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侬手里拿着半页历史材料,站在十三班的队尾。她发现丁灿灿的视线一直在向后看,用胳膊肘捣了捣她问:“诶,你看啥呢?有帅哥啊?”
丁灿灿撤回视线,“我刚刚瞧见钱映霞老师过去。”
两人说话间,队伍不情不愿地向楼下走去,周围很多同学边走边低头背东西。
“我预约了她的心理咨询,明天上午的。”丁灿灿手里也拿着英语单词背诵本,但心思全在心理咨询的事儿上。
“我之前去过几次,也是预约的钱老师。钱老师人很好,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她说。”
丁灿灿有些稀奇地问:“你先前约的也是钱老师?我还以为你预约的是教你们班的谭泯老师。”
周依侬耸耸肩,说:“虽然我很喜欢看帅哥,但我这不是寻思着我心里的不痛快主要是我妈造成的,钱老师感觉就像妈妈一样……要是我妈也像她那样对我那么温柔就好了。”
两个班的队伍出了教学楼。
周依侬忽然想起什么来,凑到丁灿灿耳边小声说:“我之前在心理咨询室碰到过颜悦,她预约的也是钱老师。”
丁灿灿想起了颜悦和颜洛川闹得很凶的那一晚,她边哭边说了很多,其中有一句“我妈不要我”。看来不止一个人在心里偷偷把钱老师当妈妈,周依侬是这种情况,颜悦也是。
“钱老师的年纪确实像咱们的妈妈。”
到了操场,两个班象征性地被体育老师安排着跑了几圈。然后便解散了,让自由活动。学校要求体育课教室必须锁门,省得教育局领导来瞧见了。教室回不去,大家都拿了学习材料和作业出来。
老师一说散,一个两个的立马窜到操场的边缘学习去了。只有几个男生相互招呼着去篮球场打篮球,剩下的都把体育课当室外的自习课。
周依侬和丁灿灿找了一个僻静处,和大多数人一样,坐下便开始背东西。一个背历史,一个背英语。
背了没一会儿,有人坐到了她俩身边。
一道影子遮在两人的背诵材料上,惹得她们齐刷刷地抬头。
是唐鲤。
平时体育课他都会和王登科,还有几个十三班的男生一起去篮球场。但这次因为手受伤了,战斗力大打折扣,最后被王登科嫌弃地撵到一边去了。他百无聊赖地在操场上溜达了一圈,看见丁灿灿和周依侬坐在这儿,便也跟着坐过来了。
他们身后是一片竹林,竹竿过了一个寒冬显现出病恹恹的灰绿色,但却是这个时节难得的一点生机。
两个姑娘身上映着竹叶的细影,让唐鲤联想到了小鸡的爪子,在她们的校服外套上踩出一串串痕迹。
“一会儿临下课还要点名,不让迟到早退,不然我现在就溜去食堂吃饭。”周依侬肚子有些饿,犯起了嘀咕:“我跟我们班体委不熟,也不好意思让他包庇我一下。”
丁灿灿看了唐鲤一眼,开始炫优越感:“那真不巧,我跟我们班体委是好朋友,所以我一会准备早退去吃饭。”
其实她才吃了两个菠萝包,现在一点也不饿。
听着丁灿灿已经把他划归到了“好朋友”的范围内,唐鲤胸口萌生出暖意,随口说:“准了,一会点名空过你去。”
周依侬瞪了他们一眼,朝丁灿灿伸手,问:“你带手机了吗?我才想起夏烨告诉我,他们这学期的体育课也是周三上午最后一节。”
丁灿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在她掌心。
周依侬先前有个老年机,但因为上学期期末成绩她妈妈不满意,这学期连老年机都没得用了,想和夏烨联系只能借丁灿灿或者唐鲤的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
“喂,夏烨。”
王登科打球出了一身汗,他从篮球场上跑下来,将校服外套扔给唐鲤。正巧听见周依侬在打电话,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随口问道:“谁啊?”
丁灿灿和唐鲤异口同声:“她老公。”
周依侬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打了丁灿灿和唐鲤一人一拳,赶紧澄清说:“是我发小。”
王登科喝了一口矿泉水:“噢,青梅竹马啊。”
青梅竹马这个词儿过于暧昧,周依侬纠正道:“不是!就是发小而已!”
电话那边,有几个男生在起哄:“夏烨,又和你老婆通话呢?”
随后传来一声:“滚!”
王登科笑笑,将矿泉水扔回唐鲤手中,重新跑向篮球场。
“怎么了,又和你妈闹了?”
“我昨晚借我室友电话打给我妈,想把我的老年机要回来,觉得联系不方便,被我妈骂了一顿……”
周依侬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打电话的原由都相似。
夏烨有些无奈:“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