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灿灿在等周依侬的过程中,恰好碰见自己班里的同学朱沅芷从教室后门出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朱沅芷听说丁灿灿要去校外买水果,想一起跟着。
十三班终于下课,周依侬出来说了声“抱歉”,三人便一起往校外走。
“苏记水果”开在附中校门外不远处,周围的居民和T大学生也常去那儿买水果。
丁灿灿和周依侬时不时地来,跟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熟。
摊前围了几个T大的女大学生,正在挑砂糖橘。印着“苏记水果”的旧灯箱白日里不用,生锈的底架被两块大石头压着,灰扑扑的。苏老板正在结账,瞧见她们来了,笑着招呼说:“灿灿和依侬下课了啊。”
老板娘扯了三个塑料袋,给她们一人一个。
朱沅芷挑了一个苹果,又掰了一根香蕉,递给老板称重。
付钱的时候叮嘱说:“老板,麻烦帮我把那个苹果削皮,再切成小块。”
苏老板接过钱,答应道:“好嘞,没问题。”
丁灿灿和周依侬在挑芦柑,现在两人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朱沅芷。
朱沅芷被她们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干嘛那么看着我,我是厦门人,在我们福建买水果就是可以一个半个的买,然后要求老板削皮切块。”
买水果也能看出南北方差异,在南方确实如朱沅芷所说,可以只买一个半个,还要求老板削皮,切成小块,装在塑料小碗里插上牙签。在北方,如果在水果摊前只买一个还提这种要求,多半会被老板误以为是挑事儿的,然后轰走。
丁灿灿和周依侬没去过南方,在北方生活久了,第一次听说在南方买水果还可以这样。
朱沅芷说:“我刚随我父母来北方的时候也很不适应这一点,有次我在我家小区门口水果摊买苹果只买一个,老板连称都不称,说直接送我,让我别找事妨碍他做生意。”
丁灿灿笑了:“在北方买菜买水果都是按斤起步。”
朱沅芷接过切好的苹果,说:“所以说后来我买水果只认准‘苏记’。叔叔阿姨接受我只买一个,而且我要求削皮他们也会帮我削。”
苏老板笑容和气:“任何要求都能满足。”
周依侬选好了芦柑,看到摊前支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菠萝蜜多”。
她眼前一亮,问:“阿姨,有菠萝蜜呀!多少钱一斤?”
老板娘赶紧解释说:“没有菠萝蜜,有菠萝。”
说着,她拿起小黑板旁边的一截粉笔头,将上面的逗号描得明显了一些。
菠萝,蜜多。
“这是啥意思啊?”周依侬更看不懂了。
老板娘说:“嗐,就是菠萝很甜的意思,是你苏叔叔写的,搞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堂。”
苏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成天听着那边的般若寺念佛经,什么‘般若波罗蜜多’,所以随手那么一写嘛。这次进的这批菠萝真挺甜的,你们可以尝尝。”
周依侬被说得心动:“来一个尝尝吧。”
“好嘞。”
苏老板熟练地削好菠萝,切成块放进塑料盒里。
周依侬要了三根竹签,和丁灿灿、朱沅芷站在摊前一起吃。
“确实挺甜的,我以前不怎么吃菠萝,嫌酸,有些甚至还有点苦味儿。”
苏老板笑着说:“这不就像你们现在嘛,学习的过程中有苦有酸,但坚持到最后总是甜的嘛。”
丁灿灿觉得把学习比喻成吃菠萝很有意思:“叔叔说得还挺有哲理。”
“别怕苦,梦想很甜。”老板娘也搭腔:“我读过佛经,波若波罗蜜多被翻译成‘到彼岸的智慧’,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轮到你们考大学了,也算是到彼岸了。”
朱沅芷听了这个说法,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还是叔叔阿姨说话好听,今天升旗,年级主任说了些屁话,快把我气死了。”
朱沅芷是体育特长生,虽然没犯什么错被罚到前面去站着,但魏勇今天的话也让她心情不痛快了一上午。
苏老板说:“你别听你们那个老师放屁,他说的那些话我们在校外也听到了,真的很过分。”
三个人和老板老板娘说说笑笑,菠萝不知不觉吃了大半。
丁灿灿和周依侬去社区医院附近的一家店喝排骨汤,朱沅芷想去吃米线,所以没和她们俩一起。
等菜的空隙,丁灿灿趁机问:“我也想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需要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