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惊喜?
虽说司柠确实是想许愿的,只不过当时在生气,没心情。
可为了许个愿,大晚上偷偷摸摸的,不值得吧。
季明臣看了眼手表,又说:“许愿吧。”
既然这样,不许白不许。
司柠叫季明臣转过去,写好愿望后,牢牢拴在木栅栏上。
她回头想说好了,就听“砰”一声,周围忽然变了颜色。
远方夜空,一朵巨大的烟花绽开。
紧接着,又一个。
司柠看得忘记言语,白净的脸上因烟花的绚丽呈现出不同色彩,笑容也在绽放。
季明臣静静地看她。
之后,从大衣内侧的口袋拿出一个深紫色丝绒礼盒。
“新年快乐。”
原本要一起跨年的。
可因为之前的纠结,错过了。
好在,他没有笨得太久。
季明臣说:“这次礼物来的晚了些,以后不会了。”
司柠转过头。
最后一个烟花的金色光芒下坠,拂过男人完美的面庞。
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对精致的深红蔷薇耳钉。
“我看你戴的耳饰大多小巧,所以把蔷薇也做的小了些。”季明臣说,“希望你喜欢。”
司柠轻轻抚摸过耳钉。
忽然就想起那天,她一个人去打耳洞。
当时她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觉得这辈子她不可能了,那就下辈子吧。
希望等到那时遇到他的时候,他们之间不隔着年龄,也不隔着身份,她可以大胆地告诉他:我喜欢你。
“这就是你的惊喜?”司柠问。
季明臣观察着女孩的表情。
他第一次做这些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俗气老套。
“我们还可以在这里散散步。”他说,“夜景不错。”
“哪里不错?”司柠绷着脸说,“这么黑这么冷,有什么好看的?”
“……”
季明臣看看,是没什么可玩的。
他琢磨该怎么办,司柠又说:“你背我吧。”
“嗯?”
“我累了。”
从山顶到缆车的这段距离,季明臣背司柠下去。
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柔。
暖暖的一团,贴在他背上,他的心都被捂暖和了。
司柠伏在季明臣肩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终于不用再克制,无声地哭了。
她还以为这段年少时的感情只能埋藏在心里,想起的时候,就一个人回味回味。
这个叫做季明臣的男人注定只能存在她的记忆里。
她做梦都没想到,已经寄希望于下辈子的事,居然又实现了。
此刻,她就抱着自己的梦想呢。
“季明臣。”
“我在。”
“你今天打牌有没有给我放水?”
季明臣笑了声:“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就问问。”
“你牌技很好。”他说,“但想要常胜,还需要一点帮助。”
司柠一下勒住季明臣的脖子:“你还真放水啊?”
“我……”季明臣有点儿困难地回,“我愿意。”
遥遥山路似乎看不到头。
头顶是璀璨星空,迎面而来的风,很冷,但司柠却比什么时候都暖。
“我有个预感。”
“什么预感?”
“你的考验可能快要结束了。”
季明臣一愣,随即笑起来。
他笑得胸前震动,感染到司柠也笑起来。
“那我再接再厉,争取更快。”
*
夜色浓稠,月光沉醉。
山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挂在木栅栏上的铃铛跟着叮咚叮咚。
许愿木牌一个挤一个,随风摆动。
女孩的木牌藏在一众木牌之中。
相较于过去秀气的字体,现在的字更添柔中带刚的力道。
——他是最好的。
——希望他每天开心。
——也希望我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第40章 、交往
从山庄回来的转天, 司柠回北城。
季明臣送她去的机场。
原本程航还想打个电话拜托季明臣帮这个忙,没想人家主动提出要送司柠,惹得程航心里一阵感动。
不愧是他哥们儿, 够意思。
*
春节期间,程家和往年没什么大的区别。
除去在家, 就是到司柠一位表姨那里拜年,表姨每次都会给司柠做她爱吃的东坡肉。
饭桌上。
一家人相处融洽。
表姨提到同事家女儿订婚的事, 问程航什么时候有好消息?
司柠觑了程航一眼,有一丢丢同情。
程航在家辈分不小, 但年龄不大, 是近几年被催婚的重点目标。
不少远房亲戚打拜年电话都得说一句:“还没对象呢?”
程航放下筷子。
看那表情,像是要给表姨跪了。
“我这还不到三十呢,不急。”程航说, “我拼拼事业。”
程蔓没给面子:“没看出成绩来。”
“……”
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程航糟心。
见身边那丫头东坡肉吃的香,怨气更加深重,说:“您催催司柠吧,她也快二十了。”
“……”
她收回她仅有的同情。
“柠柠还小呢。”表姨笑笑, “不过啊, 如果在学校遇上合适的同龄人, 也可以试试看。”
“……”
校外大龄人不可以吗?
咽下东坡肉, 司柠咕哝:“我得学习,先不谈。”
“光学不得成傻子了?”程航立刻说, “你得学习恋爱两手抓。”
司柠狠狠瞪程航一眼。
平时但凡有个异性接近她,他就跟雷达似的, 从中阻拦, 现在为了自己不被催婚, 就牺牲她!
什么人?
好在, 程蔓发话了:“柠柠是不急。再等等吧。”
司柠从冲程航挑眉,程航蔫儿。
饭后,司柠去客厅看电视。
季明臣掐好点儿似的,在这时候给她发来微信。
老考生:[吃完饭了吗?]
司柠故意拖了一会儿才回复,实际也没拖三分钟。
司柠:[吃完了]
司柠:[表姨做的东坡肉特别好吃]
老考生:[回来我也做,你给当下评委?]
嘴角不觉翘起。
司柠发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回道:[好吧]
沙发旁边,表姨的两个女儿也在。
她们从刚才就发现表姐捧着手机时不时笑,脸颊还泛着粉红。
对视一眼:有情况。
“表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问话的是妹妹,小学四年级,正是天真又懵懂的年纪。
司柠一震。
下意识把手机塞到一边的靠背垫下面:“没有。你那么小,懂什么是恋爱吗?”
妹妹说:“这有什么不懂的?”
“就是。”读初一的姐姐扬扬下巴,“表姐,你男朋友帅吗?”
“……”
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早熟?
司柠心虚,对着孩子撒谎别扭,不撒谎又装不像。
程航过来了:“你们三个人开着电视不看,干什么呢?”
司柠以为是救星来了。
没想,这姐妹俩非一般的默契,指着她异口同声:“表姐谈恋爱了!”
“……”
身后传来冷空气。
司柠转头,面无表情道:“她俩瞎说。”
“没有!”
说着,妹妹抢走司柠手机。
司柠灵魂都要出窍了。
但她马上想到她锁屏了,除了她,没人打得开她手机。
这又松口气,司柠想告诫这两个孩子不要随便拿人家的手机,这是很不礼貌的。
结果,叮——
微信来了。
司柠眼睁睁看那两个倒霉孩子得逞地笑,念:“做好了,争取多加些分,早点通过。”
“……”
这什么玩意儿?
姐妹俩不能理解。
司柠灵魂飘出去又飘回来,赶紧抢回手机。
无奈姐姐眼尖,又补了一句:“老考生发的。”
“……”
程航一句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疑惑:“什么老考生?加什么?通过什么?”
简直送命三连问。
司柠脑仁疼,硬着头皮说:“同学。”
“叫老考生?”
“他自己起的。”她说,“我管不着啊。”
程航皱起眉头:“加分又是什么?”
司柠想一走了之。
可按照她平时的性格,这会儿绝对不能怯。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一烦,程航果然就怂了。
司柠继续说:“我和我同学说学校的事,还用和你报备?那边儿去!”
跑进卫生间,司柠反锁上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紧张成这样。
就是觉得……不敢说。
而且她和季明臣确实也没正式在一起,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司柠洗手,缓缓情绪。
手机再次震动。
老考生:[看到有新出的蓝莓芝士蛋糕,回来带你去吃。]
吃吃吃!
就知道吃!
司柠:[你能不能有点儿别的追求?]
司柠:[想把我喂成大胖子吗?]
司柠:[减分!]
季明臣:“……”
*
晚上,快十点。
季明臣修改完论文的备注问题,揉捏眉心。
手机响起,程航打来电话。
“喂。”
男人声音低沉,透过听筒经过电流处理,更显得磁性十足。
程航挠挠耳朵,说:“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说。”
“司柠那丫头最近有没有恋爱的迹象?”
“……”
“怎么了?”
程航开始一条一条捋。
除了今天在表姨家的事以外,还有不少。
比如,除夕那天,总盯着手机,还给年夜饭拍照,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比如,大年初一,穿了一件酒红色的针织衫,对于不喜欢艳丽颜色的小祖宗来说,也是没有过的;
再比如,总莫名其妙地笑。
“你说怪不怪?”程航咂嘴,“成天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肯定有猫腻!”
“……”
季明臣合上电脑,无声地笑。
除夕那天,他收到司柠发来的年夜饭照片,附言——馋馋你;
大年初一,她穿酒红色针织衫和他视频,说是程蔓过年给她买的,叫她穿,当时她戴着他送的深红蔷薇耳钉,都是红色,衬得她肤白胜雪;
至于莫名其妙地笑……季明臣也在笑。
“人呢?还在吗?”
听到程航的话,季明臣回神:“在。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不可能。”程航笃定,“我断这丫头,一断一个准儿。”
这话要是叫司柠听了,就一句话:傻白甜。
“诶,你知不知道她有个同学叫‘老考生’?”
“咳咳!”
“呛着了?”
季明臣放下杯子,抽了张纸擦嘴:“没事。”
“你说什么?考生?”
“就司柠的一个微信好友,今天晚上和这个人发微信,捧着手机一直傻笑。”
“是么。”
身旁书柜的玻璃上映出男人的笑颜。
不过,为什么非有个“老”字?
季明臣可以想象到女孩起这个名字时表情。
嘴巴微微撅起,大眼睛滴溜溜转,又灵动又狡黠,小狐狸似的。
想想这些,老就老吧。
季明臣说:“不太清楚。可能就是个网名吧。”
“也许吧。”程航叹口气,“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天天也忙,哪儿有工夫管她?”
看看书房里新添小桌上的东西,季明臣又是笑。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都数不清自己笑了多少次。
都是因为她。
“程航,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对于司柠的男朋友,你有什么要求?”
程航毫不犹豫:“人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