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灿打发走,揉着眉心道,“我得教这孩子怎么花我的钱。”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乖巧可人,衬出他们高尚的自尊。她和楚泽汐婚后,虽不说是明显AA制,心里却暗暗叫着劲不愿多花费他的钱,分开之前亦是如此,如今,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爱。
“最近阿汐时常心不在焉,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我本不该问,可是他的工作状态不佳,身为合伙人,唉,堪忧啊。”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摆明赵诗觅如果不和盘托出定然要她内疚。
不问楚泽汐而是从她着手,早就吃透他温文尔雅实则透着三分疏离的性格,同为律师,又是多年好友,自然明白不想开口就不会说半个字让人知道。
“呃,是有点小问题,不如等阿汐回来师兄亲自问他,你们这么好的交情,想必他会言无不尽。”将皮球踢给苏渝白,既然楚泽汐不想他知道,就一定不让他插手这件棘手的事以免托他下水。
苏渝白还要说什么,听到外面楚泽汐和小灿说话。
“你叔叔倒会享受,这么热的天让我出去谈合同。”
他边说边扯领带,鼻尖是密密的汗,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难得一丝狼狈。
赵诗觅心里抽了一下,站起身道,“你吃饭没?”
就像平时在家,楚泽汐回来晚了,她会下厨做些吃的,虽然远远比不上他的厨艺,好在他每次都吃完。这样,每次进门都随口问一句,“你吃饭没?”他笑着缠住她,说,“吃着老婆大人的饭才是家的感觉。”
现下,物是人非。
小灿从他身后闪进来,调皮笑道,“楚哥哥和客客姐姐吃过了哦。”
赵诗觅扯起嘴角,没有笑意。
苏渝白看得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编了借口让小灿陪他出去买冷饮。
空调“呼呼”的吹着凉气,赵诗觅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想了很久,道,“你去出差?S市?”
楚泽汐明白她意有所指,“嗯。”
“顺道查了客客母亲的下落?”她问的直白,冲动已经把理智燃烧所剩无几,却还要紧紧抠着这仅剩的理智不跌落深渊。
“查了,”他拉过椅子离残羹剩饭远些坐下,“一无所获。”
淡淡的语气夹着千斤重,好像只是一时没找到辩护的证据而已,笃定这场局的赢家最后是他。
“我只问你,你是自愿帮客客还是有人,请你帮忙?”她说得含蓄,罗颜瞒了这么多年躲着Alisa,她肯讲述前因后果个中关系,必然明白楚泽汐的位置。如果这么直截了当告诉他,就不好玩了。
楚泽汐微怔,扶一下眼镜,“什么意思?”
赵诗觅默不作声看他,他既然无数次探视罗颜,依他律师职业的察言观色,前因后果恐怕早已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她想得另外一件事,“骆株的总部在S市,这是切入点,可是罗颜女士似乎更高深。”
“咱们做笔交易,怎么样?”赵诗觅看着他,自己精力有限,外婆希望她过得像糖一样甜蜜,长这么大又何曾真正甜蜜过?现在才二十六岁,结束这一切,换种方式生活会不会太晚?
她爱走极端,死过一次,却什么都想得开。像一只壁虎,为了避难断掉自己的尾巴逃跑,过一段时间又会长出来。所有消沉难过,就当一种天然再生激素,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后,她毅然是赵诗觅。经过千锤百炼,隔靴搔痒的苦便不会觉得苦。
“我说过信你,可你都没给我一个解释,自从客客出现,你的眼里心里就没有赵诗觅的位置。你表明态度,一定以她是瞻。”拿起筷子戳盘子里的芝麻山芋饼,神情黯然,“找到客客的母亲后,你打算怎么做?”
楚泽汐镜片下漆黑的眼睛看向她,藏着些许忧伤。
“如果,我拿源纱绫的下落跟你换,你会不会把心里全部的位置都给我?”她含着泪,小心翼翼地问他。
她能说出这番话让楚泽汐即意外又惊喜,“你心里全都是我吗?沈安遇对你的重要性,已经深入到的骨髓里”他深深叹口气,“他一生病或者出任何状况,都会让你崩溃似的,紧张地不知所措。你的手机专门为他设置铃声,你家里的备用钥匙他那里有一把,你记得他所有的习惯嗜好,和他说话聊天像另外一个自己无所拘束......糖糖,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觉?”
赵诗觅咬唇直摇头,他不可或缓接着说,“沈安遇一早就对我出言警告,甚至我在S市他打电话说我绝不能对不起你。”她已泣不成声,沉静半响,终于狠不下心,走近抱住她,“糖糖,我爱你,我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来没有欺骗你。”
“可是,你爱的人是源客客,你说的做的哪一件不是为她着想......你是基督教徒啊,拿婚姻当赌注牺牲的比我还多......说你可笑还是可怜呢?”随即,推开他苦笑。
“我......”
他从未想过用婚姻做赌注。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沈安遇总说我执拗的变态,我问你,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不是都不算数了?”
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忍住眼里的泪,吸一下鼻子,“我明白了。”
“你说的交易......我不会和你做这笔交易。”楚泽汐扬声说道。
赵诗觅不动声色抹去越来越多的眼泪,“你还是同意吧,毕竟你可以用省去的时间多陪陪心爱的人。时机成熟,源纱绫的下落我依然告诉你,你交易的筹码可以换,不过要我来决定,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