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是不是下车了?
可看到信息后她眼皮一跳,转着身子往自己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然后掏了掏羽绒服的口袋, 翻了翻包, 她怀疑顾臣在她身上放跟踪仪了。
看了一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 她跟人发微信:
[一只会飞的鱼]: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下车。
[一只会飞的鱼]:你这太准时了, 我都怀疑你给我装跟踪器了。
[顾臣]:傻瓜, 公交车次都有时间表的,我在站台一看不就知道了。
[一只会飞的鱼]:哦。
真挺傻的。
[一只会飞的鱼]: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走?
[顾臣]:买了晚上的机票,晚上我手机会关机。
[一只会飞的鱼]:哦。
[顾臣]:你就会哦。
顾臣刚给车加了油出来加油站,停在路边等红绿灯,盯着手机闷出一声笑。
接着想到了什么,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这边余飞飞看到后差点把手机撂起丢到地上,然后又连忙往周边看了看。确定余阳依旧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大长腿走的飞快她才放了心。
拿稳后她又瞄了眼那新进来的信息,脸颊涨红。
[顾臣]:不对,你还会嗯......
......
-
都要过年了超市还不能打烊,还得开着。
余大海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就差睡那了,比平常还忙。
老崔依旧每天指挥她给老爸送饭。
不过余阳在家呢,她可以指挥余阳。
可是余阳容易撂挑子不干。
就挺烦的!
真没有意思。
她第一次发现,过年原来是一件这么无聊的事。
“飞飞?起床没?”
听到崔银花喊她起床她头都大了,都放假了她还不能睡个懒觉,难受的要命。
“马上起。”余飞飞顶了一个鸡窝头。
经过她跟余阳将近三四天磨合后达成了共识,她跟他轮流上岗。
今天该她了。
她揉了把头发下床出去卧室洗脸。
刚巧碰上老崔在洗手间洗衣服。
看到自己女儿那个懒样皱了皱眉,“过年了,过两天亲戚朋友要来咱家串亲戚呢,以后早点起来收拾。”
“哦,知道了。”她拿梳子先给自己拢了拢头发,然后带了个蝴蝶头箍跟发卡,开始刷牙洗脸。
“你爸说陈楠跟他爸爸说过年要来咱家吃饭。”
“咳咳咳!”余飞飞一口刷牙水给呛得咕咚咽了下去。
“妈~我跟他不合适~我——”她直接将牙刷牙杯往旁边一丢,“都有男朋友了。”直接摊牌了!
崔银花可太知道她那点心思了,白了她一眼,“人家说了是以老战友的身份过来的,你总不能直接让你爹贴上老脸将人推出去吧。”
“再说人陈楠多好一孩子。”
“妈~”
“小顾更好,小顾更好。”老崔连忙改口,撇了撇嘴。话说她都不记得小顾长什么样子了,瞧这死丫头给护的。
“......”
“还有啊,你得空了把咱那间小书房给收拾下,我准备买张床放进去,万一有个客人来了,可以当客房。”
“哦,知道了。”她应着用毛巾抹了把脸转身去卧室了。老崔最会派活,是个管理人才的能手,这点余飞飞再清楚不过了。她不当虞港人才管理中心主席都可惜了。
“饭盒在厨房灶台上呢,我都装好了,你忙完了赶紧送去,别墨迹了。”
“知道啦~”余飞飞的声音懒懒的从卧室飘了出来。
提着饭盒出了门,抬头望了望西边的天,东边漫漫而起的太阳光还没能来得及照到西边,又黑又青的一片,余飞飞想,顾臣在瑞士的这个时间,多半还在睡着呢吧。
超市真的是越到过年的时候越忙,简直人满为患。
余大海经营这小超市,别看小,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爸,吃饭了,先歇会儿吧。”
“来了。”
有饭有菜还有汤,清炒小白菜、糖醋焖鱼块、米饭、还有海带鱿鱼丝汤,老崔今天的饭菜十分走心。
余飞飞将饭菜一溜烟儿的摆成一排,给余大海递了个筷子。
然后自己夹了块鱼块放到了嘴里,嗯的一声赞叹:“爸,我妈手艺又见涨了,赶紧尝尝。”
“是么。”余大海夹了一块,尝了尝,说:“还行吧,我这成天吃,吃不出来个见涨不见涨的。”
“......”
“爸,喝汤。”余飞飞又用小碗给余大海殷勤的献了碗汤,接着小心翼翼的问:“我听我妈说,你那老战友过年要来我们家坐坐,有没有这回事啊?”
余大海喝了口汤,点了点头,“有,怎么了?”
“就是......”余飞飞慢着音给人商量:“你看到时候超市肯定没人看了,你们就在家招呼你那老战友,我来替你看超市怎么样?”
“那你不是打你爹脸么。”余大海再了解不过她的那点小心思。
“......”
“他们就过来吃个便饭,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俩跟陈楠谈不了就谈不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可不能为了这个你爹得跟朋友断交啊!”
“那不是尴尬么?”余飞飞拉下一张脸。
“尴尬什么啊,你权当那陈楠不存在不好了。”
“......”
行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不过她可真会当人不存在的。
余飞飞听吩咐回来收拾小书房。
小书房是真的乱糟糟的一片,难打理,老崔可真会给她安排苦差事。
“你们单位过年放几天假啊?”
崔银花打了点槐花蜜,准备晚上熬点梨,弄茶喝。天气潮冷,嗓子眼喜欢发燥。说话间又听见自己女儿咳嗽了两声,这才刚回来还没几天。
余飞飞半蹲着身子在书柜旁边翻腾东西,脚边是一摞被她捞出来堆得歪七扭八的书还有瓶瓶罐罐,腿曲的酸了,她干脆捞了一本书垫着坐在了地上。听到崔银花的声音,没回头,依旧半垂着脑袋跟老牛似的整理东西。
“要到初七八了。”
“这么早?”崔银花音调转了个弯儿。
早吗?不早好不好。不然待在家干啥,七大姑八大姨看她跟看猴儿似的。第一句话肯定会问:“有没有谈男朋友?”
......
老生常谈了,上大学那会儿就开始了,每年轮一遍。
可她大学惨啊,进了个尼姑庵。她又爱学习。
每次被问起来,她都是会笑着摇摇头。
然后被她们七嘴八舌再轮一遍:
“大学不谈也行,等工作了谈。”
“你说呢吧,我亲戚家的外甥女在大学时候就谈了个条件老好的,现在都结婚了,得抓住机会的。”
“不能封建了,大学谈恋爱可普通了。”
“飞飞长这么好看,没男孩子追吗?”
......
“上学呢,还是学习重要,学习重要。”
最后这句话大多是老崔说的,她负责收个尾......
余飞飞将一本一本书往外撂,很多都是用不上的,小学的都有。
“你那些书还要不要?”说话间崔银花的声音已经到了她的头顶,“上次收废品的过来,我都准备给卖了,但是价钱太便宜,没给他。”
余飞飞向后撩起眼,哦了一声,又转过来看了眼那堆书,顿了几秒方才说:“你不是要在这里放张床么,我等下把不要的挑出来,下次价格合适了你就卖了吧。”
“那里面那些盒子呢?”
崔银花目光落向飘窗上的一排礼品包装盒,盒子上都荡了几层的灰,她也懒得过去翻开看过。又拧了下手里的槐花蜜罐子,粘的太紧,半天拧不开。
“那不是我的,余阳的。”也不知道他这二货弟弟哪儿那么招女孩子喜欢,礼物能堆成山。
崔银花哦了声,又多看了那堆盒子一眼说:“那我等下让他过来收拾。”接着伸手戳了戳她的肩,“来,先腾腾手,你看你能不能把这蜂蜜罐子给我打开。”
余飞飞丢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过递到跟前的蜂蜜罐子,两手用力。蜂蜜粘住了盖子沿,跟灌了胶似的,一般人还真拧不开。
可余飞飞不是一般人,她拧开了。
毕竟娇弱的一般人是表演给顾臣看的,现在用不上。
“你弄这个做什么?”
她将拧开的罐子递给崔银花。
“熬点梨茶,润肺的。”
崔银花拿过说着就出去了。
她重新撸起袖子,继续收拾眼前柜子里的一堆杂物。
一个盒子,一支笔,一串蒙尘看不出品相的手链,还有一盒散出来的订书钉,她扒拉着去捡的时候,被里面一根歪出来带刺的扎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嘶的一声,条件反射收回了手。
冒了血珠。
将手指头放在嘴里嘬了两口。
嘬完继续弄,然后一直弄了大半天,才收拾出来个屋样来。
小房间虽然小,可乱七八糟的,以前是个书房,她跟余阳每天写作业都来这里的,慢慢长大,它就被抛弃了,时间一长,老崔都快把这书房霍霍成杂物间了。
她提了一袋杂物往外边的垃圾桶里扔。
睡了将近一天的余阳呲着头发才从卧室出来。
“老姐,你搞什么呢,你怎么一脸的土?”他嘲笑她。
“滚!”余飞飞瞪了他一眼。
接着老崔从厨房探头出来吆喝他:“余阳,把书房你那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盒子都收收,你不收我改天可是要卖破烂了。”
“什么盒子?”余阳揉着头发往书房走,接着看了一眼没吱声。
然后第二天余飞飞再去看,盒子小礼物什么的全没了。
也不知道他都弄到了哪儿。
-
除夕的前一晚余飞飞去翻顾臣的微信朋友圈,干干净净的,他设置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不过他也的确不怎么发这个东西。
他们最后的微信聊天还是她下车的那天,之后就是他会主动打电话给她。从瑞士打给她。她也打过一次,但是那次她打过去他的那边听上去很忙的样子,时不时的会听到一些旁人说的话,她也听不太懂,之后她就没打过。
她看了眼时间,顾臣说他一般会八点左右给她打,几天里她估摸了下他会打过来的电话时间,的确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
那个时间他一般在吃午饭。
还有十分钟。
余飞飞去上卫生间,老妈在外边客厅看电视,声音哇哇哇的老大,应该听不见她打电话。
从卫生间出来,还有七分钟,老妈电话响了,她从沙发上挪着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电话,然后喂了一声。
是二姨打来的,她俩一般可能说了,没半个小时下不来的样子。
每次都是这样,搞得跟演谍战剧一样。
......
然后她刚走到屋里,反手关上门的时候,手机响了,她顺手反锁了下门,然后挪到窗台边喂了一声。
顾臣低沉的嗓音,越过汪洋大海,传了过来。
“今天都忙什么了?”
“中午跟我妈去逛商场了。”她用手抠唆着窗帘,窗帘拉开半面,她家在七楼,能看的还挺远的。
“我好像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开了超市的?”
“那不是小么,也不是什么都有的。”
“有没有想我?”
余飞飞听到这个脸颊一热,像是他真的贴在她耳边问一样。
“有。”她说完用手背贴了贴脸,希望能降降温。
“我也挺想你的,要是——”他话没说完,断在那儿。
“什么?”他嘴里嚼着东西,余飞飞随口又问:“你是不是在吃午饭?”
顾臣嗯的一声应着。
“好吃么?”
顾臣轻笑:“不好吃,听见你声音,我饭都变得不香了。”
“啊~”余飞飞犟了犟鼻子,“我这么扫你的兴。”
“你以为。”
余飞飞脸拉垮下来安静了几秒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
“生气了,不想说。”她愤愤,“你说我扫你的兴,还打电话干什么。”
“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扫我的兴?”
“为什么?”
“因为想你。”
“......”余飞飞从脸热到了耳根,额头顶着窗户低着头。
两人安静了小半天。
然后顾臣先开的口,声音清冽,像溺着晨风,说:“飞飞,新年快乐。”
她热的半边脸依旧还热着,嗯的应了声:“你也是,新年快乐。”
第60章 🔒恋恋
天气预报还挺准, 说一连三天都有雪,果然大年初一的一早就下了起来。
小雪花零零碎碎,不大, 但是天骤然就比之前冷了至少五六度。
余飞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像只笨笨熊, 踩了一会儿雪,拍了几张雪景的照片,然后进了家门。
“咦, 飞飞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小区里都不见你人的?”
来串门的是刘婶, 就住隔壁楼,余飞飞躲了两脚雪进门,她正跟老崔在说话, 两人脸上挂着笑,显然刚刚相谈甚欢。
“我在家呢,很少出门。”余飞飞打着哈哈。将羽绒服脱下挂到了旁边的晾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