿佛已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而她的世界,注定已由不得她做主。
一曲完,于聪率先鼓掌,坐着不行还站着鼓,那巴掌拍的一声比一声大,“太好听了,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柯懿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很好的掩去了眼睛里的嗜血恨意。
这时邱仲玮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令他的脸色骤然凝重,挂了电话后他对葛菲说有事要走。
葛菲知道他说的事多半是大事,于是很识趣的没有挽留,只贴心的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按时吃饭。
人都走了后,柯懿借口累了先回房,回到房间后,她取出藏在床底下的手机给陈玉芝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信息后她走到窗边,远处灯光璀璨的夜景映入眼帘。
谷城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但最明亮的灯光却永远照不到城市的黑暗处。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融入黑暗。
第18章
镜子前,柯懿细细端详着自己浓艳精致的妆容,良久,她用化妆棉擦去了唇上的口红,换了颜色偏浅一点的色号重新涂上。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人撞开。
“Elena,你快去看看吧,要出人命了!”刚来会所半年不到的Nora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喊:“Grace要被打死了!”
柯懿放下口红走到Nora面前,皱眉:“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Nora穿这一条酒红色的抹胸短裙,而她的肩头皮肤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是聪哥……”Nora委屈的低下头,“他说让你过去。”
柯懿淡淡的问:“菲姐呢?”
“菲姐安排Grace过去后就离开会所了,她不让我们跟你说的……”
“哪个包厢?”
“208,你要小心,聪哥好像疯了!”
于聪虽然长了张书生脸,但就是个变态,这会所里的姑娘见着他就躲。
柯懿点点头:“你先回宿舍擦点药,今天就不要工作了。”
Nora面露担忧,“我是真没办法了,聪哥不像别的客人,就是安保也拿他没辙,菲姐又不在……”
虽然她来会所没多久,但也知道Elena和她们这一群姑娘多少是不一样的,菲姐很看重Elena,甚至可以说,这个会所除了老板和菲姐,Elena的地位是最高的。
所以平时会所里出了事,有一部分都是Elena处理。
柯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这是冲我,所以只能我来解决。”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化妆间。
208是邱仲玮和于聪的常驻地,一般不会安排别的客人去208,甚至只要他们来了,旁边的207和209都--------------銥誮不会安排客人,以防隔墙有耳。
柯懿没有胆怯也没有犹豫的推208包厢门走了进去。
而眼前出现的画面却令她心里一沉。
包厢里灯光昏暗朦胧,酒气浓烈。
Grace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她的手臂和双腿布满了长短不一的血痕,每一道伤口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破碎的人偶,只有那微弱又痛苦的□□声说明她还活着。
而于聪手上握着皮带,就在要甩出去的那一刻看见了柯懿。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对柯懿露出了挑衅的表情。
柯懿转身退出208包厢,把不远处的安保人员喊了过来,“你们两个把她送去医院,扶她的时候轻一点,别碰到伤口。”
安保人员见于聪没说话,这才架着奄奄一息的Grace出去了。
柯懿重新关上包厢门,面无波澜的看着于聪。
于聪被她这冷漠的神色激怒,下一秒丢了手上的皮带,用力攥起可以的手腕把她推到墙上,“你终于肯出现了。”
柯懿狠狠撞在墙面上,后背传来一阵疼痛感,她稳住心神说:“你让我来,我现在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于聪咬牙切齿,“四年了,四年了!我这么喜欢你,可你呢?你他妈看见我就和躲瘟神似的!你告诉我,我哪儿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柯懿推开于聪,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我不了解你,怎么喜欢你?”
于聪见事有转机,立马跑上前跪坐在柯懿脚边急吼吼地说:“你想了解我什么?”
柯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眉目流转,“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摄人心魂,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在振腾集团工作,振腾集团你听说过吗?”
但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仲哥早就嘱咐过这事儿要保密不能和别人说。
但在他看来,柯懿迟早是他的人,早说晚说都一样。
听到振腾集团几个字时,柯懿的的瞳孔微不可见的闪了一下,随即笑道:“振腾集团名气这么大,我当然听说过。”
振腾集团涉及的版块很广,餐饮、娱乐、运动、工业……毫不夸张地说,振腾集团支持着整个谷城的经济,其势力和规模不容小觑。
“我能挣好多钱,你跟了我不会吃苦的。”于聪死皮赖脸的说,“Elena,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不然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这样做,你怎么会来见我?”在于聪的心里,他不喜欢的人和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可以随便伤害的,“Elena,只要你答应我不在躲着我,我保证不伤害她们。”
柯懿才不相信这样的保证,但计划已经开始,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为她不会让于聪活太久。
“喝酒吧。”柯懿笑着给于聪倒了杯酒。
于聪又激动又惊喜,他觉得柯懿已经接纳他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一杯接着一杯喝,柯懿给他倒了多少酒,他就喝了多少,一直喝到神智不清才停下。
看着烂醉如泥的于聪,柯懿收起笑容起身离开了包厢。
最后于聪是被他的几个手下给抬走的,走的时候还在喊Elena,一边喊一边唱歌,就像个神经病。
Nora目睹了全过程然后去向柯懿报告,见柯懿似乎不垫不感兴趣,她忍不住劝道:“聪哥虽然脾气不好,但比那些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猥琐男好多了,至少聪哥长得不丑,还这么喜欢你。说实在的,干我们这行就是吃青春饭,再过几年上了年岁还是要结婚生子的,你说,就我们这样的以后能嫁什么好人家,还不是只有被人挑的份。”
柯懿避开了于聪这个话题,打趣道:“你还这么年轻就想到结婚生子这么远了?”
Nora不好意思的笑道:“在我们老家那儿,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走路了,我妈二十岁不到就生了我姐。你是城里人,自然不能理解。”
柯懿确实不能理解,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其实人这一辈子不是非得结婚生子,人生的价值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
Nora似懂非懂,但还是感慨道:“你这番话听着真新颖!说真的,我总感觉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看着就有文化,懂得道理也多。”
柯懿被Nora的话逗笑了,“我就高中文凭,我们这会所还有研究生,我算是文化最低的了。”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Nicole步伐轻快的走进化妆间,旁若无人的对着镜子开始补妆,嘴里还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