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侬被这句钢铁直男式的发言激怒了,带着哭腔懊恼地说:“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不就是想让你安慰我两句嘛!”
夏烨告饶,哄了几句,周依侬这才算完,聊起了别的:“你现在都高三下学期了,为什么还有体育课?”
附中高三的课表里没有一节正课以外的课。
夏烨十分不理解:“高三怎么就不能有体育课了?我们每周都有两节课上体育。”
“也是,我们省是个高考内卷大省,跟你们那边不一样。”原本无意的一句话,周依侬情绪又变得低沉起来:“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不公平。”
丁灿灿盘腿坐着,还在背英语。
唐鲤搭腔:“我也觉得,考同样卷子的省份,咱们省的一本线跟吃了激素一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教育资源和教育环境之类的因素也要考虑进去,不过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夏烨说:“我听见唐鲤的声音了。”
周依侬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面前,“灿灿和唐鲤都在我身边,你和他们也好久没说话了,聊聊吧。”
“夏烨。”唐鲤俯身,对着手机说:“悄悄告诉你,周依侬寒假结束从C市她姥姥家回来以后,就天天念叨你,估计是没跟你待够呢。”
说着说着,还不忘向丁灿灿使眼色。
丁灿灿心领神会,马上帮腔:“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把李之仪这首词里的‘长江’换成‘黄河’,就跟你俩的情况一样了。”
听着他俩像说相声一样说起来了,逗哏和捧哏分工明确,周依侬再度炸毛,她抬眼正看见同班的几个女生在踢毽子,赶紧站起来说:“你们胡说什么……我也要去踢毽子了。”
夏烨没像周依侬那样自乱阵脚,甚至还很从容地反将了一军:“你俩听着,默契满分啊。”
唐鲤、周依侬一样,都经不起这种语义暧昧的调侃。
夏烨这话一说,他不出声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夏烨也没当回事儿,听见周依侬跑远,他叮嘱说:“唐鲤,周依侬那家伙力气小得很,她要是需要搬行李什么的,还得指望你帮帮她。”
“好,没问题。”唐鲤一如既往地答应着。
谁知丁灿灿不乐意了,抓过手机说:“夏烨,你怎么这样?唐鲤手受伤了,不能干重活儿。”
夏烨不知道原由,显然愣了一下。
片刻后——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是怎么伤着的?”
“是我害他伤着的,我要为他负责到底,周依侬以后有啥事儿,你别老指使唐鲤,我力气也很大,你来指使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七爷灌溉营养液1瓶~
夏烨是之前旧文《希声》里男女主角的鹅子,看过的小天使应该还记得他叭!
第14章 故作镇定
丁灿灿快言快语,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什么歧义。
夏烨听了唐鲤受伤的来龙去脉,再加上丁灿灿方才所言,开始出馊主意:“唐鲤,你听见了吗?灿灿口说无凭,你快让她白纸黑字写下来,最好再签字画押,别让她抵赖。”
唐鲤澄清说:“我受伤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
但夏烨的馊主意一个接一个:“等你伤好了,也别告诉灿灿,这事儿赖她一辈子。”
丁灿灿是个经不住诈的直性子,夏烨这么说,她反倒是跟他杠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才不会抵赖。签字画押,好啊。”
夏烨语义暧昧,但丁灿灿只理解了表层意思,便开始信誓旦旦。唐鲤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丁灿灿在夏烨的引导下越描越黑,他只好缄口不言,由得他们去。
周依侬方才说要去踢毽子,但刚刚走了没一会儿,看着他们俩还在和夏烨说说笑笑的,又忍不住挪回来,想重新加入他们的聊天。
夏烨听见周依侬去而复返,又出言安慰了一句:“你别为手机的事儿糟心了,等阿姨气过那一阵子,自然就把手机还你了。”
周依侬望了望操场东墙,隔壁便是般若寺,像是自我安慰似地说:“不糟心了。反正我们学校东邻就是一座寺庙,大不了我哪天出家去,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了。”
听了这话,唐鲤忽然没来由地笑起来,于心不忍地斩断了周依侬为自己留的“后路”:“估计不行,上学期我心烦,去般若寺溜达了一圈,也问起了出家的事儿。寺里的师父说,他们那儿出家,是有学历门槛的,最低也得研究生起步。”
“啊?真的假的?”周依侬开始干瞪眼。
“当然是真的了。”唐鲤煞有介事地补充:“那位老师父跟我在大雄宝殿前撞见,看见我心事重重的,说想和我结个善缘,就把自己手上的佛珠送给我了。”