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方平台的消息一汇总,至少有一个结论在八卦群众中达成了共识——
他们俩是同一届的学生,很可能以前就认识。而且如果爆料靠谱,说不定还曾经有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对此,反应最强烈的当然是之前看过《与恋》,又跟过红毯直播的一批观众。
“我去……不会那个什么鬼‘离异感天花板’是真的吧,他们俩学BBZL生时代还有这渊源?”
“上回那个跟我说他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大评论家呢!出来,我看看你脸到底有多肿有多红,都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了,这还不是一个世界?我看反正比咱们都要是一个世界!”
“……好玄幻,第一次当这种造谣成真的CP粉……我本来这段时间看剧都要忘了随手搞过他们俩了,现在给我来这个,啥意思哦。”
“Max高中和美女同校不是很正常?说实话,以他的女人缘,就算跟我说美女那个时候单恋他我也不会意外啊,无语。”
“凭什么是我女单恋他……我说楼上有点过分了啊,大家八卦这些事本来都没什么恶意的。”
……
众说纷纭,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当事人反而成了落后的一方。
许平忧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去往费行云工作室的路上。豆豆将这一消息分享给她,她竟然也不算有多意外,反而有些怀念。
“那个时候我还一心在舞蹈上,很多方面都不太懂事,”许平忧小心翼翼地抱着袋子,很自然地和身侧人提及过往,“他做事情要成熟很多,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饶是豆豆本人曾经是乐队粉丝,此刻也有点忍不住感叹:“你的这个滤镜是不是有点……”
“真的是实话。”
许平忧笑了笑,试图显出自己的那份真诚。
费行云的个人工作室并不与耀行总部在一块儿,从机场过去,车程大概就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中,曹月来过电话,向她确认是否需要处理一下网上的那些事情,两个人又在下车前很快达成一致,都认为不用多管。
曹月的重点在他处。
“上次上《与恋》的效果公司这边都很满意,所以我觉得,这回同一个节目组的综艺邀请,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尽量打通这条关系。”
曹月体贴地为她总结出节目类型,分析利弊,“是个做餐厅的慢综,嘉宾可能需要去干点活,但是也不会特别辛苦……不用常驻,你去第一期帮忙带带人气就可以,确定了的话,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情。”
“我没问题。”她答应得很爽快。
许平忧举着手机,同车上的二人组告别,一个人进入大厦。
她乘电梯直达对应的楼层,提着满满一口袋的慰问品,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结果还没多站几秒,大门便像有所感应似的忽然打开。
里头的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低头看她,看着她手里的袋子“嚯”了一声,伸手接她手里的东西,又笑着抬手将她揽进去。
他将口袋放在柜子上,很自然地看过一眼,里面全都装的各色水果和甜品。许平忧不喜欢吃甜的,甜品是为谁准备的当然不言而喻。
工作室总共有三间,最里面一间最大,陈列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乐器,也是乐队这些天排练的地方。
两个人这会儿在最外间,费行云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边朝她在的方向歪头。
许平忧想笑也忍住,踮起脚,刚要亲在他的脸颊,被人迅速转头,变成唇瓣间浅浅的接触。
“还在说呢,你要是再不回来……”费行云坦率地叫起苦,没说完后半句,又笑着来捏她的下巴。
……
所有的东西一应按照乐队的量准备。许平忧一个人提上来,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体力。
王延从里间的排练室出来,错过亲昵处,看到的正是两个人肩并肩站着,盘点慰问品的默契模样。一方要做什么,好像根本不用语言表达,另一方就立刻意会,将装有水果的包装盒放在一处。
“哎哟喂。”
他很夸张地惊呼,引去两个人的目光,又夸张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什么伉俪情深,瞎了。”
作者有话说:
平忧:真的不是滤镜……(诚恳
第77章
王延这些年经由时间磋磨, 已能在自居过来人的情况下,从容得出一个结论——
感情这件事的确从不讲道理和规律。
他自己二十左右时自诩非长腿美女不谈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栽倒在如今这位夫人的手上, 更对她死心塌地,非卿不娶。好比费行云分明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样貌多情,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认准一个就再没改换过, 好似对其他人分毫兴趣都无。
他自己也是出过馊主意的。
当年费行云和人分手, 他本着多年的朋友交情和大好几岁的身份,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走一走所谓‘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的套路,帮忙找姑娘牵线搭桥, 结果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都没再找着人,只能主动认栽又认错,最终在某地赛车场才把人给逮住。
费行云的个性,一旦与速度挂钩,那就没个什么限度。
自那以后他就再不敢瞎掺乎什么事儿了, 并且悟出一句:感情是自己的,朋友之间同样不会例外。
此时此刻, 对于眼前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重新走到一块儿的事实,他也不算有多惊讶, 唯独惊讶这份效率有这么高。王延找了半天原由, 只能认为,《与恋第二次接触》这个节目的名字取得实在是太过恰当, 恰当到不仅能撮合嘉宾, 甚至还能影响到棚内的看客。
“王延哥。”
许平忧冲他点头笑了一下, 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比以前态度还要从容大方一些。
……
乐队一行人对许平忧都其实能说得上挺熟悉,毕竟费行云少年时谈恋爱谈得在熟人中足够高调,种种行为酸得人牙倒。可对如今已经成为演员和公众人物的许平忧,他们也不敢断言还跟当年一样熟悉。几年过去,大家各自又都经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相处的气氛完全回到从前也不太可能。
不过有费行云这人的场合,谈话总归不可能尴尬。
两方见面,对着一桌子吃的聊了会儿天,渐渐都觉得有点矫情。
矫情这点还是王延最终忍无可忍,直白指出来的。
“受不了了,哥几个还装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至于搞得跟大场面一样凝重。”
他大手一挥,指着在旁边咬着叉子、慢慢收拾茶几残局的费行云,心中畅快,面上豪爽,“走啊还等什么,吃饭去,这小子买单!”
……
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男性,食量加在一块儿约能等于无底洞,再吃一顿正餐当然不是问题。
费行云订的餐厅离工作室不远,一行人却仍是分了两辆车。他载着许平忧,本来看位置妥妥能多捎上一两个,也被其他人当即谢绝。吉他手还跟记忆里的一样,身板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练过,纹身花里胡哨,说话没个把门,非常直接,“有些人的白眼就差没翻给人看了,谁敢当电灯泡?”
许平忧若有所思,坐在副驾驶上盯着人看。
路遇红灯,费行云单手握着方向盘,扬眉瞧她,“看我干什么?”
“没有,只是忍不住顺着想了一下……”
许平忧坦诚得过分,恳切道,“我在想,你翻白眼会是什么样的。”
费行云便从容不迫,略眨了眨眼,看得她一愣,意会到他的意思,犹疑着问,“这就算翻了?”
哪里算得上白眼,非要说的话,甚至更接近于Wink。
“嗯哼。”
费行云懒洋洋地搭腔,还很泰然地解释,“许平忧女士特供版。”
车行进一处会所大门,在餐厅的专用停车场停稳。他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忘记带发圈,车上也没有备好的,干脆大大方方摊手向她借用。许平忧从包里翻出备用的递过去,盯住他的碎发,有些疑惑,“你头发这个长度应该不……”
话没说完,手腕被人轻轻一拽,脸颊被人托住,余下的声音都消散在‘唔’的一声。
早该想到,有些人不讲道理的时候就是格外不讲道理,什么话都是托词。
费行云懒得说话时就当真一句话也不说,行动大于一切,全凭做的,而非说的。比起刚刚在工作室外间,这会儿才更像真正的两人私密空间,他有恃无恐本性毕露,有人就猝不及防遭了殃。
窗户紧闭,车内空间密闭,最适合热意蒸腾。
热意滚烫处,她的舌尖被人勾住,唇瓣被人轻咬。
他喜欢甜品,连吃水果都是全挑的甜的吃。西瓜和蜜瓜味儿交杂,甚至还有一点点奶油的腻,逼得人几乎连喘息都跟着发甜。
许平忧终于得以解脱,喘着气,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缓了会儿神,想起什么似的,哑声道:“你低头……”
她从包里翻出湿巾,看他被唇膏染上嫣红的薄唇,不仅不觉得狼狈,反而品出一点莫名的美感。说不定豆豆那句话还不算说错,现在的她看他,可能还真的是带足滤镜,没一点不好。
可是,她是出于善心替他打理,却没料到他恩将仇报,嗯了一声也不作数。
费行云哑声答话,赏玩似的看住她的眼睛。拇指指腹顺着她视线所瞧的方向擦过,乖巧不到两秒钟,便对着她的唇瓣重重一抚,化被动为主动,又吻了过来。
……
结果自然而然,两个人成了最后到达包间的‘吊车尾’。
停车场到包间一段路,许平忧将唇瓣擦净,走得脚步轻飘飘。她进门被轻轻带到位置上,听见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才笑着找回知觉。
服务生穿着改良的汉元素服装,端来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中餐创意菜。
她尝来尝去,仍觉得唇齿之间的甜味不散,菜没吃几口,先连喝了两大杯柠檬水。
一桌子做音乐的人齐聚,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可说。
许平忧从来都不算健谈,也习惯于当倾听者,但在这个场合中,却因为他人的体贴没有受到分毫冷落。可她单单听他们聊天也觉得有趣,比如以前巡演到某一处时,一群人饿得大半夜出去吃夜宵,又都是显眼夸张的发色穿搭,把人家老板都给吃迷茫了,犹疑地问他们大半夜去干了什么大事,差点要报警;又说在斯洛伐克采风,地广人稀,有人迷路后半天找不到一个当地人,全靠费行云一路凭着记忆找回去和人汇合。
这些只言片语,也够她渐渐将一个自己曾经错失的形象拼凑起来——
他对朋友很妥帖,贝斯手的家人去年的时候查出重病,家庭条件比不上乐队的其他人,他先于人家开口求助之前就不声不响地给了援助,连个姓名都没留,还让人家查了半天才找到真相,不是被逼问的话可能都不会认账;他独处的时候不喜欢闲在房间里找灵感,更倾向于四处散心,对极限运动很擅长;他在大阪某家拉面店挑战魔鬼辣度的拉面,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却在吃到第三口的时候故作镇定地起身,说出去接个电话,其他人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借话跑路,人影都没了……
话题越说越广。
聊到他之前那条Ig上的樱花树照片,许平忧有些不好意思,默默与人对视一眼,静静地举手认领。于是不知道是谁批判他的装X作风,话到一半,硬生生变成,“难怪,我就说嘛,他那个风格,怎么可能这么用心地拍一棵树。”
饭总是越往后吃越热闹。
一桌人喝了些酒,临到末尾,吉他手便也很直爽地称呼她,“弟妹,巡演你来吗?”
“你这话问的……她来不来的了,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王延端着酒杯摇头,自诩生意人掌握娱乐圈生意经,适时出手,替人打起圆场。
晚上八点,他们依旧分成两拨,坐上王延秘书和司机开的车。
秘书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明摆着跟乐队的所有人都很熟悉,叫的是麦哥,也很聪明地并没有对许平忧在场表露出任何惊讶。
费行云将车钥匙交出去,少有地在行程中成为一名乘客。许平忧滴酒未沾,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块儿,开始是和人松松地手拉着手,后来拉着拉着,就成了身侧人靠在她的颈侧,发丝蹭来蹭去,微微扎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以他的身高做到的。
费行云没醉也肯定微醺了,她想,不然不会将他自己的棒球帽忽然戴在她的脸上,像打扮什么洋娃娃,捏着她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
车开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她同秘书道谢,费行云就跟着她下了车,两个人一同进到电梯。
“去我那儿?”
他盯着她提出邀请,目光清明,她这才意识到这人连微醺也是错觉。
……
他们俩在一块儿时候,总是在她的个人空间居多,让她觉得更加自在。
许平忧还在琢磨,跟在他后面进门,入目便看到一束玫瑰花束。
他用花将她塞个满怀,将她抱起来放在柜子上,亲在她眼角,祝她杀青快乐。等人起身去洗手间沐浴收拾了,许平忧就独自坐在沙发上,将花慢慢地拆开,一朵一朵放进茶几上的空花瓶,留下最后一朵花枝细细修剪。
她的态度认真,心神集中,仿佛对有人带着一身水汽从后方探头的动作毫无知觉。
费行云索性也不出声,托着下巴看过花,又颇有耐心地看她的手。
许平忧趁机回首,伸手将手中的花别在他的耳侧,分明耳根发红,却依旧坚持着与他对视,手指从他还带着水汽的眉眼滑过。
红与金色呼应,极热烈。
“……和我想的一样,”她轻轻出声,“很衬你。”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难怪都说, 鲜花应当配美人。
许平忧想,自己不过是借花献佛,竟然得以大饱眼福。
与她面对面的人眉骨和鼻梁偏高, 这使得他在高中时差点就成功用‘天生的’三个字将老师糊弄过去,也使得整张脸轮廓显得深邃又锋利,衬得一双眼睛好看,看谁都多情。费行云是大众眼中的潮男酷哥,鬼才创作人, 少有与花挂钩的时候, 一旦挂钩,没想到会比预想中的更加适合, 多一点氤氲的柔和,和平日里的肆意有余杂糅在一块儿, 馥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