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暗示——沉让
时间:2022-06-18 09:15:24

  事情闹得这么大,公司肯定会有专人来调查的,即使辞退,也都会有个说法。
  虽然顾臣说了没事,让她放心,可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她不是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所以真的有事了。
  她也没想过要去责怪他。
  顾臣抹了个弯,车子走出巷口,方才说:“我昨天喂鱼,不小心也喂死了两条,想不到这些鱼,还都挺娇气的。”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余飞飞。
  “......”
  余飞飞有点没回过来劲儿,她冲下楼,穿上战衣,都准备同他一起迎接洪水猛兽了,可顾臣开口,却是在说他养的鱼娇气。
  “顾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袋一当机不转圈,就没礼貌的开始直接喊他名。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游戏里我们组队去开宝箱?需要过森林,穿迷阵,走山野,收集物资和线索,到了最后一关,是一片鱼塘。”顾臣说着断在了这里,顿了顿,偏过脸看了眼她方才又继续说:“这个时候系统出了一个文字提示,说开宝箱的密匙,分别被七只鱼吃进了肚子里,需要通过一路收集来的线索和物资来找到它们。分掌七把密匙的鱼还都有各自的代号,分别是——小黑鱼、芭蕉鱼、爱哭鱼、笑笑鱼、美人鱼、蓝尾鱼和——”
  “财神鱼!”最后一个是余飞飞说的。
  “对。”顾臣笑着应,“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找到最后一把密匙的时候系统是怎么说的?”
  余飞飞:“......”
  “......那是条死鱼?”余飞飞思考片刻记忆回笼,犹犹豫豫慢慢的接。
  “对,系统是这么说的:这是一条被撑死的鱼,因为贪吃,吃的太多,浮都浮不起来,只能沉在水底。”顾臣的声音清冽绵延,话说的不疾不徐。
  听到这里,余飞飞噗的一声笑了,说:“你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晰,我当时只顾去拿它的那把密匙了。”
  她笑着偏着脑袋去看他,前方有点堵车,顾臣松下方向盘停在那里后,靠进椅背,然后对上了她那双笑的弯起的眼。
  余飞飞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不由得往旁边看。
  “等下需要你帮个忙。”
  顾臣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飞飞闻言嗯的一声再次看向了他。
  “就是我眼神不太好,想请你帮忙挑几条鱼。”
  “哦。”余飞飞应着。
  他来,原来是想让自己给他挑鱼。
  的确,她原本就欠他两条鱼。
  现在退而求其次,让她帮忙挑选,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
  她撩起眼皮小心翼翼的将人看了眼。
  却不期然的刚巧撞上人看过来的目光。
  尴尬的让她往一边偏了偏脸,禁不住抬起手捂了捂嘴,脸颊燥热红扑扑的,她迫切的有点想出去透透气。
  突然跟顾臣一起,待在这局促狭小的空间里,让她屏息的甚至不敢大胆的去呼吸。
  前路疏通,车子开始缓行。
  顾臣斜过目光看了眼人发红的耳尖,随口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开口问:“青荇街这个地方有没有去过?”
  余飞飞刚刚捂嘴将口红蹭到手心了,红丢丢的一片,看着有点撼人。看到递到眼前的纸巾,尴尬的面色一红,道了声谢。
  顾臣目光也快速的从她的手心移开。
  “青荇街......我听说特别的偏,所以一直没想过要去。”
  她实话实说,因为大学四年,她可真没算是虚度。
  青荇街这个地方余飞飞知道,但是没去过。
  “你知道青荇街离哪里很近吗?”
  “哪儿?”
  “南禅坛。”
  又是南禅坛。
  那天周添去了南禅坛后回来跟她好一番炫耀,还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去求一支姻缘签。
  “哦,对,我听我闺蜜说,南禅的姻缘签可灵——了......”
  说到“姻缘签”三个字的时候,她语速就已经慢了下来,就已经发现了自己脑袋跟不上嘴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然后尴尬的将脸偏到车窗的一边,直接不敢往顾臣方向看。
  “哦,是吗?”
  顾臣的哦字,音调抑扬向上,听上去意味深长。眼睛弯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过余飞飞方向的目光也似乎都跟拐着弯儿似的。
  余飞飞硬着头皮,只能点头应了声嗯。
  声音大小跟蚂蚁似的,直教人听不清。
  从洛城路到青荇街。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才到。
  宽敞的大街上,来来回回,没多少人。
  三三两两停着几辆车在路边,却不见什么人从车里下来。
  从青荇街的路口往上看就是深山。
  顾臣下来车,跟她指了指高处露出的一角层叠角楼,介绍着说:“看见没,那就是南禅坛。”
  白云一朵一朵的层叠在角楼上,阶梯似的。
  余飞飞不由得哇了声:“这里跟住着神仙一样。”
  远远地视野不同于闹市,特别让人心旷神怡。
  顾臣睨着目光看人,鼻息轻嗤,闻言发出一声气音的笑。
  “前面有家纳海鱼塘。”接着他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大概是因为天气热,他将衬衣袖微微往上卷起了些,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我的那些鱼都是从那里买的,老板是个很和蔼的大叔。”
  余飞飞点头回应,顾臣转身到了后车厢,提了一个礼盒出来,然后两人并肩沿着路边往里走。
  找一家名叫纳海鱼塘的店。
  一段路后左拐进了一个小巷,然后就看见了招牌。是青石的墩子,刻的字。
  老板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摇着一个芭蕉扇,坐在竹椅上,另一手扶着一杆鱼竿。
  原来小巷尽头的后半段是个池子,他在钓鱼。
  “好清闲啊~刘叔。”
  顾臣远远地就开始喊人。
  刘叔闻言看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了?去年喊破了喉咙也没见你过来看看我。”
  顾臣闻言就只是笑,“那我赔罪,这不给您带酒来了么。”
  小老头被一两句话逗得咯咯直笑。看见酒两眼放光,一点不含糊的就接了过去。
  然后目光就搁在了顾臣旁边跟着的姑娘身上,哟了一声,“出息了,有女朋友了,那今年过年你家老爷子不会总叨叨你了。”
  顾臣笑的含蓄,抬手轻拂了下鼻梢,没接这句话。
  余飞飞上赶着张了张嘴想去解释,可刘叔起身就往院子里走了,没给她机会。
  “进来吧,看有你们喜欢的鱼没有,带走几条养着玩。没事儿帮我跟老爷子也带过去几条,刚巧能给他老人家解解闷儿。”
  刘叔再了解不过顾臣这小子过来的目的了。
  从来都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好,那我们就多捞几条。”顾臣一点也不谦虚的应。
  两人跟着刘叔往里走。
  顾臣侧首在余飞飞耳边小声的说:“刘叔这里的鱼其实只送不卖,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可以带回去养。”
  他贴的近,衣袖布料蹭到了她的肘间,呼出的热气吹在耳侧,绕着她的耳尖打转,白皙的皮肤瞬间从耳尖红透到了耳根。
  “可以吗?”余飞飞干着嘴角,看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顾臣应了声嗯。
  她心下一动,给顾臣比了个手势,“那我要两条。”
  她只想养一对。
  “你们两个,来,给你们网兜,自己捞去吧。挑好捞出来的就放到池边的那个盆子里。我回来给你们装袋带走。”刘叔一副老烟腔,说完咳了两声。手下拿过旁边搁置的网兜,给了顾臣他们一人一个。
  说话间从门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问:
  “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准备东西去。”
  “刘婶,你在呢。”顾臣热情的喊,显然他们都认识。
  只有余飞飞一个外来的,跟着顾臣也喊了声刘婶。
  刘婶细细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你们快点的,不说我做出来可不准说不好吃。”
  一句话说的其他人开始笑。
  顾臣不谦虚的开口点菜,“那刘婶还炖个白汤吧,其它的菜我没要求。”
  刘婶笑他,说要求还那么高,然后转身进屋烧菜去了。
  接着从屋里去喊刘叔,支走了他个没眼力见儿的老东西,让他过去帮自己的忙。
  顾臣余飞飞面前是一滩池子,可到现在余飞飞都还没看见鱼。
  只见顾臣捻了点鱼食,丢了进去,一丛的鱼,便汹涌而出。
  “哇!这么多!”
  余飞飞不由得雀跃。
  “看上哪个自己捞,小心池子边沿有青苔,别滑倒了。”顾臣撸起袖子边拿网兜捞鱼边对余飞飞说。
  而此刻置身角落小厨房的老两口说着体己话。
  刘婶透过窗沿看了眼,“顾臣这小子眼光还不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刘叔闻言跟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嘴里啧啧,“挺配。”
  而外边,余飞飞脚下一滑果然踩到了青苔,不过被顾臣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了。
  她反手抱着人胳膊如救命稻草,往干的地方去。
  顾臣掌心温暖有力,扣在她手腕的地方,灼烫着她的皮肤。
  直到松开后很久,余温都散不去。
  她也没敢抬眼去看他。
  中午吃了刘婶做的白汤,起初顾臣说吃这个,她都不知道是道什么汤,结果东西如其名,汤白滋滋的,像牛奶一样,里面炖了山药和豆腐,特别的鲜。还带了一丝丝的甜。
  临走刘叔将鱼给装了两个盒子,其中一个小的是自己的,里面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两条鱼。
  两人走在路上,顾臣看了眼她提的鱼问:“有没有想过给它们起个名字?”
  “有!”余飞飞笑着不假思索的回答,将塑料盒子提起,然后指了指其中一条黑色尾鱼说:“暂且叫它小黑鱼,”然后又指了指那条珊瑚红的鱼说:“它叫美人鱼。”
  他闻言闷出一声气音的笑,斜斜看过去的眸光松松散散,声音透着几分慵懒随性,貌似不过随口的问:“那你呢?”
 
 
第10章 星火
  余飞飞原本侧着头盯着手里提的鱼看,闻言疑惑的看过顾臣,“什么?”
  接着回过来味儿脸色一红,想到了什么,说:“哦,对,我网名——叫‘一只会飞的鱼’。”他一定是在说她的网名,余飞飞想。
  说起来这个,她所有的网名倒很一致,全部都是一只会飞的鱼。包括他们一同玩的游戏昵称。
  顾臣笑:“我看,倒不如叫飞飞鱼。”
  “???”她觉得有点莫名,大着胆子问:“为什么?”
  顾臣斜过目光看了她一眼说:“你的同伴都是三个字的名字,你多出三个字,会不合群的。”
  “......”他是在讲冷笑话么?可她又不是真的鱼。
  后来想想,她当时太蠢,根本没听懂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至于之后悟出,多多少少带了点遗憾的辜负。
  那天的火烧云连成片,晕红了整片西边的天空。青荇街路边草丛里的虫鸣起声早,天还没黑,就叽咕叽咕的唱起了歌。
  具体几点到的家,她忘了。只知道半路堵了一会儿车,下车的时候,街边的路灯刚刚亮起。
  顾臣让她帮忙挑鱼,就真的只是挑了鱼。
  没提工作,没提任何别的。
  可能那天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好,她跟他的接触由浅入深,也变得没再那么拘谨。
  挑的鱼也太过漂亮讨喜,它们欢快的游,她的心情似乎能够随着一起放飞似的。
  总之,阴郁的心情,蓦然间就散去了不少。
  -
  周添正常上班,怕有人寄刀片,还安排了“同事”接送。
  回来后就丢给余飞飞一些她带回来吃剩的东西。
  她觉得周添那架势像喂狗一样。
  虽然那真不是她吃剩下的。余飞飞那些个话,也都是玩笑话。
  记得那天提溜着两条鱼快到天黑回了家,迎头就被周添劈头盖脸阴阳怪气的问:
  “你这不是取快递而是去送快递吧?”
  “哟,脸怎么还红了?”
  “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舍得笑了?”
  余飞飞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从背后拿出提溜的两条鱼放到了门口的鞋柜上。意思是她是真的取东西去了。
  “哟!这鱼哪条是顾臣啊?嘶~我看那条黑的更像,小样儿帅气禁欲还一本正经的——”
  余飞飞直接被气笑,敢情她是早上都看到了,此刻只想拾起鞋底子去呼她欠揍的脸。
  她能不能不要什么都知道?
  接着她挑了挑眉继续贱兮兮的挑衅:“诶!你们约会~就买个鱼吗?那你们抓鱼的时候,有没有摸到手?”
  余飞飞切了一声不甘示弱,换好鞋子提溜着两条鱼去找玻璃器皿,边找边学着周添的阴阳怪气说:“岂止是摸手啊,嘶~他好像还搂了我的腰~”
  余飞飞嘟着嘴,表情造作扭捏。
  说完刚巧走到一原来养水培的玻璃方形器皿旁,想着用来装鱼刚刚好。
  “......”周添眼睛一转猛女发言:“卧槽!那你们进度可真够快的,下次怕不是要接吻,再下次......上——?”周添单口型没发音的说出一个床字。
  接着余飞飞顺手拿过旁边的靠枕便摔到了她的脸上。
  这女的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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