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谧地甚至听不到风动,慕若初缓缓走近,停在他身边,“局外人看得清楚,说得也明白,你们两只兜兜转转生怕犯了什么遭天谴的罪孽,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你霸道一点把她堵在墙上,说一句我喜欢你,以后就跟了本大爷,有多么难?平时见你耍贫嘴也没这么面啊。”
“酒店民宿查的怎么样?”
慕若初仰头叹息,“晚了一步,她离开C城了,刚得到汽车站那边的消息,回T市的车半小时前出发的。”
沈安遇起身深深鞠躬,“姥姥,您不要着急见她,这辈子我守着就足够。”
回T市沈安遇一路沉默,慕若初也不好说什么。
灵巧躲过迎面的大卡车时,他惊魂未定地叫道,“沈大爷,本少爷的命矜贵着呢。”
沈安遇淡然地看着路况,“她辞去工作,房子连同家具一起卖掉,那只和她相依为命的小猫送人,来这里和姥姥道别,还有我妈上午收到信封里的银行卡......她抑郁症复发,接下来做什么?”
慕若初握住他的手,看着前方闪过来的一辆辆的车,“你,你休息一会儿,车我来开。”
两人互换位置,慕若初过来人似的语重心长,“小石子吉人自有天相,命好着呢,她深受不辞而别的苦,不会让你也尝一尝的。”
“你跟姓乐的直男和好了?”沈安遇恹恹问道。
慕若初耸肩,“你也知道他是直男,怎么可能。”摸摸下巴,舔舔嘴唇,“偶尔419也不错。”
沈安遇白他一眼,“你倒是高风亮节不计前嫌,小心再次阴沟翻船。”
慕若初哂笑,“小石子要是再找不到,咱们凑活过吧,我给你来场世纪求婚,来来来,说说你有什么新创意?”
“求婚?”
赵诗觅醉酒胡言乱语说什么珠穆朗玛峰求婚?
突然精神一震,吓慕若初一跳,“回光返照?”
掏出手机,“楚泽汐,我不管你在日本还是北极,两小时后咱们好好谈谈。”
慕若初默默伸出大拇指......
回到T市已经晚上十点,楚泽汐坐在户外休闲茶座,老远就看见银灰色路虎走下来势汹汹的沈安遇。
“她找过你?”沈安遇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镜片后闪着精明的眸光,透着一丝疑惑。
“赵诗觅,不见了,她消失之前找过你?”沈安遇愠怒。
“消失?”楚泽汐撑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和她说过什么?从遇到你她就没一天好受过。”
“沈先生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追求者?还是蓝颜知己?”
“你有爱的人,为她做任何事都是情理之中,你走捷径和小石子结婚不就是为了源纱绫的下落?你的目的已达到,本应该和那位客客小姐双宿双飞,我倒想问问楚律师,搞出求婚又是怎么一回事?刚离完婚就想让前妻做无名无分的第三者?”
“楚泽汐,我一次次警告你,赵诗觅爱你,你就好好看着她是怎么爱你的,你身为律师难道钻法律空子做太多坏事连良心都蒙蔽了不成。她无论思维或者行为都有洁癖,你就那么笃定她会回到你身边?”
楚泽汐盯着他饶有兴趣,嘴角一扬,“我的身体是干净的,而你就不确定了,那位林小姐爱你至深呐......沈先生好像没资格颐指气使斥责我。”片刻问道,“你说她消失了?”
“她以前也会消失,几天或者几星期,每次玩捉迷臧似的找,后来她和我说不用费力气,因为想通了自然回来。有一次问她都去哪里,她风轻云淡的说,也许在某个酒店关门关窗,开一盏台灯卷缩进沙发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也许到有海的地方沿着岸边一直一直走,似乎那样会走到天荒地老,总之不让她开口说话就好。”
他看着楚泽汐,冷然道,“没有她消息最长的一次是45天,当她双眸明亮憨笑敲响我家门时,我恨不得,恨不得找铁链绑了她,留在身边一刻也别想再走了,但看着她了,什么残忍的想法都没了,好好的抱着她连问她去哪,过的好不好都没有勇气。我咬牙切齿地说出想法时,她眨眨眼没心没肺的大笑。她从来都是任性到可怕,我,我却担心对她的包容够不够。”
楚泽汐食指敲着杯沿,“她对你任性,对别人从来礼貌疏离,对我也一样。你说过,你们认识十年,要是来电早就干柴烈火了,不知沈先生对我说这番话出于何意......”
沈安遇在桌子下握紧拳头。
他接着说,“糖糖确实找过我,劝我不要去西藏,因为随时会丧命,我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看到她的藏着无尽忧伤的眼睛,觉得自己又太自私......”
沈安遇手掌撑着桌子,站起来,俯看楚泽汐,“她的病复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最后问一次,她在哪儿?”
楚泽汐坦诚相告,“我不知道。”
沈安遇转身就走,他在身后喊道,“安全地把她带回来。”
幽静的街道,撒下一片温馨的霓虹,楚泽汐的心犹如浮尘渐渐坠落,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